顾老将军急忙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去看看！”

顾青辞连忙喊住了顾老将军，“爷爷等一等！”

顾老将军停下了脚步，着急地问道：“丫头，怎么了？”

顾青辞思忖了片刻后将她和顾成志打赌的事说了出来。

顾老将军微怔，然后缓缓坐了下来，“这……这能行么？”

吴伯在一旁感慨地说道：“老爷，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乱说话的，只是这件事或许对老爷来说是当局者迷吧，可我赞同大小姐的做法。”

顾老将军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府里已经一团糟了，只是大多时候喜欢自欺欺人罢了。”

说着，他垂下了眼帘，“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顾青辞走之前为老将军倒了一杯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顾青辞就收到了二房请道士来做法的消息。

竹苓肚子都笑痛了，“他们怎么想的啊？”

良姜倒是有些忧虑的模样，“小姐，我没想到二爷和二夫人会如此行事，还真让人……无话可说。”

顾青辞嗤笑了一声，“他们现在是一门心思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竹苓突然停下了笑声，皱眉道：“那如果成志少爷真的重病呢？”

良姜叹了口气，“对他们来说真假又有什么意义，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成志少爷当成过家人。”

竹苓的脸色立马就黑沉下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虽然成志少爷不是二夫人亲生的孩子，可他怎么说也是二爷的儿子啊！”

良姜也叹道：“是啊，其实成志少爷的生母都已经过世了，都说生恩不如养恩，陈氏若能将他视如己出就好了。”

说着良姜也觉得有些讽刺，她摇了摇头，“算了，根本没可能的。”

顾青辞眼帘微垂，开口道：“由着他们折腾去吧。”

对于分家一事她早就心里有了谋算，这次二房主动提出也好，只是少不得要伤了爷爷和成志的心。

此时，二房倒成了将军府里最热闹的地方。

几个披头散发的道士在院子里摆了阵，正手持桃木剑上蹿下跳地“除魔”。

陈氏将顾元吉拉到了角落里，又细细交代道：“你一会儿再去老爷子那儿催催，万灯节已经过了，没两天就过年了，再不分家又要耽搁了。”

顾元吉点点头，“好，一会儿我就去。”

说着他又问道：“成志那儿怎么样了？”

陈氏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少操心了，他死不了。”

顾元吉咳了一声，脸色有些许的为难，“夫人，说起来他到底是我的儿子，我们这样会不会……”

陈氏之间打断了他，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是个狐媚子生下的贱种，哪里及得上成明半点？”

顾元吉见陈氏恼了，于是也不敢多说什么，讪讪地离开了。

见顾元吉走了，陈氏开口向身边的嬷嬷问道：“成明呢？”

那嬷嬷摇摇头，“二夫人，老奴没瞧见大少爷。”

陈氏烦躁地扯了扯手里的帕子，都是顾青辞那个小贱人惹出的一堆事，这才害得她的成明终日郁郁不欢的，这会儿还没办法回天剑山庄！

这时候，一处水榭旁的小屋子里，顾成志正醉醺醺地趴在一个女人身上，费力地扯着女人的肚兜。

这媚态毕现的女人正是被冷落了好些时候的小乔氏。

小乔氏一边奉承着顾成明，一边打探着二房最近要做的事。

顾成明满心都是睡自己老子的女人的刺激感，再加上酒精，于是一股脑全说了。

小乔氏心里大惊，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勾着顾成明的脖子笑道：“这也太危险了些，万一被发现可怎么好？”

顾成明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爷爷就是个老古董，那顾青辞说起来也就是半个顾家人而已，你啊，就等着瞧吧，咱们二房必定能手握大把值钱的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在这里也憋屈够了！

见小乔氏迎合自己，顾成明心里愈加得意，勾着她的下巴说道：“等到咱们二房离开，这将军府管他死活。”

小乔氏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无比轻蔑，她可不傻，二房都是些什么人，真分家又能从顾青辞手里落什么好处？

晚上，小乔氏又找到顾青辞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把顾成明说的话全都添油加醋地告诉了顾青辞。

将小乔氏打发走以后，顾青辞去了爷爷的书房。

她到的时候吴伯正好从书房出来，他低声和顾青辞说道：“二房飞的事我已经全都告诉老爷了。”

顾青辞点点头，“我知道了。”

敲门进去后，顾青辞就看到了坐在窗边摇椅上的爷爷。

这时候夜色已经朦胧，坐在窗边的顾老将军显得格外疲惫和苍老，脸上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皱纹愈加清晰。

顾青辞吸了吸鼻子，她知道顾老将军不管这辈子打了多少胜仗，在这一刻他都是沧桑虚弱的。

见顾青辞走进来，顾老将军扭过视线，低缓地开口道：“丫头来了啊。”

顾青辞带着抹浅笑走到了顾老将军面前，硬是哄着他吃了些药膳馆的鸡蛋糕。

顾老将军吃了两块鸡蛋糕后就摆了摆手，“丫头别费心了，爷爷这会儿是真吃不下。”

说着，顾老将军叹了口气，“想必丫头也是为了二房今早的事情来的吧？”

顾青辞点点头，“爷爷，成志的药效只有十天，还有几天就失效了。”

顾老将军叹息道：“我明白丫头的意思，我也满心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只是这一切又有多少是由于我的失职？早年我南征北战，对这个家到底疏于管教啊。”

说着，顾老将军苦笑道：“老二已经来过了，说要过继成志就得分家，还提了要求，十家铺子、两个庄子、白银三千两以及公库里的古董私藏。”

看顾青辞抬眸，顾老将军拧眉道：“我打算给四成。”

这也是将军府能拿得出的。

顾青辞点了点头，她知道，对于爷爷来说，顾元吉到底是他的亲儿子，就算不成器也割舍不掉亲情，更何况爷爷对顾元吉的不成器十分自责。

从爷爷的语气里听出了不甘和愤懑，顾青辞眼帘微垂，她虽然不喜欢这件事成为伤害爷爷心口的刀子，可没有办法，有些时候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劝慰了爷爷一阵子后顾青辞就出了书房，她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带人去了二房陈氏的院子。

今天也该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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