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妃看这白映雪送来的一大沓手抄的佛经,对白映雪的喜爱又平添不少,“这字的确是好,也看得出来抄写的时候心地虔诚。”
如兰立刻说道:“太妃当真是眼力好,我们小姐抄佛经的时候都是沐浴焚香并且斋戒了才动笔,还要点上清心凝神的熏香,生怕有一点杂念会影响了对菩萨的虔诚呢!”
文太妃点点头,“映雪,你有心了,明日的祈福法会你合该来的,你这般诚心必定能实现心中所求。”
白映雪有些娇怯地低下了头,“多谢太妃,若不是太妃请映雪来白龙寺,映雪也没机会能一睹法会的真容。”
文太妃又同白映雪说了好一会儿的佛经,发现白映雪都能对答如流,她越发地喜欢白映雪了,“若是你这丫头能托生在我的肚子里,那就是我这辈子的幸事了。”
白映雪连连摇头,“映雪不敢。”
于是文太妃同门口伺候的小沙弥说道:“有劳小师傅再安排一间客房。”
门口的小沙弥连忙低头道:“是。”
出了文太妃的屋子,白映雪缓缓走在回廊,一旁的如兰笑道:“小姐,奴婢就说嘛,太妃是喜欢小姐的。”
白映雪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文太妃到底不是景王的生母……”
如兰皱着眉头说道:“小姐,虽然文太妃不是景王爷的生母,但她对景王爷有养育之恩,景王爷最信任的就是文太妃了,况且之前景王爷好些个侍婢都是文太妃送去景王府的,文太妃在景王爷面前是说得上话的。”
白映雪眼帘微垂,“但文太妃送去的那些女人,多半是被王爷送走了,剩下的一些受不住寂寞也自请婚配了。”
如兰急声道:“小姐和她们怎么能一样?王爷当年救下小姐,还保护了小姐八年多。”
白映雪脚步微顿,“如兰,你说我这么执着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兰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奴婢一直都是认为小姐和王爷就是一对,不然王爷这样孤傲清冷的人怎么会亲手救下小姐?这么多年来王爷身边根本就没有女人,也只有小姐能接近得了王爷。”
白映雪眼眸里的光又亮了起来,回想起这八年乃至于她这辈子所有的记忆,她始终都没办法磨灭掉穆玄景出现后给她的世界带来的光亮。
巫族隐匿于世,大部分时候都是躲藏于地下,尽管生活再如何金尊玉贵,可她始终都是活在黑暗里的,直到她主动揽下接近穆玄景盗取一样宝物的任务。
见到穆玄景的第一眼,她整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眼前是从没有过的亮点。
她是巫族矜贵的公主,要什么样的好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可她从没有心动的感觉,直到遇见穆玄景那一刻。
从那时候起她就下定了决定,这辈子必须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无论用什么代价……
到了傍晚的时候,风渐渐大了,加上虚谷大师身体抱恙,本来安排在傍晚的讲经便推迟到了明日。
顾青辞知道法会在明日,参加的香客都要提前来斋戒一天并且沐浴更衣,因此她便提前做好了留宿的准备。
吃过晚饭刚要喝茶,她在怀清的催促下慢悠悠走向了文太妃的客房。
怀清一路上还在数落着她,“我刚刚打听过了,白映雪基本上在太妃那儿陪了一下午,你倒好,都没去请个安,就让竹苓去送了茶叶。”
顾青辞拿她没法子,笑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嘛。”
她倒不是故意怠慢文太妃,只是知晓文太妃这样来寺庙静养清修怕是不太乐意受打扰,她便只是让竹苓去送了清淡的茶叶。
文太妃倒也有些意外,“嬷嬷,顾青辞就送了茶叶来?”
嬷嬷点头,“是这样的,太妃,您瞧瞧,那桌上就是顾大小姐送来的茶叶。”
文太妃眉头微拧,“她这丫头倒是有些意思……”
说着,文太妃拆开了茶叶盒,闻到茶叶香气的时候她便脸色舒缓开了,“这丫头虽然瞧着清冷,倒也心细,还特意送了凝神清心的茶叶,这才是最适合斋戒的茶。”
正说着,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太妃娘娘,长公主殿下同顾大小姐来了,可要宣进来?”
文太妃似乎有些怔忪,片刻后点点头说道:“让她们都进来吧。”
顾青辞刚走进内室就听到外头传来了白映雪的声音,“太妃,方才我发现少拿了几张纸笺,所以就送过来了。”
里头的文太妃笑道:“都进来吧,横竖这儿的好茶也刚泡好。”
于是白映雪也进了屋,刚好站在顾青辞身边,她温柔地将手里的几张纸笺递了过去,说道:“太妃再瞧瞧,若是还不够我就回去再抄些。”
文太妃笑道:“尽够了。”
说着,文太妃看了眼怀清,一手拉着顾青辞,一手拉着白映雪,浅笑道:“你们这些丫头能来,我这儿是热闹了。”
顾青辞余光扫了眼身边的白映雪,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她看到白映雪是真切地不舒服。
松开了她们的手,文太妃坐在了靠窗的太师椅上,让嬷嬷将煮好的水来泡茶,给顾青辞、怀清以及白映雪一人倒了一杯。
就在众人要喝茶的时候,突然文太妃的手一颤,她手中的水杯差点砸落。
还没来得及扶着桌子稳住身体,文太妃突然咳嗽起来,且一声比一声严重,几乎快要直不起腰来了。
嬷嬷急声道:“太妃!太妃您没事吧?!”
这时候,白映雪眼眸一紧,起身道:“今日寺庙里的大夫下山为山脚村民看病了,想来今日白龙寺是没有大夫了,太妃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瞧瞧么?”
文太妃咳得没完,费力地点了点头。
白映雪立刻起身,“我这就去拿药箱!”
而此时,顾青辞则是狐疑地拧起了眉,问一旁焦急的嬷嬷道:“太后最近如何?”
那嬷嬷此刻也急得不行,慌忙说道:“最近太后就是时不时会咳嗽,好像大部分还是在傍晚的时候,可今天实在是厉害了!老奴这就去找大夫!”
顾青辞扫了眼窗边的小缝以及透过小缝不断飘进来的飞絮,突然明白了,于是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关好了窗子,又吩咐吓得颤抖的宫女将飞絮用湿帕子粘住,以确保整个屋子里都再没有飞絮了。
众人都看愣了,不知道顾青辞到底想干什么,可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大夫,于是只好任由顾青辞在文太妃的房间里倒腾。
在顾青辞点燃安神香后,文太妃总算缓过来了,她渐渐也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十分想咳嗽的冲动也减弱了。
顾青辞这才开口道:“文太妃并没有染病,只是对这种飞絮过敏而已,虽然没办法痊愈,不过开些药是能缓解的。”
文太妃感激地看着顾青辞,“青辞,多亏了有你在。”
这时候,拿着药箱要赶进来的白映雪顿在了门口,她见文太妃已经好转,看样子又是顾青辞的功劳,她心里一揪,看顾青辞的眼眸都暗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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