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人围追堵截的正是前阵子风光无限的顾元吉。
等在马车边的竹苓也看到了对面的情景,诧异地同顾青辞说道:“诶?小姐,那不是顾二爷吗?”
顾青辞满脸漠然地扫了眼自己这个曾经的二叔,随后毅然挪开视线,和竹苓说道:“什么顾二爷,不过是个挨打的泼皮无赖,怎么可能是顾家的人,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竹苓明白顾青辞的意思,于是点点头就要转身。
不知是不是竹苓刚刚的嗓音大了些,这时候街对面的顾元吉抬头就看到了顾青辞,见顾青辞要走,他急忙大喊道:“青辞!青辞!你快救救二叔!”
见顾元吉这会儿套近乎了,竹苓呸了一声,“小姐,他还真不要脸,狗仗人势的时候就对顾家落井下石,还带人想查抄景王府,这会儿他哪来的脸求小姐救他?”
顾青辞淡淡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呢。”
竹苓噗嗤笑了,“对对对,城墙都没这么厚。”
顾元吉见顾青辞不想管他,连忙哀求道:“青辞!你别走啊!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我们都是顾家人,我是你二叔啊!你不能不管我!”
听顾元吉声嘶力竭地强调自己顾家人的身份,甚至让周边的百姓都驻足凝视,于是顾青辞脚步一顿,她将药材递给竹苓,示意竹林先上车等着。
随后,她缓缓走向了街对面,这时,追着顾元吉打骂的一群人紧张地看向顾青辞,顿时议论声沸腾起来。
“这好像是景王府的景王妃吧?”
“就是她,之前义诊的时候景王妃治过我儿子,我认得!”
随后,有人冲着顾青辞行礼,但行完礼后就喊道:“王妃!我们敬重您!但这狗官在都察院仗势欺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们都是气不过才动手的!”
“对!王妃明鉴!这顾元吉就是个混账东西!不仅残害清官,还欺辱百姓!当初带着一群人到处祸害百姓,还去小人家的铺子里打砸抢烧!”
“对!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还请王妃明察秋毫!”
……
见顾青辞走过来了,顾元吉心里松了口气,以为顾青辞是来救他的,于是他用力推开那个扯着他的男人,连忙要往顾青辞身边窜,“我就知道,青辞你不会不管二叔的。”
没想到,还不等顾元吉跑过来,顾青辞已经和那些人开口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了,放心,我不是来阻止你们的,我只是来澄清一件事,我们顾家没有这么一号人。”
顾元吉一个踉跄,差点绊倒,瞪大眼睛珠子喊道:“什么?顾青辞你别太过分了!我只是和顾家分家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顾家人!你一个外嫁女你够格吗!”
“那要是我说的呢?够不够格!”带着威严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
顾青辞诧异地回头,正好瞧见爷爷带着吴伯走过来,“爷爷?您怎么来了?”
一旁的吴伯低声解释道:“老爷在附近办事,听说这里的事情就赶来了。”
此刻,顾老将军眼底满是心痛,失望地看了眼狼狈不堪的顾元吉,同顾青辞说道:“说来这也是顾家的烂摊子,我得来收拾,不然岂不是就此成为都城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时候,拿着棍棒的百姓都脸色讪讪地暂且退到一旁,毕竟现在顾家的老将军也来了,他们也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看到顾老将军,顾元吉立刻跪下,用膝盖爬到顾老将军身边,一把抱住了顾老将军的腿,哭喊道:“爹!儿子知错了!您就原谅儿子吧!”
顾老将军狠狠地甩开了他,“你还有脸喊我?青辞说得没错,我们顾家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人!从今天开始,你和顾家再没关系,要是再敢在外自称是顾家人,我决不轻饶!”
顾元吉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才坐起来,脸色煞白地喊道:“爹!爹您不能这么狠心!大哥已经死了,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我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
顾老将军啐了一口,“我最后悔的就是养出了你这样大逆不道的东西来!你要真记得自己是顾家人就不会进都察院,更不会残害忠良!”
顿了顿,顾老将军涨红着脸继续骂道:“你还敢带人到将军府闹事,要不是成志守住了门,你是不是还想毁了顾家?!”
顾元吉眼底虚闪了一瞬,立刻哭嚎道:“我那是被人挑唆,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了,难道您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死吗?那顾家还有什么脸面啊!”
顾老将军看着胡搅蛮缠的顾元吉,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脸色都白了,顾青辞连忙扶住他,劝道:“爷爷,别动气!”
顾老将军指着顾元吉,一阵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最后他一拍大腿,叹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直以来疏于管教,也不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见顾老将军急火攻心,顾青辞连忙让吴伯扶住顾老将军,“爷爷,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您先回府休息吧。”
她怕再被顾元吉纠缠下去,爷爷的旧疾也要被气得发作了。
吴伯也连忙劝道:“是啊,老将军,您这几天一直在外奔波,还是别管这种事了。”
顾老将军看了眼顾青辞,点头后沉声道:“青辞,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只是千万别对他再心软了,否则顾家数十年的名声都要毁于一旦!”
看顾老将军这就要走了,顾元吉大声喊道:“爹!您不能不管儿子……”
他还没喊完就被顾青辞身边的侍卫按在了地上,顾元吉惊恐地看着顾青辞,拼命挣扎道:“你放开我!我是你二叔!你没资格动我!”
顾青辞冷冷地开口道:“既然爷爷让我来处理这件事,那我就有资格。”
说着,顾青辞冲那些受过顾元吉欺压的百姓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受苦了,这也有顾家的过错,今天我代表顾家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会派人清点顾元吉的所有剩余财产,但凡被他欺压过的人家只要提供证据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分得一部分。”
顾青辞这话一落下,周围的百姓纷纷叫好。
她示意大家安静,又继续说道:“至于顾元吉本人,我一会儿就会派人送他去衙门,在那之前你们尽管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什么都看不见。”
说完,顾青辞让那两个按着顾元吉的侍卫松开了手。
“顾青辞!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顾元吉话还没喊完就被愤怒的百姓揪到了巷子里。
顾青辞和那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一会儿将顾元吉送去大理寺,告诉常大人不必给顾府留面子,毕竟他已经不是顾家人了。”
那俩侍卫连忙拱手领命,“属下明白了。”
随后,顾青辞带着竹苓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就走远了。
然而此时,斜对角的一家茶馆二楼,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缓缓放下窗子的纱帘。
她身姿绰约、面容姣好,只是那双眸子因为浮起怨毒而显得狰狞,这正是消失了一阵子的白映雪。
放下纱帘,白映雪转身看向一旁独自喝茶的冷夜,压着怒意问道:“等来等去,顾青辞的日子越过越风光,我们巫族倒成了不敢露面的过街老鼠,这种日子到底还要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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