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和竹苓有些着急地擦脸,生怕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顾青辞噗嗤一笑,“好了,给你们放半天假。”
良姜和竹苓刚走,华子秋和常贵便在院门口了。
依稀看到良姜捂着脸疾步往外走,似乎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常贵顿时愣在院门口,心里焦急万分,恨不得就跟着去了。
华子秋走在前面,刚想和常贵说话,没想到头一转人居然没了。
倒是顾青辞先看到常贵,她瞄了眼外头,轻咳一声,打趣道:“常少爷莫非是来寒舍看风景的?也不知我这药园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华子秋顿时捂着嘴偷乐,他能不知道么,常贵就怎么追姑娘这个话题已经问了他不知多少次了,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看出来常贵对良姜有意思。
常贵回过神,讪讪地进了院门,“我哪有看她。”
华子秋拍了拍他的肩,忍笑说道:“谁说你看的是‘她’了?”
常贵这才发觉自己一着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下子他更加窘迫了,呛得直咳嗽。
顾青辞连忙倒了杯茶,“不逗你了,说说吧,你们两个怎么一道来了。”
华子秋笑了笑,“青辞,你可别一脸戒备的,好像我们是来算计你一样。”
顾青辞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缓缓开口道:“最好别是。”
华子秋跟着顾青辞在石桌旁坐下,态度激昂地说道:“我是为了薯瓜一事来的,现在大部分囤积的薯瓜已经在运往各个灾区了,都城不少人都对这种作物很是好奇,可又因为是赈灾物资,我怕到时候铺子里不好运作。”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看,先从都城的仁和药膳馆开始推广,就办一场薯瓜自助宴,价格要是以往自助宴的两倍,从那些有闲钱又好奇的人入手,把薯瓜的名气打出来。”
顾青辞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石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华子秋笑了笑,“那当然,我想了好一阵子。”
“不过……”顾青辞语锋一转,“药膳馆也没有那么多薯瓜可用,还不得从你手里买?那算起来,岂不是花钱替你宣传?”
华子秋连忙笑道:“怎么会呢,薯瓜这条路子还是多亏了你,我怎么可能挣你的银子,你只要出一点从江南运来的路费,这薯瓜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怎么样?”
顾青辞托着下巴,悠悠说道:“华大少到底是生意人,算盘打得够精彩,仁和药膳馆一旦用了你的主意,后续的薯瓜还得从你手上过,不然岂不是断了货?”
华子秋咧牙笑道:“青辞,你也不能不让商人挣钱不是?伺候那些薯瓜的时候我可是吃喝拉撒都在庄子里,就指着靠薯瓜翻身了。”
顾青辞噗嗤一笑,“行了行了,你就别在我这儿试探了,你直接和殷氏商量下,横竖只要把帐走清楚就行。”
华子秋立马欣喜地站了起来,举起茶杯说道:“好嘞!就等你这句话了,那就提前祝贺我们合作愉快,挣钱愉快!”
随后,华子秋瞄了眼一旁魂不守舍的常贵,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行的第二个目的,于是他看着顾青辞,试探地问道:“我记得良姜是没有卖身契的吧?”
果然,他一提及良姜,常贵的视线立马就飘了过来。
顾青辞微微挑眉,“怎么?”
华子秋笑了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
顾青辞点头道:“她当初虽然签下了卖身契,不过被徐光买下后就撕了,所以她留在我身边也只是情分罢了。”
这确实是实情,当初她救下良姜姐弟没多久,徐光就发现他们姐弟是胡老的后人,于是要收良姜为义女,可良姜婉拒了,所以徐光就买下卖身契帮她恢复了自由身。
听顾青辞这么说,常贵松了口气,脱口道:“那就好。”
华子秋颇为头疼地重重看了眼常贵,心里不由得骂了他一顿,平日里做生意挺灵光,怎么这会儿脑袋尽发蒙。
顾青辞也不是不知道常贵的心思,忍笑道:“常贵,你倒是说说,好在哪儿?”
常贵一噎,憋了半天才扯出一个理由,磕磕绊绊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娘这几日卧病在床,我们一家刚回都城,我爹又忙于国事,府里连个靠谱的下人都没有,我想拜托良姜照顾我娘几天,还望王妃准允。”
顾青辞皱了皱眉,“常夫人病倒了?那还是让林芳建去瞧瞧吧,一会儿先从我这里调几个丫头过去应急。”
常贵一怔,连连摇头,“我看还是让良姜来一趟吧,我娘也认识她。”
顾青辞抬眸道:“那倒不巧了,良姜这两天就要动身去丰州了……”
看常贵脸色都变了,于是顾青辞将这件事详细说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常贵突然开口道:“不行,我、我憋不住了,我也要去丰州!”
华子秋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好不容易咽下去,急声道:“等一等,不是说好了,我帮你搞定这里,你帮我跑一趟江南搞定薯瓜的后续运作?”
“江南不去了。”常贵哪里还顾得上薯瓜,他急切地看着顾青辞,“良姜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丰州那么远的地方,万一遇上歹人呢?我必须得跟着去。”
顾青辞收起了玩笑之意,严肃地和常贵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良姜去丰州学医短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你呢?”
常贵皱紧了眉,脱口道:“她就是呆在丰州不走了也没关系,我就在丰州开铺子做生意!反正我也能养活自己!”
顾青辞很是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怂了好几天的常贵突然就爆发了,“那你爹娘那里呢?你要怎么交代?”
常贵想了想,毅然说道:“经过上回抄家后,我爹娘都更看重我的选择了,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的。”
顾青辞轻轻摩挲着手边的杯子,异常严肃地和常贵说道:“常贵,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不会阻挠你做什么,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良姜的心思,如果她对你无意的话,我不会让她因为你受困扰。”
常贵郑重地点了点头,“我都明白,我不会逼她的,我就想默默陪着她、保护好她,如果她哪一天讨厌我了或者有了心上人,我保证立马消失!”
顾青辞点点头,“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良姜她从小吃了不少苦,向来又心思敏感,同你之间到底地位悬殊,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一点也是她心里最大的顾忌,毕竟常贵有个已经是当今丞相的亲爹了,照着皇上和太后对常家的倚重,常家只会门第越来越高。
虽然高门大户气派风光,可到底不是普通女子能承受的,如果常家只能接受良姜为妾的话,她不会让良姜受这个委屈。
听明白了顾青辞的意思后,常贵急切地解释道:“王妃放心吧,我才不管什么地位不地位的,要真在乎这个我也不可能去当商人做生意了,如果良姜真的愿意,我一定八抬大轿迎她过门!”
随后他又补充道:“我爹娘要是不同意我就自立门户,反正我养得起她!”
话音落下,常贵转身道:“我现在就回家善后,随时可以出发去丰州。”
说完他径直告辞而去。
一旁的华子秋彻底愣在了原地,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此刻的常贵比就是个懦弱的傻瓜,他自以为比常贵看的清醒,其实他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看了眼华子秋,顾青辞帮他续了茶,“发什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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