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青辞看向冷夜，“冷夜，走吧。”
冷夜在迈进去的一刹那，还是目光贪恋地回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空。
天空很蓝很澄澈，像极了那女人的眸子。
如果走不出来，能死在她面前，也算是一种对他来说最完满的结果吧。
收回视线，冷夜跟上了顾青辞。
华邑着急地想跟上去，却被顾青云拦住了。
顾青云厉声道：“你想进去送死？如果你死在你主子的前头，后面什么都帮不了他。”
华邑急声道：“这里太危险了！”
顾青云满脸肃然，“你最重要的人进去了，我们最重要的人也进去了！”
华邑只好停住了脚步，的确，对外头所有人来说，景王妃的身份更为金贵。
顾元朗点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时刻盯紧了这里，不能有任何放松，一旦听到小辞的暗号，我们就得立刻接应！”
说着，顾元朗别过脸去，掩饰了眼角的湿润，如果可以，他当然宁愿进去的人是他，可他没办法代替，就像当年他没法替小辞的娘去死。
想到这些，顾元朗握紧了拳，希望这些前朝恩怨能就此结束，别再害了下一辈。
此时，顾青辞已经和冷夜走了一段路。
的确，这山洞一看就是人为处理过的，虽然阴暗可道路平整，甚至是用上好的大理石铺路。
的确称得上是圣地了。
顾青辞看着一旁的冷夜，问道：“巫族建造这圣地，到底是什么目的？”
冷夜缓缓说道：“对宁昭而言，只有巫族和冥族有权力争夺国师位置的，冥族的势力一直大于巫族，直到有一年巫族一跃而起，祖先未雨绸缪，寻遍天下才寻了这处圣地。”
“传下来的族谱上记录了这处圣地是为了防止巫族山穷水尽，里头的万蛊虫可以让巫族重新击败冥族，得到国师的位置。”
顾青辞皱了皱眉，“冥族？”
她之前只听过宁昭和巫族，冥族似乎没有任何印象。
冷夜笑了笑，“宁昭亡国时，掌权的冥族跟着亡了，反倒是落了下风的巫族保全住自己，因此巫族抹去了冥族存在的痕迹。”
顾青辞开口道：“怪不得，世人只知巫族，不知冥族。”
冷夜垂眸，“可惜，巫族祖先算的再好，也算不到宁昭的覆灭，不过宁昭势力一直隐匿在世间，蓄势待发，这次觊觎巫族的万蛊虫，想必是想要奋力一搏。”
顾青辞心里一紧，“你应该知道，万毒之源的秘密。”
冷夜继续说道：“流传万毒之源里藏着宁昭王的宝藏，可没有人能够活着带出有用的线索，我也不过是找到一个与万毒之源里的锁相似的匣子。”
这匣子顾青辞曾见过，用她的血才可以打开。
顾青辞沉默了片刻，“所以，宁昭一旦知道我的身份，一定会找上门。”
冷夜点头，“的确，你或许是这世上最后一把钥匙，你的身份已经不重要，那些宁昭后裔不会顾及血脉，对他们来说，你只是一把钥匙，是死是活也不重要。”
顾青辞盯着冷夜，问道：“当年你用木匣试探过我后，为什么不出卖我？当时巫族已经山穷水尽，你拿这件事去和宁昭人做交易，未必不能翻身。”
冷夜唇掰勾起一抹苦涩。
哪怕当时理智告诉他得这么做，可心里就是有一种声音在不断地麻痹他，他做不了。
“我不想……”
顾青辞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
冷夜沉默了良久，开口道：“用你去讨好那群宁昭人，不如等我东山再起后一人独享万毒之源。”
顾青辞轻笑，“我明白了。”
这样也对，符合冷夜的行事风格。
就在这时，顾青辞闻到了血腥味，她下意识握紧了追风剑，“前面有动静。”
冷夜缓缓说道：“应该只有死人。”
他用死人练蛊练得太多了，这种死亡的气息他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
果然，绕过一处拐角，顾青辞看到一地的尸体。
冷夜看了眼，说道：“全是巫族人。”
顾青辞忍着恶心走过去，却发现一具尸体动了下，她皱眉，“还有活口？”
冷夜拦住了要过去的顾青辞，“别过去，这的确是尸体，只不过有蛊虫钻了进去。”
接下来，所有的尸体都在缓慢地挪动，饶是见多了尸山血海的顾青辞都胃里一阵翻涌。
冷夜闭上了眼睛，“这些尸体留不得，烧了吧。”
一把火将这里彻底吞噬，顾青辞继续往前，可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蛊虫被烧的吱吱呀呀。
很快，从甬道走出，顾青辞看到一个空旷的地带，火折子都照不出黑暗的边际，看着前面像是深渊。
“这山的内部是空的。”
冷夜点头，“原本这里只是一个小山洞，是巫族先祖开拓了这座山。”
顾青辞刚要说话，突然看到最右边有一道人影，她眸子一亮，“穆玄景！”
这人影似乎在追什么，顾青辞着急地要奔过去，“不能再往前了！”
冷夜一把抓住顾青辞，“快醒醒！”
被冷夜抓住，顾青辞突然清醒过来，眼前什么都没有。
冷夜解释道：“是蛊虫释放的毒素。”
顾青辞心里警醒，立刻拿出准备好的药丸吞下，“这幻觉和秋月施展幻术后能看到的很像。”
她突然想到了，幻术是宁昭传去东瀛，又在东瀛发展起来的。
所以，幻术和蛊虫的毒素有关？
冷夜点头，“的确，东瀛的幻术之所以能发展，是因为巫族的蛊虫，也正因为如此，施展幻术的人才会得到反噬。”
顾青辞总算知道了秋月的秘密。
咯噔一声，利刃插入石壁的声音从悬崖边传来。
这次顾青辞拧紧了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
有人在往上爬！
她连忙趴下，接近了山崖边，果然看到一个人影在艰难地向上。
是穆玄景！
顾青辞眼眶一红，急声喊道：“快上来！”
她不知道悬崖底部有什么，可看起来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穆玄景似乎已经精疲力尽，每往上爬一步都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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