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惑把楚家一家三口带入内室。
在看见池青野后,楚家家主活像是看到了鬼。
“你怎么还活着!你明明已经死了!楚尘,快——”
快什么?他没说完,像是硬生生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楚尘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见两个保镖走向楚尘,结合许惑的话,楚夫人以为她要杀人灭口,顿时,她整个人像头发狂的母狮子,哭喊着就要扑上去:
“我求你们了,别动我儿子,别动我儿子,我有好多钱,你们要多少我都给……”
许惑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安静。
“楚夫人,你看看,为了儿子,你在求我,而你的丈夫连一滴眼泪都不曾掉。”
到这个时候,楚夫人已经完全听不进话了,只是用仇恨的眼睛看着许惑: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楚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相逼?”
趁着这个时候,楚家家主偏过头,深深的看了楚尘一眼。
接触到父亲的示意,楚尘嘲讽地笑笑,
眼前的女孩说的很对。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想让他死啊。
只要他死,母蛊也会一起死,池青野也会瞬间暴毙。
下定了决心,楚尘任由蛊虫爬入他的咽喉,张口就要咬下。
许惑意识到不对,刚要动手,而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池青野长腿一迈,骨节分明的大手暴戾的一拽,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精准地卸下了楚尘的下颌。
众人惊呼。
“啊!那是什么?”
“虫子,是虫子。”
在楚夫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只通体粉红、晶莹剔透的蛊虫缓缓从楚尘的喉咙深处蠕动而出。
她捂住唇,虫子,真有虫子!
那姑娘说的是真的!
蛊虫在楚尘的口腔内盘旋几圈后,终于缓缓爬出,悬停在半空中,细小的触角轻轻摆动。
这是母蛊!
许惑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抽出一把特制的银质夹子,对准了母蛊轻轻一夹。
然而,就在夹子与蛊虫接触的瞬间,发出“呲啦——”的声响,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而蛊虫离体的瞬间,楚尘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精气,五官迅速干瘪。
完完全全就像是骷髅。
楚夫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她的儿子会死。
她直接跪了下去,对着许惑砰砰磕头,颤声哀求:
“姑娘不……大师,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您饶了他……”
楚尘侧着脸,看着母亲为他苦苦哀求的样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他不想死了,他还想活着!
楚尘半张着嘴,发出含糊的哀求,口水混合着泪水流下:
“不……要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许惑手腕一转,又将蛊虫塞了回去。
瞬间,楚尘的身体恢复如初。
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象。
楚夫人大喘气,心暂时落回肚子。
楚家家主像是醒过了神,猛的转向楚夫人大喊:
“这都是假的,我们都被她催眠了,都不要信她!尘儿,你贪玩就算了,还跟着外人一起演戏骗我们,简直太不应该了!”
他现在只要拖延时间,等父亲大人出来救他。
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几分本事。
再说了,她再有本事能比过父亲大人?
等父亲大人布阵完成,就是这些人的死期!
许惑轻轻抚掌:“楚家家主,想象力丰富是好事,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就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话。”
话落,许惑用算筹抬起楚尘的下颌,凤眸中带出些审视:“我问你,你只用点头或摇头。”
“被蛊虫附身你是被迫的吗?”
楚尘点头。
“楚祥弘有控制你的手段?”
楚尘拼命点头。
许惑微微叹气,她大概明白了。
“你体内的蛊虫我是必须要取的,但它已经与你性命相连,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我将蛊虫剥离,你会死。”
“第二个选择,选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人,我将蛊虫转移到他身体内,能保全你的性命。”
楚尘眼中瞬间迸发出渴求。
“我……想活。”
声音虽然而有些变调,却异常坚定。
楚家家主意识到不妙,血脉相连的人,不就是他吗?
许惑缓缓抽出银针。
“我记得楚家家主说过,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孩子受到伤害,是吧?”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楚家家主的脸色瞬间煞白,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楚夫人也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希冀。
她在等一个答案,如果他能答应下来,就证明那小姑娘说的是假话。
到那时,她再顶替丈夫,只要尘儿和丈夫能好好的,她死了也值了。
楚尘也盯着楚家家主,少年的目光嘲讽又悲伤。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楚家家主压力山大,他下意识后退,却发现后面是墙,根本没有退路。
“不……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
“鹿桃呢,凭什么不让她去!”
“他们才是母子啊!”
鹿桃正是楚家夫人的名字。
随着楚家家主吼完,场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鹿桃心如刀绞,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能说出这样的话。
楚家家主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她不是很爱尘儿吗,那就让她去啊,做人不要太自私。”
许惑看戏不嫌事大,给他贴了一张真言符,随后抱臂上观:
“有想问的就问吧,我保证他说的百分百都是真话。”
鹿桃缓缓开口,字字清晰:“楚良民,你说过,你宁愿死,也要保护尘儿,这些话难道是都是假的!”
楚良民不受控制地张口:
“当然是假的,谁愿意死啊,一个孩子死就死了,我孩子多了去了,算上外面的有十多个呢。”
鹿桃腿软的几乎站不住,怪不得……
怪不得他愿意结扎表忠心,原来是孩子都生的足够多了。
她勉强扶住墙,接着问:“蛊虫的事你可知情?”
楚良民神色大变,赶忙去捂嘴,但下一秒,那些话就像不受控制般涌出:
“知情,怎么不知情,还是我诓骗楚尘才能种下的蛊虫呢,尘儿可是帮了我大忙呢,本来父亲大人已经准备撤销我的家主职位,有了尘儿,我不但成了家主,父亲大人还打算把衣钵传承给我。”
“尘儿还反抗过,我就拿你的命威胁他,尘儿就妥协了,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鹿桃已经泪如雨下,尘儿,是她拖累了尘儿。
她忍不住拔高了嗓音,尖声叫道:“楚良民,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楚良民欲哭无泪,根本管不住嘴,他只能绝望地闭眼,听自己的嘴有自己的想法:
“我怎么狠毒了,尘儿失去的是一条命,而我失去的可是家主之位啊,为了这个位置,我已经杀了小宝和小舟,怎么可能放弃!”
听到“小宝和小舟”这个名字,鹿桃尖叫一声,竟然挣脱了保镖的束缚。
她飞奔过去,她猛地扑倒楚良民,狂扇楚良民的脸,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哭喊:
“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楚良民双手护住头部,嘴巴还在说话:“小宝和小舟是我生的,性命也是我的,我要他们死也得受着。”
鹿桃彻底气疯了,她这半辈子都在愧疚自己为什么没看好小宝小舟。
却想不到,凶手就是枕边人,是他们的父亲!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没能保护好他们。而她的孩子夜夜入梦,让她——快逃。
鹿桃猛地站起来,对着楚良民的胯下狠狠踹过去,裸色的高跟鞋似泛着寒光。
“啊——”
楚良民发出尖锐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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