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狡辩 作证(1 / 1)

“好热闹,本世子今日也来凑凑。&&&”

“龙世子都来了,我楚铮若是不来看看,也是可惜了。”

说话间,龙腾和楚铮两人一同进来。

一个紫衣潋滟,邪魅俊美,天生的王者,眉眼间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一个白衣胜雪,风流潇洒,多情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尽是魅惑的神采。

两人一出现,就夺尽了满堂的风采,让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禁投在他们身上

容从这两人进来就没给过他们一个眼神,一个是不想有牵扯,另外一个在容眼里就是骚包一样的存在,要是真多看两眼,别还以为自己看上他了,那她也真的是太冤枉了!冤枉的都可以唱窦娥冤了!

所以容一直面不改色,就连视线也没有移动一下,淡定的很。

庄亲王看到龙腾和楚铮进来的那一刻,真真是觉得头疼,这两个可都是难伺候的主儿,一个比一个不讲理,他们来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龙世子,看来咱们俩的面子不大啊!这都过来了,竟然都没人给咱们两个搬椅子!难道凭着咱们的身份还不配坐个椅子不成!”

楚铮开始胡搅蛮缠了!

庄亲王脑门上顿时浮现出好几条黑线,果然,他就知道这楚铮是个最不讲理的!

庄敏长公主本来就觉得难堪的不行,龙腾和楚铮还一个个的凑过来,这是想做什么!

龙腾压根儿不会把庄敏长公主的想法放在心上,楚铮则是对庄敏长公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简直比三月的桃花还要灿烂美丽,让人心生向往,但那笑容落在庄敏长公主眼里就成了炫耀,就成了嚣张!气的庄敏长公主没直接给楚铮两耳光!

“还不赶紧搬两张椅子!”庄亲王没好气地冲着身边伺候的官员吩咐。

那官员被吼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即战战兢兢地去搬了两张椅子,在豫王这边,座位还都在豫王之前。

楚铮毫不客气的坐了过去,坐下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豫王,摸了摸下巴,似乎十分好奇,“豫王?”

豫王今天的心情比庄敏长公主还不美妙,一听楚铮这满是危险的语气,更是差点气的他没有当场发作,但想到楚铮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硬生生的将心头的愤恨全都压了下去,嘴边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就好像他一直都是那个在太子身后勤勤恳恳办事的豫王!

“豫王你竟然被人给告了!这真的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你怎么被人告了呢?这好像是关于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案子吧,你一个王爷竟然掺和到这种事情,啧啧——一个大男人想的不是怎么保家卫国,匡扶江山社稷,反而把视线放在这些东西上面,哎!”楚铮一边说一边摇头,似乎是对豫王不忍直视。

豫王闻言差点没有跳起来,这楚铮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挖坑啊!还不停的在往他的脸上抹黑!什么叫他整天只盯着女人的嫁妆!这件事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豫王对庄敏长公主做的事情还真的是半点都不知情,庄敏长公主从长伯手中取了沈柔留下的一半嫁妆,寄放在了豫王名下的庄子,根本就没有事先知会过豫王!这不误会就产生了!容以为这侵吞沈柔留下嫁妆的事情有豫王的手笔,所以很不客气的把豫王一起给告了!就算是不知道,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谁让他们本来就是敌人!在这种时候不狠狠地踩自己的敌人,难道还要等着他翻身来踩自己不成!

豫王心里清楚,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楚铮吵起来,外面这么多围观的百姓,自己只要一开口辩解了,依着楚铮的性子,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往自己身上抹黑!所以他忍。

饶是这样,外面的百姓也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起豫王,法不责众嘛!这豫王平时看着挺亲民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眼皮子这么浅的人,竟然看上了别人的嫁妆,伙同庄敏长公主一起侵占弱女的嫁妆!这得有多无耻!

豫王的功夫没有龙腾和楚铮高,但是勉勉强强也算是一流的高手,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豫王只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他的脸真是被彻底给丢光了!

这些贱民,平时见他们没什么本事,但说起这些八卦,简直比女人还要能说,这让豫王如何不生气!他所有的名声都被毁了!

豫王恨容,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敲响震天鼓,闹得整个京城都没人不知道!

也恨庄敏长公主,你眼红沈柔留下的一半嫁妆,为何要拉上他!竟然把那些嫁妆放到他的庄子上,甚至连知会自己一声都没有!这是明摆着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豫王垂眸,敛下眼底愤恨不甘的神色,他一直都知道庄敏长公主不是一个省心的,甚至经常仗着长辈的身份,对着他颐指气使,这些自己全都忍下来了。可如今,就因为庄敏长公主的自作主张害的他到了如斯境地,这让豫王如何能不恨!

等龙腾落座后,庄亲王正要拍惊堂木,庄敏长公主开口了,“本宫曾闻,民告官,必须得先滚顶板,如今一介庶民要——”

“长公主,你说谁是庶民?皇上可是封我为县主!尽管没有长公主你的品级高,但我也绝对不是什么庶民吧!”容淡淡打断庄敏长公主的话。

庄敏长公主一噎,容平时真的是太低调了,低调的人几乎都忘记她的存在了!话说,容还真的是县主,只是庄敏长公主一直没有耗费心思去记!

“况且,长公主你说的是民告官,民必须要滚顶板。当年太祖立国之初,立下这面震天鼓,可不曾说,百姓告,需要滚顶板的。太祖仁义,正是为了让平民百姓能有一个可以伸张正义,主持公道的地方,怎么会让百姓滚钉板呢?”

话落!

“就是!县主说的对,太祖仁义怎么会让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滚钉板!”

“没错!既然律法又没有名言规定,敲响震天鼓,状告皇室中人需要人滚钉板!凭什么要滚!”

……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都义愤填膺起来,在那里扯着嗓子吼。

庄敏长公主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尖利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这一群刁民!

龙腾看向容的眼神满是赞赏,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是出色!此时龙腾也升起了一股与有荣焉之感。龙腾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感到骄傲!

楚铮多情的桃花眼一闪一闪,眼底的波光璀璨闪亮。可惜南宫烨不在这里啊,看不到这女人如此出色的一面。想想南宫烨还真是可怜,被龙腾给骗回西岳,等到回去了,八成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可惜啊可惜啊,回了西岳的南宫烨,是回去容易再走难!那里可有人一直困着他!

南宫烨不在也好,她身上的光芒虽然是遮掩不住的,但是楚铮还是希望能保护的好一点更好一点,让其他人少发现一点。

楚铮希望有一日,她的风采美丽全都为他一人绽放,那该有多好。

只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铮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龙腾,那一眼很淡很淡,一落在龙腾身上就移开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情敌太强大了,而且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复杂的神色在桃花眸中一闪而过,再次看去,楚铮的眼底又是那副吊儿郎当,随心散漫。

群情激愤

庄亲王猛地一拍惊堂木,外面争吵的百姓顿时安静了下来。

“既然律法不曾规定,这滚钉板一向就免了吧。”

庄敏长公主听到这话,再次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喉咙,气的她浑身都在颤抖,容这个贱人!

面对庄敏长公主这要杀人似的目光,容淡定极了,微微抬起下巴,魅眸微微向上一挑,似乎是在跟庄敏长公主炫耀,看,你这所谓的长公主,其实也没多了不起!

“好了,容你有何冤屈,尽管诉来。”庄亲王板着一张脸,神色肃穆。

“禀告王爷,我今日状告庄敏长公主和豫王侵吞我生母容沈氏留与我的一半嫁妆。”

“有何证据!”

“王爷已经派人去了豫王的庄子,我生母沈氏留下的一半嫁妆,在豫王名下的庄子。这份是我生母沈柔的嫁妆清单,王爷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派人对着这清单,对照那些财物。”容不慌不乱的取出沈柔的嫁妆清单,庄亲王派人将这份证物给呈上来。

庄敏长公主看着那份所谓的清单,简直恨不得将那份清单撕了!好!好一个容,她是从哪里得到沈柔的嫁妆清单!她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啊!

“笑话,本宫是堂堂的长公主,当今皇上的同胞亲妹妹,太后所出!岂会贪恋那么一丁点钱财!儿啊,论起来,本宫还是你的大伯母,你可不要被什么小人蒙蔽了,分不清是非好歹!”庄敏长公主一字一句道,就是要容知道好歹,退一步。

事到如今,庄敏长公主也算是清楚了,沈柔留下的一半嫁妆,她是不可能拿到手上了,现在只希望容拿了东西,就赶紧息事宁人,不要把事情闹大!

庄敏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身份,就是让容知道,她不是容可以惹得起的!

要是换一个人指不定就被庄敏长公主给吓唬住了,但容她可不知道什么叫怕!

敢拿她的东西,拿的时候这么开心过瘾,那么拿完以后就该有剁手的准备了!

不易察觉的冷笑在容潋滟晶莹的唇畔边一闪而过,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容微微垂下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再次抬头,容已经泪流满面。

楚铮看着容满是泪水的脸,不禁吓了一跳,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啊,想哭就哭,这眼泪水就好像完全不值钱一样,说来就来,这份本事也真的是够牛的了。

龙腾看着容的泪水,心莫名的痛了,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似的,不是那种痛入骨髓,是那种密密集集的痛,很难受真的是很难受。

“我生母早逝。可前些日子我生母竟然给我托梦。她在梦中竟然告诉我。她拜托长伯夫人保管的一半嫁妆竟然被庄敏长公主夺走!梦中,我的母亲哭的很伤心很伤心,拉着我的手一直喃喃地哭泣。”

古人大多相信这鬼神之说,况且是生母托梦,这说起来就更加让人相信了。有哪个子女会大逆不道的去惊扰亡母之灵呢!

围观的百姓有不少开始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指责庄敏长公主无耻,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窃取母亲留给唯一女儿的嫁妆呢!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庄敏长公主怎么能做的出来呢!

庄敏长公主听着那一声声的指责,头痛的几乎恨不得裂开,这群刁民!竟然敢议论她!

但庄敏长公主此时最恨的人就是容了,打死庄敏长公主都不相信,沈柔给容托梦了!这些话也只能骗骗这些无知百姓,想要骗她,做梦吧!

庄敏长公主心里气愤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疑惑,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明明,她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而且是派了心腹之人去办事,按理说应该是天衣无缝才对,容怎么可能会知道,最不可思议的是,容竟然还知道自己将东西放在豫王名下的庄子。

庄敏长公主忍不住狐疑起来,是不是容这贱人在她身边安插了人,否则她的一举一动,容都知道这么清楚,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越想,庄敏长公主眉头皱的越紧,现在不是想庄敏长公主有没有在她身边安插人,最要命的是万万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庄敏长公主很清楚后果,她怕是要真的身败名裂,同时也会连累自己唯一的女儿也遭殃,这是庄敏长公主万万不想看到的!她还要自己的女儿当上皇后,她的外孙也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儿怕是记错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夺了你生母留给你的嫁妆,但那人一定不会是本宫!儿啊,自从本宫嫁进勇毅侯府,可以说,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怎么会窃取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呢!难道在你心里,本宫就是这样的人?要是儿你真的这么想,本宫就真的是太伤心了。”庄敏长公主说着就拿起帕子,装模作样的擦眼泪。

容低头,长而纤密的睫毛挡住了魅眸若有若无的冷嘲,庄敏长公主的脸皮还真是够厚啊!真是亏她说的出口,还什么对她跟对亲生女儿一样,真心是庄敏长公主说的出口,容都要听不出口了,这脸皮竟然能厚成这样,也真的是一种本事了!绝大的本事!

容抽噎了几下,晶莹的泪珠悬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落不落,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采。

“我当然知道长公主你对我好了。长公主你对我的好我是时时刻刻都放在心里。长公主你去相国寺祈福,都还记得带着我,你怎么可能对我不好呢!”

容故意提起相国寺,就是提醒庄敏长公主,你当初在相国寺是打算怎么算计她的,这时候整什么母女情深了,平白的让人恶心的快要吐了!

龙腾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狭长的凤眸迅速聚拢嗜血的光芒。

庄敏长公主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正常,旋即便恢复了正常,她就是算计了容,她又能怎么样!唯一可惜的是,那次在相国寺,楚奈那白痴竟然没有得手,否则哪里会有今日的祸事!庄敏长公主在心里将楚奈那白痴给骂了一百次!

“儿知道本宫对你的好,那就行了。本宫就知道儿你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庄敏长公主笑容可掬,亲切宜人地看向容,那样子是要多慈爱就多慈爱,要多善良就多善良。

“不过——”

庄敏长公主眸光一凝,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什么?你有何冤屈尽管在这公堂上直言,本王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又是一声绵长的惊堂木响起,庄亲王满面肃容地看向容。

“不过,我生母在梦中来来回回地叮嘱了好多次,她告诉我,就是庄敏长公主派人去江南的长伯府,拿走了我生母留给我的一半嫁妆。这一次是能听错,两次也能听错,三次还是能听错。但是总没有第四次听错,第五次听错吧!小女子不敢说自己的听力有多敏锐,但是也不至于耳聋成这样吧!”

庄敏长公主怒目瞪着容,这个贱人!竟然敢在这里摆了她一道!

庄敏长公主迅速在心里想着法子,她要冷静,她必须得冷静,她不会输在容这个贱人的手上!正如太后说的,她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势,就不能连一个小小的容都斗不过!

很快,庄敏长公主镇定下来。

“儿啊儿,不是本宫说你,这鬼神之说岂能尽信,本宫是堂堂的长公主,难道能仅仅凭着一个梦就定了本宫的罪?”

“噗嗤——”原来是楚铮笑出了声,“真是太好笑了,长公主你方才说人家在梦中听错了,如今又说,梦是真的,但不能定你的罪,这未免也太好玩儿了,这前后是不是自相矛盾啊!”

庄敏长公主的脸涨的铁青,真想撕了楚铮那张油嘴滑舌的嘴!

庄敏长公主硬生生的忍下了这种冲动,皮笑肉不笑,“难道小皇叔觉得,可以只凭一个梦就定本宫的罪?”

楚铮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冷哼,“不用给我设下这套子,我楚铮可不是傻子。况且我又不是定案之人。”

说着,楚铮看向了庄亲王。

庄亲王无奈地看向楚铮,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半点都不安静。

“长公主说的不错,从古至今,都没有因为一个梦,而定人罪名的。”

容和龙腾的脸色有过刹那的凝滞,不约而同的他们就同时想起了,当初先帝不就梦到龙腾成了乱臣贼子,然后就逼迫龙王和龙王妃杀害年仅五岁的龙腾?这还不算是以梦定罪吗?

庄敏长公主见容哑口无言,心里得意,“儿怕是找不出其他的证据了,庄亲王,要本宫说这案子就到这里吧。”

“谁说没有人证。我就是!”容还没有开口,从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道响声。

庄敏长公主不禁皱起了眉头,循声望去,不是容青康又是谁!

庄敏长公主大怒,哪里都有这个容青康处处给她下绊子,这个人渣怎么不去死!

“堂下喧哗者何人!”庄亲王皱眉看着在堂下跪的笔直的容青康。

“下官乃勇毅侯府的二老爷,也是长公主的小叔子!下官可以证明容所言非虚,就是庄敏长公主密谋从长伯手中抢走了我先大嫂容沈氏留给容的嫁妆!”容青康不躲不避地看向庄亲王。

这一刻的容青康似乎抛下了一切,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跟庄敏长公主同归于尽!这个女人害死了他此生的挚爱,他一定要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报仇!

“容青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庄敏长公主狠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怒目瞪着容青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来容青康已经被杀了千万次了。

看着庄敏长公主气急败坏的样子,容青康心里诡异地升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桃儿,你等着,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长公主,轮亲近,你是我的大嫂,儿只是我的侄女。你们二人跟我,关系亲近是一样的。但我实在是看不惯,你眼红我先大嫂留下的嫁妆丰厚,竟然从长伯手中抢了,想要据为己有!你霸占我先大嫂唯一留给儿的东西,你难道就不知道羞愧嘛!我容青康平时最是胆小怕事,事情是恨不得一概都不沾上手,但是这次,为了天理公道,还有为了我的良心,我容青康站出来了!”

容青康说的大义凛然,似乎一切就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公道。但是容心里很清楚,容青康不是为了什么天理公道,只是为了死去的粉桃。

这一刻,容莫名的有些为刘氏感伤了。刘氏人是不是怎么样,但他对容青康是一心一意,一直霸道的不让容青康纳妾,也是因为心里只有容青康这个丈夫。

但是不曾想,容青康的心竟然给了粉桃,一个才陪了他一年的外室,甚至在明知道粉桃曾经攀高枝勾引容丰,竟然还对粉桃情深义重。

容肯定容青康肯定不知道庄敏长公主派人去了长伯那儿,更不知道庄敏长公主竟然拿走了沈柔留给他的一半嫁妆,容青康不过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狠狠踩一踩庄敏长公主罢了。

“容青康,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庄敏气的手指发颤指着容青康,这一刻,庄敏长公主真还有直接捂住容青康嘴巴的冲动,这个混蛋竟然这么污蔑她!

容青康冷笑,“长公主,我只是凭着良心说话,否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为何要站出来做假证。要知道,你可是堂堂的长公主,我一个区区的五品小官可惹不起,指不定我这一站出来,我身上这官职也要立马没有了!”

容诧异地看了一眼容青康,这人不是没长脑子啊,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容青康真的因为出来作证被削掉官职,那就是庄敏长公主事后报复。

庄敏长公主差点没有脱口而出,什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不就是记恨我打杀了你的外室!

但这话,庄敏长公主是万万不能说出口,如果她打杀的是容青安的外室,最多被人说一句善妒。倒是也无伤大雅。但她打杀的是容青康的外室,哪里有当大嫂的去管小叔子屋里的事情,还大张旗鼓的把小叔子怀孕的外室活活打死,只要传出去,那些刁民指不定想到哪里去,甚至还会以为自己和容青康有染!这是庄敏长公主万万不愿的!

容青康狞笑地看着庄敏长公主,她敢说吗?她敢吗!

容青康现在倒是很希望庄敏长公主能说出来,只要庄敏长公主说出来,她就彻底的身败名裂了,光是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楚铮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立即对着庄敏长公主道,“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说的还挺开心的。皇侄女啊皇侄女,也不是我这当小皇叔的要说你,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多失败啊。你这侄女敲响震天鼓来告你,诺,如今就连你的小叔子也站出来指证你。你说,待会儿你夫君勇毅候会不会也站出来!那可真是好看喽!”

庄敏长公主正气的脸颊通红,谁知道楚铮还在那里不怕死的火上浇油,气的庄敏长公主真想直接撕了楚铮的贱嘴!

但庄敏长公主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乱,千万不能乱!

这些人想要看她的笑话休想!

“二弟啊,本宫知道,你是因为本宫一进门就夺了二弟妹的管家权,所以这心里不舒服,你如今站出来,心里怕就是打着为二弟妹出头的心思。”

容魅眸一凝,庄敏长公主这脑子转的也真是够快啊,这才多久,就想到了说法,直接把容青康定义成了为老婆出头了。想想,这也不算是错吧。

但容听着却只有浓浓的讽刺。

“长公主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是为了天理公道,为了我的良心——”

“好了,二弟,我是你大嫂,哪里还能不明白你心里的想法,你就算是为了二弟妹出头,也不能这么枉顾良心啊!”庄敏长公主摆了摆手,一脸宽厚的看着容青康,似乎容青康再怎么不讲理,庄敏长公主也不会放在心上。

容青康气的快要爆炸了,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分明是在胡说八道!

“点到黑白,指鹿为马,庄敏长公主运用的果然是不错。”楚铮无不嘲讽道。

庄敏长公主倨傲的抬起下巴,似乎完全没有听懂楚铮的话,“小皇叔在说什么,本宫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楚铮冷笑,他忽然发现这庄敏长公主装疯卖傻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在梦中,我生母跟我说,长公主拿走我生母留下的嫁妆是有人证的。”容忽然怯生生地开口。

庄敏长公主正得意洋洋间,脸上好像忽然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打的她连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是故意的!庄敏长公主没有比此刻更清楚这个事实!

庄亲王还以为这件案子就这样了,谁知道峰回路转,竟然回来这么一项神转折,这也真真是让人惊讶了。

庄敏长公主方才的话虽然是辩驳的成分居多,但是也不能不承认,庄敏长公主要是就死死咬着容青康是因为她夺了他妻子的管家权而心生怨恨,庄亲王也半点法子都没有。

这种明明知道庄敏长公主就是在狡辩无理取闹,但是偏偏没有法子制住她,这种感觉着实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从心底里,庄亲王还是希望庄敏长公主倒霉的,别忘了,楚勤发疯,他们王府求娶的明明是魏明璇,庄敏长公主倒是好,竟然直接把勇毅侯府的一个庶女硬塞给他们。尽管后来证明,那个庶女确实是不错,但是庄敏长公主欺骗威胁他们的账可是没有消!越是位高权重的,就越是小肚鸡肠,庄亲王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庄亲王在心里算是记恨死庄敏长公主了,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整庄敏长公主!

这次机会难得,庄亲王也不想就这么白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那真是老天爷没眼了!

于是一听容说到证据,庄亲王眼睛一亮,立即开口询问,“你有何证据?”

庄敏长公主一开始还有些慌,但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无论容说谁,她硬是不承认,她又能拿自己如何!

“长伯夫人。”朱唇轻启,容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名字。

庄敏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似乎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正逐步向她袭来,甚至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她想要放声尖叫,想要肆无忌惮的逃跑,但是回头才发现这一切,她都无法做到!

庄亲王皱眉,显然也没想到容说的竟然会是长伯夫人。

“好,既然你说长伯夫人能为你作证,本王就信你一回,你派人去传长伯夫人。”

“等等。”龙腾忽然开口,庄亲王眼底有显而易见的不悦,对龙腾的打断显然是很不高兴,但这是龙腾,庄亲王只能无奈地开口,“龙世子有什么指教。”

“莫邪,你跟着一块儿去。接长伯夫人过来。记得,不要耽误一刻功夫,明白吗?”

龙腾身后的莫邪,狠狠点了点头,“明白。”世子的意思是只要一见到人,就让她过来,不允许耽搁。他懂!

容看到莫邪,还真是有些惊讶,话说,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龙腾身边一直跟着的一个是龙剑,另外一个是莫言才对。莫言跑哪儿去了,竟然换了一个什么叫莫邪的!

两人都姓莫,容都忍不住猜测,这两人是不是兄弟了,不过很快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两人怎么可能是什么亲兄弟,虽然都是姓莫,但长得一点都不像,莫邪也没有那莫言的圆滑,看着憨厚的不得了,就跟个木头似的。

容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庄敏长公主则是气的咬牙切齿,她正想吩咐手下的人,跟着一块儿去,同时暗示长伯夫人,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说!

但是这一刻,庄敏长公主所有的如意算盘是全都给毁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人生来就是跟她作对的!个个都不让她心里舒服!

龙腾!

庄敏长公主死死地咬着牙,似乎此时正将龙腾咬在嘴里,恨不得将龙腾给撕裂成好几份!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庄亲王派去的人和莫邪,很快就将长伯夫人请过来了。

长伯夫人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长伯夫人?堂堂的伯爵夫人?这不会是冒充的吧!这怎么看怎么都只是大街上的乞丐婆子啊!不对,就是乞丐婆子都比眼前的妇人要强上许多才是!

只见长伯夫人披头散发,身上穿的是最廉价的棉袄,上面还破了不少的洞,里面的棉絮也露了出来。透过长长的黑发,能看到长伯夫人那一双似乎死了一般的眼神,空洞无神,如一滩死水。面色枯槁如枯木,皱纹横生。露在衣袖外的一双手更是红肿不堪,一眼就能看出长伯夫人这是得了冻疮。

“天啊!这是长伯夫人?别是假冒的吧,这些高门夫人不是高高在上,整天锦衣玉食的,哪里会是这么个德行!”

“没错,老兄你说得对。就是我家那黄脸婆都比这什么长伯夫人要强上许多啊!”

“别是别虐待的吧!”

“少瞎说,谁会虐待长伯夫人啊!”

……

庄亲王在看到长伯夫人的刹那,心里也不由的大为惊讶。惊讶过后,就是浓浓的气愤了,不知道让人好好整理一番再过来啊,如今倒好,这么脏兮兮邋遢的过来,平白的给这些爱嚼舌根的百姓平添茶余饭后的笑话!

去请人的小吏缩了缩脖子,这跟他可没有半点关系啊,他本来去请长伯夫人,长伯一惊,还想开口多问些什么,但龙世子派来的人,想都不想的就打断,还在那里很不耐烦,那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儿,简直吓的他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当然,到最后,小心肝是没有跳出来。长伯夫人被请了出来,小吏在看到长伯夫人时,就知道肯定是有猫腻。尤其是长伯那一脸心虚的样子。

小吏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建议是不是让长伯夫人好好整理一番,长伯自然是无不应允了,但龙世子派的人就拧着眉,不悦地开口,说是龙世子的吩咐,必须立刻将长伯夫人带到大理寺。

长伯原本还想说两句求情的话,但是说真的坏都没有来得及说,龙世子派的人就狠狠瞪了一眼长伯,还威胁似的举了举剑,“敢违背世子的命令,死!”

这么嚣张的一句话,差点没把长伯给吓死!

最后——

小吏也只能无奈地跟着一起往回走。

长伯夫人这不堪的样子也只能展现在众人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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