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穿出来了?”蝶面目失态,更加失控的是局势!
不周城内,那些男女老少像是蚁虫大量冒出,一个个抬着头,或是震撼,或是惶恐。
“母树要倒了!”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
万物母树此时摇颤不止。
整座不周城就像火山爆发前的庞贝古城一样。
“那是什么。”
神殿前站着一伙神秘人,他们穿着黑袍,脸上佩戴木制面具,身上有挥散不开的特别味道。
天空破了一个窟窿,
两个生灵在激斗。
其中一个,不知为何,就像万物母树孕育出的人参果,拥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众不死者们直勾勾地锁定着那道人身。
“是他?”混乱的城内,一个长相俊朗的黑衣青年吃惊。
旁边,潘旭也梦呓般地喃喃,“他成功了...成真了...”
——轰!
就在这时,一道划过苍穹的长虹,以极速轰中大地。
不周城外,三十里地。一个巨大的坑底里,蝶的躯壳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最终突然像是短路的灯泡。
他的身躯在爆闪一度后,无力地熄灭。整个人气势大损!
雨水依旧冲刷着这方世界。
“停...停...”蝶干哑地说了几声。
这雨水,对沈然有侵蚀作用,对蝶自身来说其实也一样。
他感到寒冷了。
虚弱。
像是顽石在富含酸性的雨水冲刷下,日积月累,最终会消失。
雨水依旧,无情地淋在地面、蝶的发丝、全身上。
“你是真不怕,我不惜代价,也要抽出力量来镇压你吗。”蝶抬起头。
这一刻。
灰色的天地间,沈然身居高空。蝶跌落凡尘,狼狈不稳地站在坑底里。
远方,不周城内几道黑影飞纵,来到城门处,极目远眺。他们心情难以言说地观看着雨中的那一幕。
“我和你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自认为我没那么重要。要不是因缘际会,我现在大概还在火星当个上班族吧。也不知道娶得到一个好媳妇不。”
沈然问道,“所以你看,我的命算什么呢?没啥不得了的。”
“但那不是现在!”
蝶升起了怒意。
闻言,沈然回道,“我的这具再普通不过的身躯,承载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是想说这种东西是吗?你好像搞错了,为什么我一直以来对白首陀都不是很感冒,那家伙在我眼里甚至很可怜。他似乎一直以来没搞懂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可不一样。”
蝶闻言一怔。
“我明白了,你就是一个低自尊人格,失败主义的,废物!”
蝶咬牙,吐出两个骂人的字眼,“我从来没遇到过来到这一地步,还能像你这样否定自己的家伙。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命,你的命是烂泥吗......要不是机缘巧合,你这家伙就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夫俗子!!”
沈然笑道,“还是和大多数普通人有一点差别的吧。”
在这一时刻,他居然在雨中笑了起来,笑声给蝶造成了强烈的刺激。
就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三个坐在同一架失控列车上的人,蝶运气够霉!碰到的其实是两个疯子!
“别再对我讲那些废话了。”
沈然停了笑声,居高临下,对蝶说道,“这样只会暴露你距离取胜越来越遥远。”
“你大概是受白首陀影响了。冷静一点,沈然,我们两个肯定是斗不出结果的...”蝶还想作最后的尝试。
“他影响我?”
沈然纳闷,似乎听见了非常意外的话。
蝶一愣。
突然,沈然嘴角裂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也许吧。
等吃掉你后,你也可以影响我的。”
流动的雨幕,一颗颗水珠突然受到一股牵引力的影响,仿佛柄柄飞剑旋绕在蝶的周围。
蝶大喝。
上空,沈然“啪的”一声,双手合十,“天煞法相,现。”
轰隆!
雨水倒流,大地塌陷。一尊倾泻着浩荡神威的神武巨人降临。
它像是一个战神般,一掌就朝蝶镇压下去。
“斩!”
蝶后退一步,右手催化一条溪流,化作水形斩击。
天煞法相的右臂被切开。
一条条由雨水化作的溪流,仿佛绸缎般交叉环绕在蝶的左右,任其操控。
但,
蝶此时的消耗极其恐怖!
就像是在一个虚拟机环境中,演算、构建各种高级程序,而算力就是他的精神意志。
天煞法相又攻来,蝶开始踉跄着退后几大步,从一开始还能斩伤,到慢慢只能防守。
沈然也捕捉到了这一点。
这既是天煞种与蝶种的对决,也是自己意志与蝶的意志的争锋。
对方从一开始,就反复提及,他和自己的对抗,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心中根本不存胜念。
反观沈然,根本就不顾现实因素,一味着强势进攻。
他做到了,完全贯彻意志这一点!
越是这样,
沈然的胜势就越是高涨。他接连转换战斗形态,时而是天煞法相,时而是本体出击,一直压制着蝶,让本该等同于神灵的蝶节节败退。
最要命的是,
蝶已经想不出法子了!
这已成死局。
上下左右,无论怎么走,横竖都写着“灭亡”两个字!
——吼!!!!!
就在这时,天外传来惊心动魄的咆哮。
白首陀也追杀而来,岂能错过毕生追求的对决。他仰天嘶吼,满头发丝乱舞。
他的样子完全变了,透出的气息太恐怖,令不周城内的苍生惊叫,简直像是要屠杀一切,凶的让人胆颤,气焰吞天!
沈然也不恋战,一脚压退蝶,借力后跃,豪迈道,“该你上了。去吧!”
“沈然!!!!!”
蝶彻底急火攻心,大吼道,“一旦让白首陀吞了我,你也会败的!”
轰隆隆~
白首陀一爪压来,蝶才刚抬起手去阻挡,结果就被打得破灭。
他心声哀嚎。
在现实中,他是神,绝对的不可战胜。
连创造深蓝网络的坎布拉族都不一定能吃得住他。
可在这个内心世界,
神?
白首陀的头颅形似犀牛,生有一对长长的木质化犄角,面部被暗红色黑甲包裹,左右眼部是四对缝隙。
在其背后,生有一条尾巴,尾巴上布满了血口,每一条都裂开,当中是诡异可怕的眼睛珠子。
“噗......!”
白首陀向前扑杀,速度太快,攻势比沈然还要凶猛得多。
蝶在被单方面地虐杀。
一路的厮杀,不断的光雨溅起,象征着血,无比激烈。短短一会儿功夫,两者就在大地上杀出了几干米长的沟壑。
“可以了。”
突然,沈然从旁观者切换。
他适时地加入战局,一巴掌拍在白首陀的头颅上,如同神金交响,铛地一声。
“...沈...沈然......”
白首陀却只是稍微被打得扭了一点角度。
面甲下的几条血线缝隙,透发出迫人的戾气,“让我,让我...”
这方世界,雨势连绵,并不急骤。
“我是你爹,我凭什么要让你!”沈然对决白首陀,毫不客气。
心中暗惊。
因为蝶相当于要驾驶这辆失控的列车的缘故,所以蝶所能发挥出的实力极为有限。
白首陀则完全就是靠他的灵魂强度,那精神意志真是强的令人发指。
“啪!”
白首陀突然抓住沈然的手。
沈然心中微惊,但反应却是眨眼间完成。他二话不说,直接另一只手化作手刀,斩掉那只被抓住的手。
然后一脚暴踹在白首陀的身上。
轰隆——
白首陀顿时倒飞出几百米。
前方。
蝶浑身都趋于半透明化了,大口喘气,又被雨水侵蚀着,还不等多恢复哪怕一丝。
“再来。”
那道声音就再度穿过雨幕。
沈然杀来,拳脚并用,在雨中爆发出极致的攻势,仅一个呼吸间,就有不下上百次的攻击频率。
“要死了。”
冥冥中,一道不知是心声还是死神所发出的声音。
自己这是被打到恍惚了吗?
怎么...
好像看到了以前的画面。
吼——
蝶已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居然都像是小时候在师门中,单方面挨揍的时候。
唯有耳中传来沈然和白首陀的战吼声。
与自己的衰败不同,两者分外的刚烈。
“要死了。”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蝶不是没有底牌。现实中,那具身躯就是靠他在撑着。
那两个家伙的性命都攥在自己这个神灵的手中。
但,偏偏却是两个舍弃性命,也要挑战自己的生灵。这要如何破局呢?好像只有认输了啊。
可自己要是没了,坎布拉族那边会如何反应?
“沈然......”蝶像是在梦呓。嘴唇刚张开,就有冰冷的雨水落在上面。
但就在这时——
沈然一句啐骂,
然后脚尖踩地,后跃出十几米,突然大喊,震碎满世界洋洋洒洒而落的雨水,
“不周城内的都给我听着!你们都是早已死掉的生灵!”
“我们身虽死,但意志如星辰永恒!”
“根本就不存在天界!只有把你们害得沦落至此的敌人!”
“不要被敌人欺骗,消磨了你们最后的生存意志...从城里出来!”
他发出从嗓子里眼的大吼,脖子肌肉绷紧,全身每一寸都在使力。
沈然又一咬牙,突然瞄准远处那棵通天的万物母树,下一刻,那棵象征着一切寓像的神树竟是腾的燃烧了起来,释放出冲天的漆黑火焰。
众生只觉得什么崩溃了,
脑子嗡嗡地直叫。
“是要继续充当行尸走肉,还是要拾起尊严,亲手扼断敌人的脖子!”这个时候,沈然的声音,仿佛雷霆,
“我说从那座城里出来啊!!!!!”
“可是...”
“可是这雨...”
城内,所有男女老少都无法言说,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白首陀.....”
沈然伤痕累累,趴在地面,用手臂擦拭嘴上的血渍,这表明他也已经伤到了根本。
但,沈然目光如同不熄的火焰,在雨中永恒跳跃着,“你能挑战蝶...他们,也可以挑战你的吧。”
白首陀朝着蝶迈步,毫不在意。
但突然,他停住脚步,猛地扭头——
不周城内。
燃烧的万物母树充当耀眼的背景,火光冲天。密密麻麻,源源不断的生灵跑了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
“所以,真相很重要的啊...”
沈然的身后,是如同化成火海的世界,他平静地说道,“不是冲我来的。这是你的业障劫,来渡一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