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小丑至百米高空一跃而下，冲击力何其重大，然而，沈然却抵住了，肉拳与金属爪相撞！

沈然的身体一沉。小丑的身体落到地面，大声尖笑，抓着沈然的拳头向后一拉。

顿时，沈然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赶紧一脚猛踹出去。

小丑反应也是迅捷无比，同样一脚踹出。

砰！

又是一声实打实的相撞声，听的人牙齿发酸。

两只脚在不足半米的距离中宛如神兵利器般交击在一起。

疼痛感瞬间传入大脑，就像是电击脑仁。

沈然的大脑特殊，被种子寄生，在受到刺激时便会进入到一种非常特殊的状态。

因此，他的眼神不过是波动了一刹那，随即就变得比小丑的魔眼义体还要像是冰冷的机械。

一击不成，双方几乎是同时间收脚。

下一刻，小丑选择的是伸出左手，朝着沈然的头颅抓去。

而沈然选择的是——继续甩腿！

轰！砰！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再次爆发在这条逼仄的巷道中。

小丑的左手摁住了沈然的脑袋，猛地撞击旁边的石墙。而沈然的右腿则强而有力地劈在了小丑的身上。

一时分不清是谁受到的伤害更重。

就像是格斗游戏，又可以说是即时战略游戏。打斗其实也可以看作是回合制，双方各自向身体下达指令，做出利弊决策。

沈然发丝披散，石墙被砸出了一片龟裂，他的头颅也有破损，流出一滩殷红的血。

小丑的身体摇晃了下，方才像是被一个战斧给狠狠劈中，隐约有咔嚓作响声。

双方在剧烈的疼痛刺激下，仿若野兽般，继续不依不饶地撕咬在一块。

轰！

砰！

轰！

沈然的脑袋又撞击在了墙上，更大块的石头掉落，更多的血珠在空中迸溅。

同时，他的右腿一次次地劈砍在小丑的腰上，像是砍大树一样，硬要在对方的钢铁之躯上砍出一条裂口。

彼此都没有收招。

以伤换伤。

拳拳到肉！招招见血！

碰撞声不断响起，令巷道两头的黑衣人们都看得心惊肉跳，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呼~呼~

两道沉重的野兽喘息声不约而同地响起。

小丑一拳打在沈然的脸上。沈然也一脚踹在对方的肚子上，二者同时倒飞而出，重重摔在积水的地面。

第一回合的交手竟是以这样的状况结束。

......

地上城，某处豪宅中。

看着画面中的战斗，叶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通过小丑的视角，他全身心都体验到了那种凶险以及残酷程度。

“他是怎么做到的？”叶清喝了一口咖啡，又重新坐在沙发上。

作为叶式工业创始人的孙子，他自忖自己的见识面还算是广阔。

就算是前五十年的那场生化热潮闹得沸沸扬扬。

地球联邦也有出现过类似“美国队长”一样的超人类，但终究还是为了骗取投资搞出来的嘘头，让对方浪费精力与成本的陷阱。

大众后面不知道，但自己知道那个实验体的下场，结果就是被看不下去的联邦军方大佬给一枪毙了。

也就是那场闹剧过后，就没再听说过什么“超人计划”了啊。

值得一提的是。

和历史上的那几次类似，五十年前同样也是火星与地球的关系降至冰点，类似冷战的一段时期。

后面，随着徽格党的逐渐发展壮大，以及深蓝网络的浮出水面，火星与地球的关系慢慢恢复正常。

双方也没再折腾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领域了。

“难道是地球联邦真有隐藏的技术？而沈修竹在暗中给了那个沈然？”叶清想着，放下杯子，并下达命令，

“尽量抓活的。”

......

......

这一命令对于一头疯狗来说，影响其实很小。

小丑重新在地面上站起来，看着那个少年，原本的癫狂笑容减弱了一些，但嘴角依旧狰狞，

“你变了。”

“咳...”

沈然也艰难地重新站起，咳嗽的时候牵动了伤口。

不过，染血的黑发下，那双眼眸依旧还保持着极度的冷静，“你也变了。是这段时间在马戏团里经常挨鞭子吗？”

小丑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掉了。

“你好像很会嘲讽？我喜欢。但像你这样的弱狗，要不是之前郑居合他要保着你，在江南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的脑袋给拧了下来...”小丑残忍地说道，“哦对了，你好像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脑袋被拧下来就不能说话了，不然我还想把你的会说话的脑袋放在床头。”

双方说话不过是为了趁机恢复力气。

小丑虽是改造人，但方才沈然对自己的器官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会儿正通过中央控制芯片调整成最佳战斗状态。

沈然擦拭嘴角的血渍。

嗡嗡~

若是靠近他便会听见沈然体内像是有一个军工厂，有隆隆的声响。其体表也蒸腾出了大量灼热雾气，皮肤发烫变红，看上去相当奇异。

“哦也是。你这家伙的脑袋可以摘下来当艺术品。”沈然咧嘴一笑。

话音刚落，小丑双臂一展，两柄一米长的刀弹了出来，宛如螳螂一样，刀刃锋利，泛着摄人的银白芒，由冷钢技术打造。

沈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多跳了一下。

他以前在东三郎的基地里看过，

一名B级的赏金猎人用这种螳螂刀，一刀就连斩断六、七头猪并列的身体。

“你来啊~”

同时，小丑戏谑地看着猎物流露出这种表情。

砰！

可小丑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了。只见，沈然居然还真的主动攻来了，他脚掌踩地，一个箭步冲刺。

小丑狞笑，双刀划出一个交叉状的刀光，两侧墙壁被轻易切割出两条裂缝。

千钧一发之际，沈然突然双膝跪地，身体后仰，像是滑铲一样冲过了那两道致命刀弧。

好大的胆子！

好惊人的反应！

饶是作为曾经的火城传奇猎人，小丑也着实被这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给惊到了。

对方这段时间到底是有了什么成长？

武器一寸长一寸强。

但也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两把螳螂刀足有一米长，再结合臂展，在这样不宽的巷道里其实是很难有太大的发挥空间的。

沈然滑到小丑身下，后者快速踢出左脚。

砰的一声，沈然用手臂将其挡住，随后左手化刀，刚猛地一下劈在小丑的右脚上。

咚！

真是打铁声。

小丑全身上下也找不出一斤肉，右脚被沈然的左手劈得铿锵作响，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铁塔一样的身体还是晃动了一下。

“什么？”小丑不可思议，右腿的钛合金小腿竟然被这小子徒手给打弯了！

动作失衡。

沈然一个侧身翻转，双手以极快的速度环抱住小丑，小丑刚想用螳螂刀了结对方，

可双方在时间的间隙中拼反应，少年更胜一筹！

轰隆！！！！！

沈然双手抱住小丑，身体后仰，一个铁板桥，将小丑抱摔在地面，脖子都传出了“咔嚓”声。

“什么？！”

“我的天！”

“那小子是什么怪物！”

巷道两头，堵住通道口的那伙黑衣人看得不可思议，实在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改造的，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在火城成名多年，都已经是隐藏传说级别的传奇猎人小丑。

后者居然还吃了这么大的亏？

那个少年是何等夸张的反应速度，何等夸张的爆发力？

“吼——”

小丑眼瞳中浮现出一串串红色警告数据，天枢芯片正在疯狂报告身体情况，他不再癫笑，而是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声。

咚！

沈然全身散发着大量雾气。在不知情者看来，这就是强者的气场吗？

只有同样被种子寄生的人才明白，这是在飞快消耗体内储存的能量，甚至会到消耗生命力的地步。

他早已不是那个在环城列车里靠在窗边，带着耳机听歌，孤独地望着城市夜景的少年。

“你让我丧失了对传奇的向往。”沈然一脚跺在小丑的手臂上，让他没能反击，至于另一把斩来的螳螂刀也被沈然的一只手给抓住。

“你让我当着我妹妹的面，被你拖行在那个青春校园里。”小丑蹬起左腿，金属重重地打在了沈然后背上，但沈然强忍着剧痛，右手开始硬扳被踩在脚下的小丑的那只手臂上的螳螂刀。

“你杀了我加入的第一个团队里的马尔，你差点毁了东三郎的生涯。”沈然越说声音越重，他使劲想要扳断小丑的那只手，小丑也怪叫起来，不敢相信对方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这副血肉之躯的抗打击怎么会怎么变态。

“但我最痛恨的还是，我本来以为地下城是充满了混乱与愤怒的，我本来以为赏金猎人是社会边缘以外的，而你！居然加入了他们的马戏团！”沈然大吼了出来。

小丑的那只手被高高抓起，手腕处一个导电装置激射出千百条电弧，耀眼之极，危险至极，但居然也没能让沈然松手。

砰！啪——

两道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是来自后方的枪声，是来自小丑右手臂上那柄螳螂刀被这个少年以怪力抽出来的声音。

沈然背部中弹，再加上小丑连续十几次的膝顶，终于是往前踉跄走了好几步，身体不稳，一直止不住。

“没有马戏团！不是马戏团里的小丑！你该死！！我是火城的疯癫传奇！！！”小丑怒啸，声音传出巷道，让这片商业区的路人瞬间骇然失色，闻风丧胆。现场一时间大乱。

黑暗的巷道里。

滴答...滴答...

粘稠的鲜血从发丝、手背、衣角滴答到地面。

沈然满身是血，摇晃几下后，勉强保持站立。他手里紧握着那把螳螂刀，眼神虚弱但又带有不屑，嘴里像是吐垃圾一样吐出几个字眼，

“你只是一条被他们折磨疯了的狗。”

“但是你的头颅可以作为真正的传奇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