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我们借手电的希望是落空了，不过能借到蜡烛也不错，我道：“王叔，能借我们几根蜡烛吗？”

“行啊，这有什么，”王场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边的陈以珍起身笑道：“差点把你们的来意给忘了，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蜡烛。”

“陈大妈，谢谢您了。”我感谢道。

“小伙子，恕我多嘴，你们这么晚了，来这地方，是……”王场均搓搓手显得欲言又止。

牛婷婷抢先道：“王叔，离路边最近有处古宅，你肯定知道吧，我们打算去那里看看。”

王场均张大了嘴巴，显得惊恐无比，在火光的照射下，他这突然的转变，太过突兀。

他绝对知道些什么，我立刻道：“王叔，您没事吧？”

王场均的眼神盯着我，简直就是目露凶光，但他自己的牙口也带着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他说：“你们怎么会想着去那里？绝对不能去！”

看着他这般神叨叨的的样子，我转头和牛婷婷对视一眼，看到了她的眼中有着一丝恐惧。

我开口道：“王叔，你先别激动，能和我说说你知道些什么吗？”

王场均双手按住桌面，蹭起身来，提高几分声音，带着责备反问道：“你们是正打算去？还是已经去过那里了？你们是疯了吧？！”

这时陈以珍听见客厅的动静，快步走了出来，对王场均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吼什么吼，有话好好说啊。”

“他们借蜡烛是要去那处古宅！”王场均回头说。

“啊？”陈以珍手里的两根崭新的白色蜡烛，“啪唧”掉到地上，摔断了。

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惊恐，这和王场均当时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紧接着，陈以珍突然跪倒在地上，连拜三拜，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叨着什么。

顺着她的正前方看过去，她居然是在叩拜墙上一张观音大士的图画。

我感觉左手被人拉住，回头看过去，是牛婷婷，她见此场景有些手足无措，小声对我道：“苏武，这是怎么了？”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底了，就是这处古宅，或是古宅里的什么东西，让这老两口感到恐惧，甚至是敬畏。但他们现在的反应让我不知如何开口，怕一句不对付，他们要把我和牛婷婷赶出去，那就没得谈了，我必须想个法子先让老两口冷静一些。

陈以珍已叩拜完毕，王场均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低声安抚了几句。

我顺势给牛婷婷打了眼色，示意她安慰一下陈大妈，牛婷婷也不含糊，点了下头，走过去挽住陈大妈的胳膊，一阵轻言细语。

而我则是略一思索，对王场均道：“王叔，我们能谈谈吗？”

他坐到我侧边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去过了？还是正准备去？”

为了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的东西，我撒谎道：“我们是正准备进去，但考虑到没有照明物，所以还没来得及进去。”

此时，牛婷婷扶着陈以珍在坐了下来，牛婷婷听闻我说的话，悄悄的横了我一眼。

“也对，要是你们进去了，现在可就不会好端端的在这儿了，”王场均摇了摇头，接着分别看了我们一眼，认真的说：“苏武，牛婷婷，听我一句劝，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一定别去那里，这是为你们好，明白吗？”

“对，你们还这么年轻，别去冒险做无聊的事儿，好好的回家去吧。”陈以珍也在一旁试图说服我们。

虽然他们还是说的不清不楚，但至少是稍作缓和了。

“陈大妈，王叔，那古宅里到底有什么？为你们会这般担心呢？”我忍不住问道。

“那地方有……有那种东西！”陈以珍说话时，小心翼翼的把声音放得很低，加上她极度认真的表情，让我也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种东西，我明白她所指的了，她可能信佛，提到那个字眼是忌讳，我还是确认道：“大妈，您说的是……是有鬼？”

果然，陈以珍示意是的，连王场均也是凝重的点点头，大家似乎各有心事，暂时都没有再说话，一种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我想的是，他们所说的‘鬼’，是我遇到的那个黑影，还是那个挂在墙壁上又消失的多手怪物？但这在我看来都称不上是鬼，所谓的鬼，在我的认知里，应该是虚无飘渺、忽隐忽现的，不想还好，一想到这里，回忆起二楼里那“唧唧”冷笑的女声，我感觉后脖子都冒凉气，搞的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旁边的牛婷婷讪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会有鬼呢？”

“傻丫头，这大半夜的，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王叔和我可都是亲眼见过的，不仅这样，而且……”陈以珍正说着。

王场均用手轻叩了一下桌面，打断道：“老婆子，别说了，他们年轻人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要我说，那是没吃过亏，真正遇见的时候，就不信也得信了！”

王场均对牛婷婷的不相信，表现的比较愤怒，不过牛婷婷倒是为我做了嫁衣，我正好顺着说道：“王叔，那你见的那个鬼，是什么样子？”

“苏武，那你是相信我们老两口没有胡说吧，那是真的有鬼！”王场均看着我，再次重申。

我配合的点点头：“我信。”

牛婷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问我，之前你还不是自诩无神论者吗？

不过，我正等着王场均的下文，但他却道：“既然你相信的话，那就听我一言，离开这里吧，千万别去那处古宅，好吗？”

我有点失望，这时，里屋传来猛烈的咳嗽声，把我和牛婷婷突然给吓了一跳，这声音很撕心，感觉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我进去一下。”王场均说完，起身走了回去。

陈以珍也起身解释道：“那是我们的老父亲，肺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只能卧病在床，咳嗽的这么厉害，我去看看。”说完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