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冷静点，每一个伤者，我们警方都会全力救助的，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生死难料，我们都希望他能挺过来，但有些命运还是自求多福吧。”石sir委婉的说。

看他紧锁的眉头，那份希望是多么的渺茫，而他口中的自求多福，让我有些不舒服，我认为这未免有些太过冷漠了，我道：“胖子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能去看看他吗？”

石sir简单又果断地说：“还不是时候，你不能去。”接着略一沉吟又道：“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小k他没撑住，离开了我们。”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如遭雷击忙道：“什么意思？小k离开了？他牺牲了？当晚我还看见他对着我笑，他怎么可能就走了……”说着说着，我的语气开始颤抖起来，满脑子都是一个词：不可能！

“苏武不要怪我，也不要怪小k。其实当天的截肢手术成功了，但是伴有严重的并症。毕竟在他双腿上插的是钢筋。交叉感染，他的命一直都是悬着的。我们那天所做的补救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延缓小k的死亡时间。小k知道自己的处境，也担负起了自己使命，他做到了。”石sir沉稳的说道。

得知真相的我，难以言说心头的感受，我咬牙道：“小k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我们围剿的当晚，我们现小k在工厂的角落，当时的状态已经不行了，在我安排把他送往医院的途中，他就咽气了。”

听着石sir的话，我的内心里风云剧变，甚至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脑海中一个念头不断的闪过，完了，一切都完了。

“石sir，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小k的实际情况告诉我？”我低沉地问。

“担心你感情用事，会阻止小k参与。”石sir也没有避讳，直接看着我。

“小k走了，你有感到过难过伤心吗？”我惨淡一笑，说不清楚心里是悲哀，还是愤怒，为什么我总被蒙在鼓里，一次两次，我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渐渐的，我觉得有种东西积压在胸口，怒火中烧！

我讨厌被只能知道结局的感觉，而且，小k居然死了，那晚我们从废弃工厂撤离的时候，小k躺在地上看着我离开并对我笑，这莫非就是对我最后的告别？

我的心真的很痛。

石sir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石sir，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关系，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冷漠无情，精于算计，我是警察我会服从，但我不喜欢被控制，更不喜欢被摆弄。”

石sir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但可惜的是我们之间只有工作，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等人妖事情结束后，我会立刻提出辞职。”

“嘭”的一声，石sir用力拍打到桌子上，满脸的怒气：“苏武，你怕了吗？要辞职，我现在就给你批，让你恢复你的身份，滚回望江市，连警校你都没算毕业，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有义务什么都对你解释吗？可笑！你永远就是一个成熟不了的人。”

石sir火了，压倒性的气势让我有些不堪重负，或许我的警路生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此刻的我并不想去顾及这些。

“我不会现在就离开的，对付人妖不仅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为此付出的所有人，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得拼下去，这是我的使命，我不敢逃避。但是，你所谓的成熟，如果只是工于心计、为我所用的话，摒弃人性，淡漠生命，那我宁愿永远长不大！”

“一口谬论，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还使命，你知道我们在进行的使命是什么吗？你真正了解警察的含义吗？还辞职，你以为你真的担得起警察的名头？懦夫！孬种！”石sir起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第一次见他这般愤怒，就像是撒起泼来的市井无赖。懦夫、孬种，没想到在他心里，我居然是这样子的。但我也不想再辩解什么了，看石sir怒火冲天的样子，再继续争论下去，只能往更坏的方向展。

我掏出身上的小盒子，伸手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我还有太多的话没有亲口对小k说，这个曾经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劝过我离开部门的人，就这样牺牲了。这个他交待我寻找的东西，也还未亲手交给他。

他离开的太快，离开的悄无声息，让我措不及防。

“小k的遗体现在在部门吗？”我问。

“他还有亲属，已经送走了。”石sir把头扭开，似乎不想再多看我一眼。

我把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绷带，上面还有一些血迹，我想起来了，那时小k的中指被截断，还是卢慧帮他包扎的，当时卢慧还透露出对小k的喜爱，但小k表现的不以为然，没想到他居然把这条绷带留下，我还以为他当时真的扔掉了，这也就说明，小k可能也有那么点意思，但现在一切都变成不可能了。

“这是小k生前叫我帮他寻来的，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带回转交给他的亲人。还有这应该是一个膝盖骨，来自于关虎，具体的情况他还没有交待。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回去了……”说着，我把小盒子和带在身上的白色圆骨放到电脑桌旁，转头离开了。

石sir什么也没有说，当我转过头时，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小k，愿你在那个世界，不会再做卧底了。

回到车旁，阿泽从车上跳了下来关切道：“苏哥，你没事吧？”

“阿泽，上车，我们走。”

“嗯！”

在回去的路上，阿泽说道：“苏哥，你们在里面说的话，我听了个大概。”

阿泽的听力异于常人，我们在里面吵的声音不小，听见也正常，我满怀酸楚的说：“胖子现在生命垂危，小k已经牺牲了……”

“苏哥，我有个感觉，也不知道准不准确，你想听听吗？”

我点点头。

阿泽把车开到路边停住熄火。

“阿泽，你想说什么？”

他侧头对我道：“苏哥，我认为石长官在对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