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魔魅的瞳孔，盯着他。依旧威严霸凛，以命令的口吻，沉声道：“让开！”

“王！属下不能让开！”闽越坚定地挡在他身前，竟是生平第一次，忤逆了他的意思，甚至因着此刻太生气，太激动。竟大着胆子，仰头瞪视着他的脸，扬声咆哮道，“王！您清醒一下吧！洛子夜从一开始，就不过只是想利用您！她接近您，也不过就是为了盗取您的虎符！甚至她达到目的了还不罢休，还派人送蛋糕来妄图毒死您！她的目的，不过就是要您死！就连那圣晶石，她都是为了嬴烬。您还去干什么？她……”

他愤怒地咆哮之间，凤无俦却容色不变。魔瞳中灿金色的寒芒掠动，却只是盯着闽越的瞳孔，沉声询问：“那又怎样？”

“什么？”闽越一愣，怔怔然看着他，严重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而，下一瞬。凤无俦的手，已经落在了他肩头，纵然他眼下内伤极重，寒毒入体，但控制一个闽越。还是不在话下的！捏着闽越的肩膀，欲将他从自己面前移开。而他霸凛的声线，威重依旧，盯着闽越，一字一顿地道：“即便都是利用，那又怎样？即便她想要孤的命，那又怎样？就算她爱的是嬴烬，那又怎样？”

从一开始，让她就算是利用，也要找对人的，是他。从一开始，强迫她顺从他，靠近他的，也是他。如今，就算她从来没爱过，从来不过是利用，甚至就算她心中另有其人，那又怎样？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愿意，与她何干？

如今，要去救她。也是他的决定，又与她何干？

“王……”闽越骤然失语，仰头看着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却也在对视之间，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人，眸中那一丝几不可见的自嘲和讽笑，那是对他自己的嘲讽，对所爱之人，终究没能被他撼动自嘲。然而那情绪在瞬息之间，便很快地消弭，似从未出现过，只盯着闽越，沉声警示道：“别再挡着孤，在孤动怒之前！”

此言一出，闽越已经被他掀到边上，不能再挡，也不敢再挡。

他大步而去，便直接去扯那马的缰绳。闽越看着他的背影，恼恨之中，忍不住又吼了一句：“王！您应当明白，也许这不过还是一个局！他们知道您此刻的身体状况，没抓住这机会来围杀您，却将这个消息透露过来。其目的，也就是因着他们看着王骑护卫都不在，想诱您孤身入局！而洛子夜，就是诱饵，更或许，她也是主谋之一！这就是一个陷阱，否则，岂会我们跟京城的联络断了，却忽然又连上，接着传来这样的消息？”

这一切都意味着这件事情可能有问题，而王此刻要是去了，那就是中了敌人的圈套。或者，这根本就是洛子夜的圈套！若当真如此，这一切对王的打击，都将是致命的！

他这话一出，摄政王殿下握着缰绳的手，骤然紧了紧。

他回眸看了闽越一眼，魔魅冷醇的声逼人，却是从未有过的颓然与疲累：“闽越，孤赌不起！任何人不准跟上来，这是孤的命令！”他当然知道，也许这不过是一个局，他当然知道，这个局中，有多少人的目的，是想要他的命。他都知道，可是他赌不起，他输不起。哪怕只是万一，万一她今夜真的被洛肃封杀了。这赌输的结局，他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