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她自顾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在场的侍婢们,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并没明白,只觉得云里雾里,不清楚神医为什么对天曜太子一个男人说嫁,也不知道嬴烬和洛子夜是在打什么哑谜,更不能明白动心了和心动了,这之间有什么差别。于是懵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否有禀报上去的价值。
洛子夜一杯酒下肚之后,尤觉得不够,又饮下一杯。
嬴烬微怔,忍不住伸出手,拦住了她的手。她这是有几分喝闷酒的架势,若真的要喝酒,赫提绪的府邸,自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洛子夜笑了笑,还是坚持把这杯酒喝了下去:“爷知道分寸!”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百里瑾宸,不能想吃饭就安心吃饭,心情好就救人,心情不好就不救,想喝酒便能醉一场,想娶谁径自去追。喝完这杯酒,她站起身往外头走。面上那一瞬间的神往和颓然,却在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不必羡慕别人的路,你有你自己的。每一条路上,都会有好的,和不好的那一面。也许她所羡慕的,淡然不染世俗的百里瑾宸,他的路上也曾有过不美好,他也曾羡慕过别人的路,否则澹台凰不会说,他的淡薄,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轻微的自闭症。所以,他的路,未必适合她去走,他的路,也未必有她以为的那样一帆风顺。
更重要的是,她前方的路,其实早已注定,是跟心上之人并肩。想起凤无俦,她嘴角微微扬了扬,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哨子,倒也不知道他这时候想她没有,可他们只说了要是她想他了,就吹响哨子,却没说他想她了当如何。洛子夜觉得这是很不公平的,这样他很容易就知道她的心思,但她却不知道他的。
想着,她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要把他的墨玉笛要过来,再把哨子交给他,他们换个角度,对!就这么干!
……
是夜。
洛子夜的屋子周围,被守得严严实实的。
然而,她贴着窗口跃出去一瞬的速度,人的肉眼还是不能企及。这时候嬴烬已经在屋顶等着她了,便是打算同行。令人意外的是,百里瑾宸也站在屋顶,洛子夜盯了对方一眼,古怪地道:“你来干什么?”
她可没敢指望对方会给自己帮忙。
没想到的是,她这话说完之后,对方根本正眼都懒得瞧她,也没有开口回话,就这么沉默着,各据一方。
洛子夜知道他高冷,嘴角抽了抽,又问了一句:“你是来帮爷的?”
眼看他要是不回话,她怕是会没完没了地问下去,他寡薄的唇畔微动,淡薄的声线缓缓响起:“我不想冥婚。”
洛子夜:“……”
这话是啥意思?她死了他就要冥婚了是吗?这真的不是在诅咒她?不过这话里头也能听出来,对方的确是打算来帮忙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她道:“想给爷帮忙,就说想给爷帮忙,请不要这样口是心非地傲娇好吗?”
这家伙傲娇的程度,真的堪比凤无俦。
然而,她这话一出,他却骤然偏头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想多了。”语毕,转过头,不再看她,一言不发。但从他微红的耳尖,还是看出来几分被她戳破的尴尬。
嬴烬倒也没说话,不管怎么说,百里瑾宸也是神医,这时候洛子夜是要办正事,进宫了之后若是有什么意外,对方也能帮得上忙,应应急。
接着,他们便一路进了宫。
三个人的身手,尤其是藏匿的手段,都是顶尖。在皇宫里头巡视了一圈,皇宫的守卫,看起来到处都很森严,尤其天牢是重重把守,容易让人误以为楼兰王就被关在里面,但通常情况下,越是容易被探知的地方,便越是不可能之地!
故而,天牢大概只是一个幌子,骗一些没什么脑子的人进去。
而很快地,他们在冷宫的附近,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又察觉了异常,这里外松内紧,宫殿之外是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们都在屋顶上游走,自然很快地就能看出来,这里头的防卫异常,人多得不像话,四周的黑衣人,便大概有四五十个人之多。
一个如此偏僻的宫殿,有这么多人把守,这其实是不合常理的。
洛子夜站在宫殿顶上看了一眼,很快地便断定了这些人都是高手,就算不是绝顶,但四五十个高手,动起手来,也够他们喝一壶了。所以,楼兰王在这里的几率,其实很大。她扫了百里瑾宸一眼:“有什么迷药没有?我们随便撒撒呗!”
虽然他们是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付这些人,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迷药解决的问题,没必要一定要打架不是?
百里瑾宸扫她一眼,淡漠地道:“你既不肯嫁给我,那么,此事与我无关。”
所以这是不帮了?
她嘴角一抽,很想吼他一句,那你跟着老子来是来干嘛的?可话最终还是憋住了,懒得再理他,准备直接跳下去对战。然而,她正要动作,忽一阵白色粉末,从她眼前飘过,落了下去,下头的人,还没等她跳下去,就渐次倒下了!
她眼角一抽,扭头看他一眼:“你不是不帮爷吗?”
他慢腾腾地收了手中瓷瓶,放回袖中,淡薄道:“装了太多药粉,很重。”
洛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