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得个准确的答复，谁成想等她再开口说话时那人已经一溜烟又滑走了，顺着冰面往下滑，一点也看不出再转回来的意思。
“小公子，你，你，你真要去那，那地方？”姜渊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看着人走远，回过神，开始给她絮叨，“那地方小公子是不中去的，教坏人的，刚刚，刚刘公子不也说了吗，是能带坏人的啊。”
“不能去，”姜渊末了又很是重口气的低声加了一句，“小公子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于公子，让他来管管你。”
哎呀，这是要搬出于景来着了。
“姜大哥，你别这么死心眼，你想想，”她把手中的小树棍伸出去递给姜渊，让他拿着另一头，前头拉着她赶忙跟过去，接着说，“咱好不容易碰到刘公子一回，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了？多可惜啊！”
“那，那也不能，不能去那种地方。”
姜渊红着脸，前头动用功夫拉着她稳步在冰面上滑，虽说离刘公子还有段距离，但使劲赶上一赶，兴许是能追上的。
“我就过去聊个天，吃个酒，续续话，若是两家心情好，还能谈个生意，”她不怀好意的看着姜渊，“姜大哥，你是不是想歪了？”
姜渊急的说不出话，一边要顾着前头赶忙追，另一边还要想找话来说服她，左右很是为难。
“姜大哥，”看姜渊抓耳挠腮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打趣，“你安心好了，我心里有分寸，出不了格的。”
顺着冰面姜渊前头走，她拽着棍子，保持好平衡，接着说，“我看刘公子是个有分寸的，要是真带我过去，也不会为难我。”
“小公子不要太轻信人？”姜渊不放心，“刘家不是一般人家，刘家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咱处处还是要小心为好，不能出了乱子。”
“这个我心中有数，”她点头，看着前头不远处刘家公子停了下来，在一个相对宽广的河面上绕圈圈，一圈圈的滑着，她和姜渊也慢慢凑够去，“但是我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刘家水虽说深，但终究还是商人，商人重利，错不了。”
姜渊不多言语，专心前头走，离着十来步的距离停下，和她一并站着，看向不远处冰面上滑动的人。
人是终于不转圈圈了，刚一停，就问：“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她看刘公子挑眉，接着说，“若是公子不嫌我叨扰，能跟着公子去见见世面，可是好事一桩，我乐不得的。”
她正说着，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楚，声音就入耳了，“只这么一会功夫人就没影了，可是好找。”
一听这声音，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完蛋了，真是想见的，不想见的，是一股脑都见着了。
田明让来了。
想想也是，这是田家地盘，加上最近这几日正好田明让从京城中回来。刘家公子不可能一个人在这闲逛，肯定田明让得作陪。
见田明让比见梁时行还让她心里不自在，和梁时行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就过去了，但是田明让，是不好打闹说笑的。
好在眼下她身子是背对着的，是听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听着不像是田明让一个人。
“有青云青月在，找我可是用不了多少工夫的。”
好吧，青云青月也在。
此时她灰头土脸，玩的更是衣衫脏乱，发型凌乱，虽说是男儿装扮，但是就怕逃不出田明让的眼睛啊！
“这两位？”田明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跟前，刚张口，她就干咳一声转过了头，眼睛对了正着。然后就看田明让一愣，只一晃，很是快，眼里就又是深沉一片，“倒是眼熟。”
她嘻嘻笑，接着干咳，“这，这位公子相比，相比就是大名鼎鼎的田公子了吧？”
说完她还学样比划了两下，“真是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田明让看她这般‘豪气’，估计一时也有些吓住，身后的青云青月见到她，愣过之后倒是也没话说，打量了一番倒是识趣，也装作不认识她。
“这位公子看着也是一表人才。”
没想到田明让倒也夸起了她来，很是不好意思，“哪里哪里。”
“怎么，你俩认识？”这边刘公子看着奇怪，田明让什么时候这么话多了，说的还是些有的没的客套话，可是不像他。
“不认识，不认识，”她赶忙摇头否认，“不认识。”
田明让也不否认，只不说话，眼神扫过她，又扫过身后的姜渊，没言语。
毕竟是一不小心闯进人家的地方，总是要给个解释，“那个，是这样，姜大哥赶驴车带着我出来玩，转悠转悠的就走到这里来了，那个，那个我看这条河结了冰，就下来滑冰玩了一会。”
她弄了弄衣衫，接着说，“然后就碰到这位刘公子了，又见到田公子，这会我细细一琢磨，想必这地方是私宅，我乱闯进来了。”
不管了，还是装作啥都不知道的好，“叨扰两位清净很是不好意思，这样，姜大哥，你快去套毛驴，咱，咱这就家去，不叨扰了，不叨扰了。”
田明让一出来，她是干啥的心都没有，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的好。
“这个小公子不去逛妓院了？”
这边她刚想溜，那边就有不嫌事大的，有意无意的念叨了这么一句，听的田明让和青云青月两个更是一愣。
“逛妓院？”田明让一笑，看不出真意，“你俩去？”
“可不，这位公子非要我领着去见世面，说是一回生，二回熟。”刘公子又把扇子摇了起来，“这位公子，我说的可是？”
她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都在看她。虽说全是笑模样，但看在眼里，加上初冬寒冷，她身上倒是起了一层冷汗。此时嗓子也干，想言语只卡在嗓子里，一时说不出，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