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 巨震(1 / 1)

“有什么不至于的,组织对你的终极考验来了。”博哥严肃地望着张逸夫,“前面都是假的,过了这关,有难同当,这才能成为同志。”

“别说了。”张逸夫突然觉得很冷,抬手叫服务员,又要了一碗米线。

博哥看着惊魂未定,恐慌至极的张逸夫,有点儿心疼起来。

兄弟啊,你怎么就这么难……平常人,这样的机会,求之不得的吧?这可比杀人有诱惑力太多了!

“这些都是臆测。”张逸夫尽量稳住气息,“一切,等四月份再说,那会儿总有明确的消息了。”

“对了!”博哥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谁,你隔壁不是搬到市郊别墅去了么?我想起来了,那个别墅区就是南森盖的!”

“南森不是电力技术公司么?”

“也有做工程的部分,不叫南森,但背景就是南森。”

“这些事儿都哪打听来的?”

“这不重要,正是因为这些事太明显了,所以谁都知道。”博哥也喝了口啤酒,“这样一来,够明确了吧。”

“基本上吧。”

“另外一件事,我也打听清楚了。”博哥不忘补上一刀,“某人,隔年来滇南考察一次,每年来滇南度假一次,虽然只在这里干了几年,这里却好像是家乡一样。”

“哎……”张逸夫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到头来,还是这样子啊,不好,不好,太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谁不这样?”

“至少有一个人。我不希望他这样。”张逸夫脑子里冒出了一位老一辈艺术家的身影。

“先不管别的,我给你捋一捋,看咱们想法是不是一致的。别闹误会。”博哥再次确认周围没鬼鬼祟祟的分子后,这才说道。“萧依,萧咏,是姐弟对吧?”

“对。”

“萧依是一个大人物的女人,但他们见不得人,不敢在蓟京太过嚣张,所以行宫在这里,对吧?”

“对。”

“于是萧咏算是这位大人物某种程度上的‘小舅子’,仗着这在这边如鱼得水,对吧?”

“对。”

“现在,整个滇南,都希望你也入伙,萧咏请你们吃饭,有意拉你下水,你要去了,搞不好回家时莫名其妙口袋里就会多个存折,对吧?”

“对。”

“你参加工作以来,半点不该拿的也没拿过。即便跟晓菲,也没有过任何实际金钱往来,对吧?”

“对。”

“呵呵。所以了,你就是那个从来没砍过人的古惑仔!”博哥忍不住笑道,“哪个大哥敢真的信你?”

“你闭嘴……”

“行行,最后一个问题。”博哥嗖了嗖嗓子,递去了一个眼神,“这位大哥……”

二人谁也没出声,同时做了一个口型——

黄。

就是这样了。

如日中天的黄正辉,他确实快到中天了,他也没放下日。

来滇南。从头到尾,由始至终。都是有目的性的。

天下哪有这么舒服的美差。

这么重要的一点,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

秦勇你知道的吧?

贾峦松你闻所未闻么?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不说?

怎么办?

退出体制明哲保身?

可自己不得已。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退出,得罪很大可能会成为未来大哥的那个人,未来还怎么混下去?恒电还怎么活下去?

继续,拖着,拖着,拖着,也许就像博哥说的一样,永远离不开了,就像不敢砍人的古惑仔必定打杂一样。

还有什么办法?

入伙?砍一刀?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疯狂的砍,狠狠的砍,积累财富,然后逃出国,避过未来的海啸?

孙博啊孙博,你为什么要引导我想这些!

“要面对的。”博哥毫无负罪感,“逸夫,早晚要面对的,其实你一直知道,你只是逃,觉得自己能避过去。”

“否则呢?”张逸夫有些疯癫的大笑道,“闹革.命?”

“小点声。”

张逸夫黯然摇了摇头:“袁铁志之后,我就不想这些事了,想也没用,这不是一个人的意志可以改变的事情,是一个大的氛围,大的趋势,一个人反抗,永远是螳臂挡车。”

“你啊……”博哥指着张逸夫摆了摆手,“也太悲观了,就不知道世间总有正道在么?”

“世间总有正道在?”张逸夫再次大笑道,“博哥,这话可轮不到你说。”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我就告诉你,你所谓的趋势,氛围,确实存在,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这世界什么人都需要,什么人都要有,老天会考虑安排的。”

“老天?”

“行,我具体点,领导人行了吧?”

“……这具体过头了吧?”

“呵呵。”博哥说着,打开手包,拿出了一张报纸,“坤明晚报,热乎着的,看头版。”

张逸夫扫视一圈,虽然有些预料,但依然唏嘘。

现任辞职,贾姥爷扶正。

三溪工程通过决议,虽然有不少弃权票,但还是通过了。

双响炮不绝于耳。

“黄厉害,能有贾厉害了?”博哥拍了拍报纸,“黄就算贪,贾会贪?”

“不会,完全没任何必要和理由。”张逸夫追问道,“怎么这么快?为什么现任会辞职?”

“这说不清楚,也是自己作的,都说是政见上跟组织决议有冲突,多次公开支持资本主义那一套,反正踩线了,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了。”博哥也略显惊讶地叹道,“我也一直觉得,反正前任也快到年头了,贾再等两年就是了,没想到,今年迈了这么大一步。所以说,你真想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就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闷声偷偷干,越叫唤的,死得越快,越看着普普通通循规蹈矩的,藏的越他.妈深,越能成事。”

“这下要地震了。”张逸夫已经来不及纠结于之前的事情,不得不想想后面的事情,现在部里面支持中央放权独立管理的那一派人,怕是终于要扛不住了。

所以说自己回蓟京指日可待。

等等……

黄正辉,又一次拦在了这里。

“我觉得吧,你实在不行,就这条路了。”博哥再次点了点报纸。

“嗯,还是得靠她啊……”

“叫你大姐帮忙吧。”

“也只有这样了。”张逸夫一仰头,把碗里的米线汤喝去了一半,“黄的事,我依然当不知道,就看大姐这次罩不罩我了。”

“所以说,事情都是相对的。”博哥笑道,“你看,黑.帮评定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是看他敢不敢杀人;我党就不一样了,看的是你的精神觉悟!”

“二者如果在一定程度上重合了呢?”

“不会。”博哥一口否定,“这二者没有交集,只是这里面偶尔有些人,会重合。”

“我今儿怎么觉得你三观,就这么正啊!”张逸夫感叹道。

“那是,我是美酒腹中过,佛祖心中留。”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