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兰似乎语气中有些不忿和不屑,喃喃道:“……姑娘效仿木兰从军,可是功劳,却落不到自个身上,倒便宜了旁人……奴婢真是替姑娘委屈,若是姑娘有个亲兄弟就好了……不是一个娘胎里的,终究是人心隔肚皮……”
玫兰一向心直口快,这话都是说惯了的。以往她说这些,一定会被姑娘训斥,今却奇了,半天没有听到声音,不免有点不习惯,待看去,看弄月脸色煞白的站着,有点纳闷的道:“弄月,你犯什么愣呢?!”
弄月回过神,一声不吭的朝李君玉行了个礼就出去打水了。
看她这样,玫兰有点发怔。
这个丫头,原来前世这个时候,她看的比谁都明白。以往李君玉一直以为她防备心重,又口无遮拦,原来,看似粗莽的人,其实也有心细的一面。
李君玉眼眶一红。
玫兰也未察觉出异样,只以为姑娘午睡还未醒过神来,便絮叨着道:“姑娘再歇一会子,王妃知道姑娘难得午睡一回,让姑娘晚膳时分再去也使得……”
她一面收拾着桌子上的杂物,一面低声絮叨着道:“……姑娘凡事亲历亲为,倒一点也不像个大家姑娘,身边也只奴婢与弄月两个人伺候,人也太少了些,奴婢倒也不是推脱着嫌累,只是看着大姑娘的作派,实在不忿的很,她的出身不过是庶出,派头倒比姑娘还大,屋里有十六个丫头服侍,听说卫姨娘还要给她添人,倒越发的有超出嫡出的架势了……”
玫兰哼了一声,似十分不忿,道:“姑娘是不知道,这个大姑娘越发的张狂了,姑娘很少在府中不知情也难怪,如今我与弄月遇到她的丫头还得矮三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嫡出,卫姨娘才是王妃呢,张狂的越发的没了边儿了……姑娘也不要只一心的呆在军中,姑娘早晚也是要嫁的,还是早替自己做打算才好,不是奴婢有意挑拨,而是……这样下去,只怕这王府中再无姑娘的容身之处了,行军打仗的奴婢不懂,可是……镇南王府也是镇守云南一方的小国,说是国中之国也不为过,这王府规制虽不及京城皇宫,但也是巍峨壮丽,说是宫殿也不差,这样镇守一方,这样泼天的富贵,却便宜了卫姨娘母子几人了……”
玫兰絮叨了好久,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她说这些,姑娘早就斥她多嘴了,从不肯让身边人说兄弟姐妹半句不好,可是今天姑娘却半天不吭声,她觉得有些奇怪,便止了口,走近前道:“姑娘,你怎了?”
李君玉终于睁开眼睛,红色缠绕的血腥之眼,印在玫兰眼中,玫兰一怔却无惧色,只是讶道:“姑娘的眼睛这是……?!”
“可是红眼病?!”玫兰急了,道:“奴婢立即去请大夫……”
“不必……”李君玉声线有些哑,道:“并无大碍,拿一面镜子来,我看看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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