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听的都激动万分,只是不好开口,便听二人继续说话,此时由千允默说话是最好不过的。
“以门主之见,当今乱世,当以何家为主?!”千允默道。
“乱世之中,当以墨家为主,兵家为辅,所以千机门每逢乱世入世,”沈君瑜道:“只是治世,确以儒家为主。所以,千机门待功业完成,自会退入门中,不再入世。”
“当初百家皆灭,只有儒家仅存,门主竟也不恨儒家这言?!”千允默道。
“儒家学说,我也有所涉猎,只是也只是知晓一二而已,某些方面,却不能苟同,千机门有门规,治世平定,不再出世。”沈君瑜笑着道:“所以某对儒家也只知一二,并未深究。儒家与治世上,是有独到之处的,所以,往后,郡主治世,当用儒生,切不可只遵千机门之言,千机门有其独到之处,然而儒家能长存日久,自然也有它的长处。各有千秋。”
千允默道:“不瞒先生,某便是儒生,只是自小便慕百家之言,却苦于典藉全灭,无法探得一二,如此乱世,还请先生多多指教了……”
说罢他郑重的站了起来,道:“百家之长,当以权谋为机要,当日秦国吸取百家之长,才取之天下,只是天下初定后,他一时不知转变,没有转变治世之本,才有秦末之乱,实在可惜,门主能知各家所长短,实在令人叹服,叫人心敬!”
他一拜,道:“如今奸逆当道,宦官横行,外戚把持朝政,诸侯蠢蠢欲动,各地藩王都有举旗之意,还望门主尽全力辅佐明主,匡扶正道,为天下黎民正声……”
说罢,已是往地下一拜,十分郑重。
“千先生,莫要如此……”沈君瑜忙道:“这也是我们千机门的心愿。”
“门主莫要推辞,万要受我一拜。”千允默道:“门主能抛除偏见,某相信千机门定会竭力,以后全仰赖门主了。”
沈君瑜站了起来,扶起了他,道:“这是自然,我既已拜郡主为主,自然竭力为她谋定天下,千先生放心便是,只是靠千机门之力,如何能够?天下之大,还要仰赖如千先生这般高才之人,才能共同成事。”
“某以后只跟随门主身后,全力辅佐,虽不及门主高才,唯愿门主之力是从……”千允默道。
“千兄高义……”沈君瑜道:“千兄只说我抛却偏见,先生虽为儒生,却也能抛却偏见,先生心胸,实在叫敬服,往后我等互为辅佐,定不相负!”
千允默心中激荡,道:“是,定不相负!”
“好!”慕容沛抚掌道:“千兄能与门主引为知己,也是美事一桩,众心一致,自然事半功倍。”
“门主之心胸,实在叫某叹服。往后全仰赖先生……”慕容沛叹道。乱世之中入世,只为遵门中之规,却不恋慕权势,今日他所言,是说天下初定以后,他们千机门都要退回去的。
这样一来,哪怕稍有忌惮,也全没了。
慕容沛反而叫自己心底的那一点点忌惮而内疚。
李君玉听了,眼睛发直的盯着沈君瑜。岂能真叫他离开自己身边?!
沈君瑜笑着道:“某之才不仅于这些传世之典藉,还在于机变权谋,等云南诸事定下,便进京为郡主所谋一二,云南这边人才济济,某留在这里,反而显多余了……”
李君玉听了见他心意已决,知道再劝不回,难免心下惆怅黯然莫名。
“门主为玉儿所为,竟叫我不知如何报答……”慕容沛道。
沈君瑜让二人坐下,道:“大人莫要担心,府上大姑娘之事,我已有计较,必不叫她进京,就算圣旨下了,也有办法,大人回府尽管放心,好好宽慰老太君与大姑娘才好,叫她们只管安心。此去京城,贤王妃的处境,我也会全力左右,定不叫她太过为难忐忑度日。”
“多谢门主。”慕容千红着眼睛道:“这也是我与父亲母亲最担心的事,全靠门主了。”
沈君瑜道:“此夏天灾虽已过,然大雨过后,定有大旱,大人定要早做准备,云南刚稳下来,万不能乱了,这是我门中打井灌溉之法,还望大人观之,以早做安排……”
千允默忙取了过来,与慕容沛看了,两人都是眼睛一亮。
“妙,妙不可言,此机关之术,真是,真是……”千允默已是语无伦次了,道:“世间没有的。这是……”
“我是琢磨出来的,取百家之言,早就料到天灾之时,定能用上……”沈君瑜也不瞒他。
千允默看着他的眼中全是崇拜。
沈君瑜似要在离开前,将诸事安排妥当,又道:“这是修堤,修坝更加稳固的图纸,都江坝虽被炸了,但总要趁机修起来,虽有大旱,但也是修坝的最好时机,只是大人还要听我一言……”
慕容沛道:“先生请说。”
“百姓刚稳定下来,修堤修坝虽重要,但还请勿要滥用民力,虽然这两件事所用的民工太多,但还要以农业为主,不要本末倒置,引起民愤……”沈君瑜道:“万不要犯了秦始皇所犯的错误。万里长城修起虽易,可是却也改了江山。长城犹在,却不见当年秦始皇与大秦。千万不要滥用民力……”
“某记住了,一定细心安排。修堤修坝本是利于民生之事,绝不会本末倒置……”慕容沛道。
“再高的长城也比不上血肉人心的无形长城,云南虽有战郡主之兵力在,然而民心所向的力量,万不可忽视,人心失则天下失,欲取天下,还需要民心之事上,谋得一二,云南成为万民于乱世中的归处,天下士子,才子,名门战将,尽皆归附……”沈君瑜道。
“是,谋定遵门主之言。”慕容沛小心的将图纸细心的放好,生怕有水溅上,还将茶小心的移开了,十分珍惜的看着图纸。
“郡主虽有在战场上不败之力,然而,后方之事上,还全仰赖于慕容大人……郡主上战场,才会后顾无忧……”沈君瑜道:“郡主也要多修习兵法,待于战场之上,也要适当藏拙,待我去了京中,一定会为郡主传信,该赢的时候要漂亮的赢,要输的时候,也一定不可赢……”
“我明白,你放心。”李君玉红了眼睛,却郑重的道:“我定不会负你。”
沈君瑜睫微颤,却是点了点头,有些不敢直视她灼热的眼眸。
慕容沛也郑重的点头,又道:“先生何时出发?!”
“圣旨下达,镇南王去京时,我再悄悄跟上……”沈君瑜道:“镇南王不能死在云南,也不能留在云南,但也万不能留下性命。终是后患,他爪牙虽去,但影响力虽在,此去,便让某为郡主解决吧……”
慕容沛一怔,道:“先生是怕有人会利用镇南王之事起事端……”
“嗯,不光是有心人,还有镇南王自己……”沈君瑜道:“此事交由我来,大人放心便是。所谓谋臣,自是做尽不能公布于人之事,对千机门来说,于暗处相助,最好不过,谋臣总是不能走到明处的。”
这下连慕容沛也怔住了,完全没料到他竟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暗中所为,不为名利,不为所有。
慕容沛看人一向看得极准,见他目光清澈,说话也不避讳,便知他是真心实意。不由心中感激万分。
李君玉心里不是滋味,道:“到了适当时候,我会为千机门正名。”
沈君瑜一笑,也不以为意,道:“其余诸事,我俱有安排,到时自会传信,这里还有一些练兵,兵器以及布阵之法,郡主拿去,军事一事上,郡主务必要用心……”
李君玉打开他给的匣子,一眼便认出这是他亲手所画,她低颤着音道:“你最近休息不好,就是在画这些?!”
“都是我自己改良后的东西,郡主好好用吧……”沈君瑜笑着道。
匣子中只怕是他所有的珍藏了,他竟……
李君玉看着这厚厚一沓,眼中发酸,一时不舍之心更盛,见他毫无保留,在离别前如此安排,一时之间,甚是难受。
李君玉一张张看过去,直叫座下三人急的抓耳挠腮,十分想亲近一观,却不好贸然这般越矩,直急的眼睛不停的往她手上看。
李君玉看完便递给了慕容沛,三人忙凑到一处,此时也顾不上礼节了,只是小心的看着图纸。
“……千机弩,千机战车图纸,兵器改良之法,阵法,练兵之法,兵器练制配方……”慕容沛大喜,道:“……真想快点造出来试试它们的威力,太好了……”
“大人暗中进行才可……”沈君瑜笑着道。
“门主……”慕容沛道:“门主这般不藏私,为玉儿费尽心思,某在此一拜,全谢先生了……”
慕容沛感激的语无伦次。
千允默与慕容千更是眼珠子都从图纸上移不开。
其精妙之处,真是妙不可言。造出来时,定是绝世助力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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