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郡主怕是要费些心思了,就算是门主清冷,只要心是热的,两颗心总会有走近的机会。
她有一种危险的直觉,总觉得门主进京有一种逃避的意味。不然根本不必这般急着去。毕竟还没有到最危急的时刻。
总觉得以往太过清冷的门主,现在多了一丝烟火气,更像个人了。他的心里定极在意那个人的。就算他再掩饰,他毕竟不通世事,她岂能看不出来,也就只有郡主傻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出。
顾长娆一笑,卸下心里的担子,回去睡了,想到入宫,她不禁冷冷一笑,凭她的美色,就不信狗皇帝不贪慕。
她心中恨色涌发,却又狠狠的压了下去。
她将门主给的密匣抱到怀中,就算现在不能杀了狗皇帝,进了宫也能慢慢的耗尽他的身体。
不是贪色吗,掏空他,迷失他的心智最好不过。
就算是弄成一个受她摆布的傀儡,也更好。
顾长娆走后,庆俞坐了下来,道:“门主,镇南王已经秘密安置好了,已让人严加看守,不会出任何意外,只是他服的假死药略霸道,若是不管,要七天才能醒。十六已经在配药,他服下之后也能早些醒……”
“不必配了,就让他死着吧,待他醒了,发现自己并未脱离险境,一定很有趣!”沈君瑜清冷的道。
“这倒是。”庆俞轻笑道:“若是知道落到门主手中,不知道会不会再想死一次。”
庆俞知道他一向睡眠不好,睡的晚,起的早,睡眠质量差,总是做奇怪的梦,一醒来就总是睡不着。他虽担忧,可是门中试了多少办法也没有用处,到如今只能任天意,已经绝望了。
他坐定,道:“京城已经安排妥当,门主可以随时入京。”
“等圣旨下来,咱们就进京……”沈君瑜道。
庆俞见他一点不舍的表情也没有,心说郡主的心意都写在脸上了,也不知道门主怎么想。不过他哪里敢问,只又道:“除却江南以外,其它州府俱皆爆发起义,因各地官员贪暴,横征暴敛,各种天灾交织,百姓再撑不住,有些规模虽小,但是各地彼此起伏,这中原大地,很多事都控制不住了,皇帝定会叫各州府镇压……”
“还有江南临淄王,传来消息,他已收服了几支起义军为己用,此事若叫皇帝知道,他定不会善罢干休,临淄王定会很快被逼起旗,其它各州府都在盯着他的动静,蠢蠢欲动,相信只要临淄王一动,也有很多藩王心动举旗……”庆俞道:“除却云南,其它地方全都控制不住事态了,就沦为最大的战场,云南向来与他们并不来往,他们虽关注这边的动静,却是也与京城一向忌惮着云南,若是起旗,定会派说客前来云南说服郡主与慕容大人……”
“你去通知慕容大人,倘有别州府来的说客,一律斩立决!”沈君瑜道:“云南一定是向着朝廷的,姿态要摆出来……”
“是。”庆俞道:“只是这般,他们定会忌讳云南,只怕会与云南为敌。”
“不要紧,他们各怀心思,不可能同一条心,拧不成一股绳,就成不了事……中原大战,云南不参与便是了,云南有戎族要作战,哪有功夫替陛下去平暴乱呢?!”
“戎族顾修已经逃出他们都城,前往军中了,正在整饬军马,相信很快就会来犯,应该来得及!”庆俞道。
沈君瑜心中早有计划,自然不急。
战争只是下下之策,首先要权谋消耗对方的力量,再大军横扫天下,一切可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自得沈君瑜的机关军器后,慕容沛更是如获至宝,偷偷的用了兵匠去密造准备。
不过几日功夫,就有人来报道:“宣旨的人已经至百里以外,再过三日便可到达,大人可要早做准备!”
慕容沛道:“千儿,你去迎接,一定要恭敬,哪怕是低声下气,将姿态摆到泥里去,也一定要忍,可明白?!”
“是……”慕容千早做这种事习惯了,忙带着人前去迎接。
又有兵将来报,道:“大人,有临淄王的幕僚前来求见大人!”
千允默道:“果然来了,不见,不管是哪州府的人来见,立即拖出去斩了……”
那兵将很快就出去了,但是很快又有其它州府的说客前来,千允默道:“这些人并未有策反之意,不同于昭然若揭的临淄王,不可胡乱斩了,得要拿到他们策反大人的证据才好……”
慕容沛道,“那就叫进来一见。”
便有人前来奉上自家州府的书信,慕容沛一拿到此信,立即也不管不顾,将人往外拖,道:“慕容家深沐皇恩,岂能生异心,你们主子竟有此不臣之心,本将军定会立即写折子呈上京城,请军讨伐逆贼!”
那说客一急,道:“慕容沛,你别得意,须知陛下有不容你之心,圣旨不日将到,且看你可真有忠君之心……”
那人来不及多说,已被人捂住嘴,拖出去了。
慕容沛呼了口气,道:“……别叫这些人去烦玉儿,玉儿只会打仗,怕会中了这些人的计。”
“早拦住了,现在死了这些人,外面还有人要策反大人的,自然会等圣旨到达以后再说,也怕丢了命,圣旨将达,大人定要装成感激涕零的模样才是……”千允默道:“演过这一回,定不能有破绽,这是最难的一次,宣旨之人,定会遵皇命细细观云南所有人的表情……”
“自然,哪怕是演也要演出来……”慕容沛道:“我得让他们知道我对陛下极为忠心,但是,却也有拥兵之心,还有排斥玉儿之意,不能让陛下知道我与玉儿一条心。”
千允默道:“委屈大人了,”
“不碍,只要能省战事,这点事算什么!”慕容沛看看手中的书信,道:“……千兄,你看看,不光临淄王,燕王,怀王,楚王等人的书信都到了,这些藩王野心勃勃,临淄王若被逼反,他们也早就等不及了,定会马上反,不会管我会有何反应,只怕来此信也是试探之意……”
“只要不理会他们,戎族来犯时,云南自顾不暇,自然不能他顾,”千允默道。
“我得马上写折子将这些证据交到京中,以示忠心……”慕容沛道:“他们空有野心,却无多大实力与谋略,成不了事,不如卖了,也讨得皇上的好……”
千允默道:“先写好,放到箱子里,再送入京……”
慕容沛点头。
云南离临淄王等人之地,比离京城近很多。
临淄王很快得到消息,他阴着脸沉吟不语,还算冷静,道:“本王早有所料,慕容沛刚控制云南,定不会搅入局中,看来是得不到他的响应了,不过以先生之见,他会不会来镇压我等,若是如此,我们毫无胜算……”
“慕容沛老谋深算,只怕不可能参与。他会等到时机才会行动,”幕僚低声道:“可惜天不庇佑王爷,现在起事,实在艰难啊,第一个起旗的人,定会被有心人来镇压利用……实在是……”
“可是本王已经毫无退路了,只能起旗……”临淄王忧心如焚,道:“先生可有良计。”
“必要之时,起旗时,以守为主,划江而治。陛下不出大军定不能耐何。能拖一时是一时,现在各地起义陛下也是焦头烂额,王爷可静待时机……”幕僚道:“燕王等人太过心急,只怕助不了王爷,但是能转移陛下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临淄王点头,道:“……陛下肯定最先是想除掉本王的,处境艰难呐。”
而此时燕王,怀王……等人也俱得到回信,一时气急阴鸷吼道:“……慕容老贼太过狂妄,竟敢斩了本王的信使,待本王取了天下,便踏平了云南,将他头砍下来挂在云南城门上,屠城杀绝……”
权势叫人疯狂,只为个人利益而为之人,很容易被权势控制住心魔,蒙蔽住眼睛,叫人变得狂妄,而他们注定要成为皇权路上的第一批疯狂的垫脚石和累累白骨。
此时谁先动,谁就输了。临淄王太清楚不过,然而他却被逼的没有退路了,就算现在不想出头,也只能不得不出头。然而,他打定主意,必叫他们这几个藩王打头阵,替他分去火力。
临淄王写下书信寄于他们,言明各位都是宗室之人,而他不过是异姓王,他虽势力最大,然,他们之中却不知择谁为主,若是谁能先打到京城,他便奉其为主,助之坐上皇位。
“此计甚妙!”幕僚低声道:“王爷是异姓王,起旗总归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有他们在,便能以清君侧,打落昏君,辅佐新主之名,正式起旗……这几位早野心勃勃,意欲拉笼王爷,现下叫他们打头阵,是最好不过的……也可为王爷拖延时日,待他们在京城受挫,他们封地空虚之时,王爷可趁机尽收于袖中,实力可大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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