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呢……”青茶峰峰主在阴暗中笑着道:“……果然有人已经坐不住去找肖铮将军了,依我看,定能纠出不少来。”
“应该还有些隐着不动的,定另有更深图谋……”十六笑着道:“郡主此计是一箭双雕,没想到一些日子没见,郡主玩这些,玩的炉火纯青了……”
“军中之事,其实郡主一点就透,很聪明……”青茶峰峰主笑着道:“劳累门主了,远在京中还要时时与郡主通信说着军中事务。郡主这么努力,不敢出差错,就是想早些去京中见门主……”
“原来如此……”十六笑着道:“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上一次清骨峰峰主给门主寄了什么信?!”
“信?什么信?”清茶峰峰主道:“他没与我说啊……”
“……”十六哑然,想一想,门主的八卦确实不好说,便闭口不说了,只道:“没什么,咱们去喝酒吧。”
而此时的顾修是有些目瞪口呆的,有些气笑了,道:“……你说李君玉披着我们戎族兵马的外衣,将朝廷来的督军等人全杀了?!”
“正是,是肖铮假扮的咱们的戎族兵马……”有一将士道。
顾修笑了后,脸色恢复面无表情,沉默了。
“她好大的胆子,她是毫无顾忌了……”顾修眼底带着无奈,道:“雏龙已长出羽翼,怕是谁都挡不住她一飞冲天……”
“战郡主此举,司马昭之心,”幕僚低声道:“她是想封锁云南与京城的消息路线,想要瞒天过海。现在谁也挡不住她……”
顾修沉吟了一会,无奈失落的道:“就连本王也……哎……”
“此女锋芒毕露,如今想从战事或云南诸事上突破,有些难……”幕僚道:“只能从京城突破了,将她动手的消息传回京城去,也许会有意外惊喜……”
顾修点头。幕僚道:“……王爷自己也要早些解决咱们戎族都城的事,大汗他这是想置王爷于死地,三番五次的为难于你,甚至还想断了军中的粮草逼王爷回去,王爷,咱们不能回去,更不能坐以待毙!”
顾修眼底也沉浸了一片海,道:“……此事不能急,还需从长计议,否则,是两败俱伤,本王拿什么抵抗李君玉以后的入侵,虽然她志在中原,可若是本王与大汗消耗的尽了,戎族虚弱,难保她不会进军戎族扩张势力。本王不能拿戎族上下冒这个险……”
“王爷心怀天下,仁义之主。可惜汗位落在不合适的人手中,若是老汗王将汗位给了王爷,戎族上下一心,何至于此?!”幕僚叹道。
“现在王爷不光要应付云南,还要想着计策,防着汗王暗算……”幕僚心力交瘁道。
“至少也是有收获的,”顾修道:“与她棋逢对手,这一生无憾事了,以后对她,还需更小心,她不光会打仗,谋略更盛。这一次,首尾顾忌,打的实在不过瘾……待以后有机会,一定与她奋力交战……可惜了,现在咱们连粮草都不足,实在可惜……”
“粮草之事,也能解决,总不能叫军士们饿着肚子……”幕僚低声道:“只是王爷打算耗到几时才回转呢?”
“本王在等一个时机,”顾修喃喃道:“现在还没到时候。如今进退不得,只能干耗着……”
幕僚知道他一向是极聪慧的人,心中自有丘壑,便也不急,慢慢的沉静下心来。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若是中原皇帝能解决了李君玉就好了。
只是离间计不一定会成功,李君玉羽翼已成……如今只怕已没人能奈何得了她了。
更何况还有千机门。
十六只留了两日,与人一聚,便匆匆的带着信,回京城了。
李君玉去送他,其实是托他带信,看他身影离去,李君玉真恨不得丢下一切,也追上去,可她忍住了……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相信,相聚这一日一定不会太久远。
她拍马站着,那边李景炎三兄弟已经都过来了,他们都骑着马,虽然不那么熟练,但是好歹会骑了……
“郡主?!”李景炎笑着道:“是时候去拜访乐先生了……”
李君玉提了口气,叹了口气,道:“……既是狂士,只怕去了只有挨骂的份,唉……”
“算了,大不了我不还口就是了……”李君玉苦笑道。
李景瑾笑着道:“难为嫡姐了,只是现在书馆已成,倘若乐先生肯入驻,这就是一个极大的信号,还请嫡姐多加忍耐,定会有不菲收获。”
李景熙也笑,道:“郡主再躲,也是躲不掉的,反正都是挨骂,不如早点守着去,守他个十几日,只怕他先怕了……”
李君玉哈哈大笑,道:“说的是,我怕他个什么,走!”
说罢便领着三人往乐正霖府上去了。
拜帖其实早已经递了进去,乐正霖府上学子很多,见到李君玉来,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盯着不放。
李君玉见此情景,知道他们是想要知道她的脾气,因而面带微笑,与他们一一点头示意。
“乐先生,郡主前来拜访了……”已有学生通报进去。
乐正霖一听这话就蹙了眉头,他头发虽已白了,但头脑清晰,放下书道:“请她进来……”
李君玉一进来便拜倒,道:“拜见乐先生,先生之才,久仰之,城中盖起一小小书馆,虽不及先生腹中诗书,但斗胆还请先生前去坐馆指教,望先生应允。”
乐正霖蹙着眉头看着她,道:“不敢劳郡主所请,某有一言还请郡主听闻……”
“先生请说……”李君玉心中一震,就知道要来了。
“自古阳为天,阴为地,阴盛而阳衰,郡主既身为女子,可不要做出牝鸡司晨之事,徒惹天下人笑话……”乐正霖不悦的道,“郡主可是左耳进,右耳出,充耳不闻?!”
“不敢,”李君玉道:“阴阳相合,既然是阴盛阳衰,必是天道使然。这是我不成熟的见解,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乐正霖本来脾气就极差,一旦遇上脾气古怪,与自己相悖的人,不是骂的狗血淋头,就是不屑与之说话,一见李君玉说这样的话,顿时腾的就起来了,道:“看来郡主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既听不进去,何必来拜访某,还请回吧……”
说罢趿着鞋便走。
李君玉忙拦住,道:“……还请先生留步,就算不认同我,也请认同天下各士子……请先生一定要去坐馆。”
乐正霖气的额上的青筋都在跳,“郡主这是执意要强行让某去坐馆了?!”
“不敢,只是先生是最合适的人……”李君玉头皮发麻。
乐正霖狠狠的哼了一声,道:“……郡主若辞去军中职务,某就出山,可否?!”
李君玉道:“先生强人所难了……”
“是郡主恋权不放吧?!”乐正霖道:“某就不信,军中离了你就没有主帅之人,汝有何能?!何德?!敢居之云南主帅一职?!”
李君玉只笑而不答,她看得出来乐正霖挺瞧不上她女子身份的,再加上她又是一武夫,文人多骄,只怕这乐先生心中有火气呢。
见她不说话,乐正霖更是气的跳脚,道:“……汝既为女子,可知厌汝者十者多有六,既天下人多厌你,为何恋权不放,徒惹人憎恶!?”
李君玉只笑眯眯的盯着他骂,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一点也不生气,听到这便笑道:“那喜欢我,或是欣赏我,中立的人也有四……天下何人可得其四?!可见我也是得人心的……”
“歪理,歪理!”乐正霖万料不到她会蹬鼻子上脸,这种话也说的出来,怒瞪着她道:“……今日之事则可恶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汝所言,而令吾与天下人共愤之……”
他破口大声,大骂李君玉,直骂的口水喷溅,脸色通红,怒发冲冠一般。
李景炎见围观者众,一时间也甚是尴尬,有心想开解,又怕坏了事,只能在后面忍着不说话,他们三兄弟看了一眼李君玉,发现她完全面不改色,只是笑眯眯的,十分好脾气的模样。一时也是一怔,暗叹郡主之心胸,的确非常人可比。
其它人听的都面色微变了,可李君玉完全不在意。
她只是听着,见乐正霖骂的口干舌燥了,还费心的给他斟了上茶,递了过去。
乐正霖一噎,差点咬到舌头,没接茶,只怒道:“……汝说,吾所说可对?!”
李君玉笑着道:“先生所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乐正霖噎的够呛,道:“既然承认,可愿改之?!”
“君子各有所道,先生有先生的道,我也有我的道,殊途同归而矣。”李君玉道。
乐正霖气的够呛,他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左耳进,右耳出,女子无知,也不知听进去否?!哼……既坚持汝之所为,何故来寻吾?!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一甩袖,气冲冲的推开他的茶杯,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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