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刘资脸色大变,泣道:“……陛下,臣一片忠心,都是为了陛下啊,现在户部赤字,连军费都拿不出来,臣是怕万一有变,赵王就,就……臣查到赵王新开了一矿,虽不知在哪儿,可他用这些钱完全可以招兵买马,如今趁着平西公主一走,就闹出这动静来,分明是想逼死臣,让陛下,陛下无人可用……架空陛下啊,外面这些臣子,全成了他的人了,陛下,臣若死了,陛下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若是平西公主回来,只怕陛下也已经……陛下,救救臣,臣的确是不察,以后一定会约束下面的人的,这些人难免因为急,不知轻重,就闹出这等事来……”
正帝坐于龙椅上,脸色阴沉,这些他何尝想不到,他是绝对不能失去刘资的,否则就再也无法掌控朝政了……
刘资又急又气,又怒又恨,一时将赵王恨到了骨子里,道:“……明德长公主万不至于因这点事就自尽,只怕其中定有蹊跷,还请陛下彻查,臣是过了界,可是,可是……长公主的命案,绝不在于臣身上,陛下,陛下……请为臣做主,为臣做主……”
“现在外面这些人必不会放过你,你只怕连出去也不能了……”正帝道。
刘资灵光一闪,道:“陛下,让沈大人进宫吧,沈大人放在户部是屈才了啊,户部现在没钱,也没粮,什么都没有,放他这样的大才在,一定委屈,就让他进宫为陛下分忧吧……也求他给臣洗刷冤屈……”
正帝此时也是已经顾不得了,道:“……好,速去传沈君瑜进宫议事。”
刘资摆一招手,早有小太监得知大不妙,便着急忙慌的去请人了。
刘资抱住正帝的脚,贴着龙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臣就算有些贪了,可是,可是,臣对陛下万分忠心,万不敢生异心呐,赵王看臣得宠,就想要继续排挤臣,如今臣在朝上本来就被他打压的没有说服力了……谁知道他还想置臣于死地,不肯放过臣,他是想让臣死啊……陛下,臣若死了,陛下怎么办呢?!臣不怕死,可是,若是叫陛下孤立无援,臣哪怕死也不能瞑目……”
他一面表着忠心,一面使劲的给赵王上眼药。以保全自己。
果然,正帝的脸色稍转霁,对他的不满也转到对赵王的恨上去了。
“有朕在,你死不了……”正帝没好气的道:“下次给朕收敛点……”
“陛下……”刘资泣着又感动又哭的可怜。
正帝毕竟是信他的,道:“行了,起来吧,现在解决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赵王,如此逼迫朕,竟设了这么大一个陷阱,居心叵测。平西公主才刚刚离京,他就迫不及待的等着朕跳坑了……”
“偏偏朕还真中了招,站在坑里上不来下不去,全是你不争气,你若争气,朕何至于连朝政也被他抢去一半……”正帝道。
“陛下,臣错了……”刘资不再为自己辩解,忙认错,正帝听他这样说,心中的气反而消了些,道:“知错能改就好,你这两日就呆在朕身边,别叫赵王捉了去,不然他再先斩后奏,朕总不能将朝臣全给杀光,现在还不是时候……”
刘资哀哀的泣了起来,这种时候他哪里敢再离开正帝的身边,这不是找死吗?!再嚣张,此时也收敛起来了。
“陛下身边还好有平西公主留下的两千精锐,不然,不然……”刘资低声道:“不止是这件事了,只怕赵王会直接对付陛下,万幸呐,幸亏有公主……”
正帝一听就哼了一声,道:“有平西公主,他现在成不了事,就算他要招兵买马,也需要时间,你继续派人暗查,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来,他倒是有本事,竟然能找到矿……”
正帝一脸阴沉。
刘资可怜兮兮的应了声是。
正帝看他可怜,到底是陪自己一起度过难关的人,难免心生怜悯,道:“放心,朕只要活着,就能保你……”
刘资一时更是感动,心中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堂廷侯与陈前侯在宫门前正好听到这一句,一时心中一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们本是武将,本就耳力过人,如今听着,却觉得有些讽刺了。
“陛下,堂廷侯与陈前侯请见……”有小太监道。
正帝正听着外面朝臣的叫声心烦意乱呢,一听是这二人求见,便不耐烦的道:“叫进来……”
两人进来刚请安,正帝便冷冷的道:“你们二人不会也是来求诛杀刘资的吧?!”
陈前侯忙道:“臣二人进宫是求陛下彻查此事,臣等怕这其中有蹊跷。”
正帝见他们二人这样说,心中稍霁,叹道:“罢了,你们二人终究是与外面这些人不一样的,你们是纯臣,不会冤屈了刘资。”
两人听他这样说,哪里还不明白正帝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他是一定会保住刘资的,即使代价是刘资贪心不足,卖官鬻爵,逼死良民,甚至大捞特捞钱财,如今公主自尽这样的大事,他也想息事宁人,两人终于对正帝彻底死心了……
若不是他这样纵容着刘资,倚重着刘资,刘资何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这样权倾朝野,还不都是正帝一点点的让他这样的。
倚重宦官,不寄托政事与明臣,却倚重信赖宦官,也难怪有此祸,就算此次不是长公主,也会是别人……
长公主尚且如此,百姓们就更不用想,长公主尚能有机会得到伸冤,而百姓们呢……只怕只能去阎王那儿叫冤了。
正帝正了正神色道:“你们二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谢风道:“臣以为,只怕此事与党争有关,就算刘大人稍有差池,只怕也少不了外面的人推波助澜,才至事情到此地步……”
“是啊,陛下,此事震惊朝野,闹的太大了,臣以为怕是有人想逼陛下让步,达成自己的目的……”陈前侯道:“此事必须彻查。否则朝野不安,人心不稳,必致大祸……”
“的确是大祸,他们是想逼死朕的亲信,架空朕,朕老了,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朕下台了……”正帝说的平淡,眼中却毫无波动。
两人听的心惊,哪里敢言语。
“不过此事刘资的确有错,他失察不利,才至底下人任性妄为,纵容他们圈地过多……”正帝道:“朕会让他以后约束底下人的……”
两人的心沉到了底。何至于是失察这么简单。
他们二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终于是彻底的失望。见正帝依旧如此昏庸包庇,甚至是纵容他为祸,两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以后也要收敛,不然也不至此祸……”正帝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是,臣知错了,以后一定会改的……”刘资泣道。
“你是错了,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连公主的封地都占,”正帝道:“罢了,多骂你也无益,事情已经发生了,将这些手上的东西还给公主府……”
“是……”刘资忙应了。十分小心认错的模样。
“朝政与朝臣被人霸去大半,朕心焦啊……”正帝道。
谢风道:“朝政令多出,百官不知遵从哪一道政令,的确是麻烦,陛下,不如趁此次,收回行政之权才最要紧,陛下还望不辞辛劳,无论如何,趁此机会,以后多多上朝要紧,不然……”
“是啊,陛下,倘若再叫人这样纵容下去,只怕陛下只能,只能隐于深宫,而完全被架空了……”陈前侯道。
两人一阵劝说。正帝道:“朕自会如此……”
外面有人道:“陛下,沈大人到了……”
“快请进来!”正帝忙起了身。
沈君瑜进来,忙要跪下行礼,却被正帝一把扶住,道:“爱卿,此次朕需要你来帮朕度过难关了……”
沈君瑜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如何能……?!”
“诶,爱卿有为相之才,屈居户部实在委屈你了,朕马上下旨,让爱卿官拜丞相,总慑朝事,以后刘资为内相,尔为外面,共同为朕主持朝政。”正帝道。
“臣如何敢居此任,臣无功无劳,万不敢授……”沈君瑜道。
两侯也是面面相觑,然后脸色微妙的道:“陛下三思啊!”
竟然要倚重他。这也……
正帝见他们要反对,便道:“……你们不懂,朕自有朕的道理,你们也别反对,此事就交由沈相去彻查主理此案,而你们从旁协助。”
两人一阵便秘,好半天才道:“……是。”
正帝只当他们不服,也没再看他们脸上古怪的表情,只安抚沈君瑜道:“爱卿啊,刘资之事全赖你了,长公主之案牵连甚大,你可一定要将此事给理平了,理顺了,将这些闹事诸人压下去,否则朕都要被他们……爱卿也别推辞,若是你审理了此事,自然有你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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