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眼中只余悲切和恨意,举着刀便往皇后砍了过来,可惜刀还未完全被举起来,就被冲进来的正帝给制住。
刘资忙上前,将皇贵妃手上的刀给抢了过来,道:“娘娘,冒犯了!”
“放开我,放开我……”皇贵妃流着眼泪,又哭又叫。
正帝急的脸上全是关注,却紧紧的抱住她不放,道:“……爱妃,不要哭,别哭,没事了……”
“骗子,骗子,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皇贵妃的确有点疯疯阗阗的样子,看上去已经有点抽筋的样子了。
正帝越发的心疼不已,抱住她只不放,也不管她将自己抓的身上凌乱不堪。完全不顾帝王威严。
皇后看着这一幕,突然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帝妃情深……本宫输于这样的人之手,也是服了……”
“贱人!”正帝抬起眼来道:“你做的好事!”
皇后轻笑道:“陛下,你我夫妻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比不上这么一个能当你女儿的慕容皇贵妃吗?!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惜啊,今日是不是夫妻缘份要尽了?!”
“你们这样的情深不愉,叫我恶心!”皇后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后似早料到皇贵妃会来这一招,因而竟是宠辱不惊,只是心中轻轻一叹,她这条命怕是等不到皇儿入京接她的那一天了。
去了也好,去了,至少不会再被正帝拿去威胁赵王。
既然早已知不死不休,她也不会再矫情。
正帝冷冷的看着她,道:“皇后倒是会大义凛然,然而想死,没那么容易,朕还有多少帐没有与皇后清算呢?!”
皇后一叹,道:“看来,本宫想死都没那么容易了,可是,皇上真是无情啊……”
皇贵妃挣扎的厉害,道:“……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你害的我不能生育,皇后,你好毒的心肠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皇后轻笑,静静的看着皇贵妃演戏,看着正帝一脸心痛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用。
皇后知道有一天,她是这个下场,可她却是如此平静,也许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输的准备,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会倒在皇贵妃手中。
也许,她在心中早就有所料了。
她笑了笑,道:“皇贵妃问我为何,我还要问皇贵妃,明知是毒,为何当初要喝下呢,皇贵妃不惜以自己的命来让我放心,我输于皇贵妃之手,心服口服,陛下,焉知这一切,不是皇贵妃自导自演呢……云南大军驻守边疆多年,也许这天下,早已经是慕容家的了……啊,不对……”
皇后笑着道:“应该说是李君玉的。”
刘资与慕容沣听的脸色俱是一变。
正帝眼神复杂的盯着她,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胡言乱语,搅乱人心?!”
“那么,陛下呢,信还是不信?!”皇后笑道:“陛下心中谁也不信,谁人都疑心,陛下敢说,陛下半分也不信臣妾所言字字句句吗?!”
皇后道:“今日不管是死,还是活,我都觉得,陛下才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人,被人耍弄于股掌之中……”
“陛下!”皇后的眼神带着一点恶毒和狠意道:“陛下他日必亡于李君玉之手!本宫就算死了,也会等着这一天!”
正帝抖然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皇后。
皇后却说中了他心中最怕的一点,正帝的心中波动不已。皇后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带着点快意与恨意。
她一直觉得正帝才是最可怜的人,久居人上,却一直坐不安稳,整天疑神疑鬼,谁也不敢太信,谁也不敢不信。
她看着正帝微缩的瞳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冷笑道:“什么天道,什么一切,也许这一切,不过都是骗陛下的,陛下竟也信了,所有人都是一伙的,只有陛下,像个傻瓜一样,一直被他们伙同骗于人之手!哈哈,刘资,沈相,皇贵妃,李君玉……陛下身边的每一个人,陛下真的信吗?!”
正帝久久不能言语。
刘资越听越是胆战心惊,慕容沣泣道:“皇后娘娘,你又何必还要血口喷人,事到如今,你还要这样害人……”
皇后道:“王妃看似无辜,其实谁知道是不是棋手呢?!”
正帝眼底沉怒,皇贵妃又哭又叫,似乎是想爬过去掐死皇后。
为了不让怀中的皇贵妃再发疯,正帝怒道:“休得再叫她在此胡言乱语,来人,将皇后打入地牢,任何人不得探望,刘资,重兵把守……”
皇后大笑起来,也不多言,随着阉人一起下去了。
刘资冷汗涔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排好事情,便回来了,道:“陛下,皇贵妃好像有点不对劲,宣太医给娘娘看看吧……”
“快去安排,”正帝将皇贵妃抱了起来,将她抱回了长门宫。
皇贵妃的胸口一直在起伏,闭着眼睛,一直在压抑着怒气。
“爱妃!”正帝将她放到榻上,皇贵妃才睁开眼睛,盯着正帝的眼神是失望,道:“……为什么阻止我杀了皇后?!你信了她所说的话了,是不是?!”
“信她说的我就是心机深沉的女人,信了她死到临头还不忘的离间计,分离我与陛下的君心,还要陷害玉儿,挑拨陛下与李君玉的关系……是不是?!”皇贵妃现在看起来冷静又失望,道:“……所以,玉儿为了你,立这么多功,都是无用的吗?!我呢,我呢……是不是也如她们一样,到了时机,就可以去死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却任由她对我下毒?!”
正帝吃了一惊,道:“爱妃?!你怎么会这么想?!”
皇贵妃如同行尸走肉,看着他冷笑一声,道:“……真的不是你吗?!”
正帝痛苦的道:“爱妃出事,我也很心痛,可是你怎么能怀疑我?!”
“可是你明明就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皇贵妃道:“……临到事发,还想要息事宁人,陛下,臣妾对你真失望!”
她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爱妃,朕只是怕你伤心……”正帝道:“……朕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陛下,我恨你!”皇贵妃淡淡的,却躲开了她的怀抱,闭上眼睛到榻里去了。
正帝手上一空,心如刀搅,而此时更是疑心与猜忌参半,心痛与懊悔齐飞。
“太医呢!?还不滚进来?!”正帝低沉着怒气道。
太医便忙进来了,给皇贵妃把了脉,看着正帝吃人的眼神,颤着道:“……皇贵妃心灰,憋着不散发出来,怕是会内郁结于心,陛下,还是想法子舒发出来为好,否则……”太医为难的道。
“去开药,给皇贵妃调理,不管用什么法子,不管用多少药材,务必要让皇贵妃好起来……”正帝怒道。
“这,心病难医,臣尽力,只是,心病,还需陛下,陛下多多疏导才是……”太医说着便为难的下去了。
正帝难受的坐于榻边道:“爱妃,你又何必说这种掏朕心窝子的话,朕对爱妃的心意,爱妃还不知道吗?!还有所怀疑吗?!朕当初知道,也是无可奈何,当时不是不办皇后,而是怕你知道伤心,二则,也因为赵王势大,投鼠忌器,你要怪朕,朕能理解,可是,你不要与你自己为难……别跟自己过不去,你手上的伤,还需要包扎才是……”
皇贵妃连动都未动,眼皮再未抬过,一个字也不说。
正帝哄了半天,也是无可奈何。
慕容沣早已经哭肿了眼睛,忙着与太医讨着疏导心情郁结的法子。
正帝来来回回的走,心中焦急又无奈,到最后还是慕容沣上前道:“陛下不如先行离开,皇贵妃的心病,不如让臣妇劝导劝导,也许会有用处……”
正帝到最后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道:“爱妃,朕先去了,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刘资心中震动,心思胡乱的在心中窜乱,有一股说不出的复杂计较,见正帝出来,便跟在了他身后。
“……你就没什么要问朕的?!”正帝道。
“老奴初闻此事也很震惊,陛下竟是知道的吗?!”刘资道:“……此时怕是皇贵妃心中失望又绝望,此事要过去,怕是需要陛下耐心疏导才是了。”
正帝叹了一口气,走了几步,看到李君玉匆匆的进了长门宫,眼底微微一沉。
刘资一见他这副心事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一时也是一叹,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一场博奕。
刘资隐隐的已经明白,棋局的两端,已经变成了李君玉与正帝。
至于赵王与皇后,已经是不成气候了……
“去地牢。”正帝阴沉着脸道。
刘资忙跟随其后,随他去了。
这种时候,刘资最怕最怕的就是会被正帝猜忌了,总觉得现在的正帝已经绷紧了神经,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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