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股撒娇的语气,震的沈君瑜心神发麻,最终点点头,却没说话,他的内心是震荡的,还有羞涩的。
多少个夜晚,他心中见不得人的心思,压抑在心里,此时终于得到赦免和光明,这份雀跃,照亮了他心底里的所有阴暗。
光明正大的喜欢。
这份柔情,他知道他必须要珍惜。
外面的声音还是有些噪杂,直到下半夜才渐渐的淡了,人们兴致还未退去,然而身体架不住,却是去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李君玉才神气洋洋的离开,回到衙门,李景熙才掏出怀中的信件,道:“杨大人一行带来的二哥的信,之前来时,倒忘了先带上这个,姐姐且看看……”
李君玉笑着点头,当下就撕开看了,厚厚一撂,李君玉笑着道:“景炎说了些戎族和云南的事宜,现在杨大人离开了云南,你们又都不在,外祖和千先生也去打仗,只他一人守在那里,难免寂寞,还有点担忧,字里行间,十分忐忑,他年纪尚小,难为他了……不过,都是李家人,哪怕再难,他也能扛下去的,况且,不经历磨难,又怎么能成就不扉的坚韧呢。”
李景熙笑着道:“二哥是怕出乱子,辜负了姐姐的信重,不过说他年纪小,姐姐年纪跟他不是差不多?!姐姐都能如此出色,咱们李家兄弟姐妹定也不会差了,二哥就是太小心,他这个人,细心极了,就怕出意外。”
李君玉笑着道:“晚上我再写封信给他叫人送回去,只要他坚守不出既可,云南现在出不了大乱子……”
李景熙笑着应了。
“现在人人盯着京城,除了顾修,也没人盯着云南了,只是,他现在想突破,也是有心无力。他最近可与戎族朝廷以及各部落在打仗,只怕早焦头烂额,再有野心,也是有心无力……”李君玉笑着道:“待中原事定,我与他之间必有一战。”
“届时,他早不足为惧了,”李景熙道:“当初他拿姐姐无可奈何,到以后,可就更不可能出头了。有姐姐在,可抵千军万马,他们踏不进半步的。”
李君玉哈哈笑着道:“这叫不叫既生我,何生他?!”
李景熙大笑道:“就是要气死他,他要是气性大的,迟早得被气死,谁叫他生不逢时呢……”
好一个生不逢时……这话听着,都叫人十分无力。
姐弟二人哈哈大笑,直到有人来寻李景熙,李景熙才匆匆的走了。
亲兵近前道:“公主,现在城中人人都在议论祥瑞一事,接下来该如何?!”
“维持平和,别叫人生乱子,还没到时候……”李君玉道:“再等等,叫娘子军,童子军,铁甲军三统领一定要低调,切莫妄动,城中布防,倘有人借机生乱,一律捉拿进牢,但要善待,好酒好肉好饭的供着,这个时候不能留他们在城中生乱子,一旦出事,事情将不可控制,与杨大人说,最近劳苦他了……”
“是……”亲兵应了,道:“公主放心,杨大人传来话,定出不了乱子。”
“若是有人去探监,也不可拦着,天寒地冻,炭与被褥也要准备好,饭食酒水等一律要小心,不要假以他手,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出一丁点乱子……”李君玉道:“待事情过了,他们不会被煽动时,再放出去,再给点粮米等物,家人有疾的,也要叫大夫给他们看病……这样才能无忧。”
亲兵应了一声,便匆匆的退下去了。
祥瑞一出,不止是京中百姓十分激动,最激动的莫过于进京赶考的学子。他们大部分都站在了祥瑞一边,一小部分人依旧认为这是不祥之端,因而学院里,终究是产生了善辩之士。两方各不相让,十分热闹的在彼此说服,辩驳。
李景熙与李景瑾是片刻也不敢马虎,生怕舆论被有心人给引导了,因而是十分的担忧,真的是片刻也不敢眨眼。
好在信重李君玉的人占到了九成,那一成不太好的声音,也渐渐的被这些人给辩下去了。
很快,乐正霖的那篇檄文,也在学院里众学子中间传扬到了骨子里,很多学子是连梦里都在热血的念这篇檄文。
“……兴兵动众,欲危宗庙,恶不忍闻,罪不容诛……诚臣子仇,宗室之恨,国家之贼,天下大害……人人得而诛之,方保天下太平……”
这些进京学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被这种气氛所左右,加上杨千重一行来的学子多数是从云南来的,他们对李君玉的归属感更重,因而很快就主导了众学子,成为领首之人……
有静静的东西正在底下发酵,积蓄着力量。力量翻卷着力量,舆论引导着舆论,不断的翻滚,成为一股巨大的能量,支撑着所有。
就是民力。
杨千重听到底下的声音,笑着对李景熙道:“时候快到了啊,这就是民心,这就是民力,这就是民之所趋,他们的心声,将是将士们最大的依仗……”
“杨大人是说讨伐的时机将到了?!”李景熙笑着问道。
杨千重点点头,嘴角上全是笑意,道:“今年科考的议题也出来了,就以讨伐议题为主题。”
李景瑾笑着道:“如此取士好是好,只是若有人反对,口出妄言,万一举动牢狱,反为不美……”
“并不兴狱……”杨千重笑着道:“若真有人敢冒天下大不韪,天子学子的口水也能淹死他,岂需刑部动手?!公主是众人心中的公主,岂容别人诽谤?!”
李景瑾一笑,道:“杨大人好计较。”
“只是这般取士,难免取到激进派的学子,太过激进,可不见得是好事……”李景熙道,“民力好使,可是万一过了头,反而压不下去了……”
杨千重笑着道:“这一点,乐先生早有所料,因而,他会渐渐引流,况且只要取为士,便是公主门生,公主是乐先生的弟子,以后乐先生也是他们的师祖,乱不了的……”
李景熙道:“我倒忘了乐先生了。”
“文人事文人治,乐先生这尊先贤在,没有人敢如何的。”杨千重笑着道:“况且这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取他们为士,一是为民,二也并非叫他们去为官,现在他们有他们的用处,等天下大定,就好好供养着,给好爵好官位,叫他们去修书,岂不好?!”
“杨大人可真不厚道啊?”李景熙笑嘻嘻的道:“姜还是老得辣!”他竖了竖大拇指。
杨千重笑道:“今日需要他们的声音,他日他们的声音也会成为阻碍,公主心善,必不会与他们为难,可是叫他们闲着必也会出事,倒不如给个体面又忙碌的事叫他们去做,公主必也会舍得这份钱的……况且激进分子也有激进公子的用处。”
“做官取士,还是要能做实务的……”李景瑾笑着道:“激进分子以后叫他们去修史书就不错。这一批学子中有几个文章好,又十分激进的,依我看,倒不如取进来,以后出使外邦,那几张嘴,便能说死了他们,咱们公主强大,倒不怕得罪了对方,反正也不需要假和平……”
杨千重笑眯眯的道:“就是这个理,这几人我都有留意,只是在科考之前,还要两位小王爷多盯着一些,别叫他们那张嘴惹出麻烦来……”
“这是自然……”李景熙笑着道:“京城中人叫我们小王爷是打趣,怎么杨大人也打趣起来?!倒臊的我们不好意思。”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既是民意,想必公主必不会拂,早晚的事……”杨千重笑着道。
李景瑾无奈一笑,道:“杨大人如今也会打趣人了……”
杨千重哈哈大笑。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雪色初晴的天空,道:“讨伐逆贼,是民意,民意所趋,定无往不利!”
两人站在他身后,对视一笑。
“讨伐逆贼……诛杀三帝……顺应民意……中原一统……”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齐整,就算是在地牢中,赵王与刘资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声音?!”刘资面色古怪的道。
赵王哪怕受着伤,也竖了耳朵听着,越是听,越是面色严肃,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脚步声渐渐近了,杨千重进来,对赵王一拜道:“拜见殿下……”
赵王的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来,道:“杨大人可是红人,怎么还对我行拜礼?!我一个阶下囚,如何敢当?!”
“赵王殿下并未被削去爵位,依旧是赵王,臣为臣子,自然要行臣子礼……”杨千重道,“殿下要走,只怕也是要带着爵位走了……”
赵王心中盛怒,冷笑道:“那我还得谢谢李君玉了,叫我一个罪王,还能有死后哀荣!”
杨千重起了身,道:“殿下还不肯说出所有吗?!”
“说什么?!”赵王冷笑道:“李君玉想得到本王的东西,她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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