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纳星脸色煞白,难怪,那边动静那么大,原来是引着他去,在挖坑建塔,“……我竟没想到,没想到……”
欧阳纳星渐渐咬了牙,军师也惭愧道:“臣也未有想到,没想到啊……”
欧阳纳星怒道:“欺人太甚,李君玉欺人太甚,若到此处还不交战,我军士气定然低落不已,无论如何,我与李君玉必有一战!”
“大人,她这是想激怒大人啊,大人切莫中计!”军师慌道,“况且知己知彼,现下我们对他们的虚实还未全然了解,只怕是用兵之大忌啊,这个李君玉用兵极有深意,千万不能中了她的计……”
欧阳纳星如何不知,他本就是能忍之人,红着眼睛道:“去探敌军虚实,如今是不战也得战了,这哨塔绝不能建成!”
欧阳纳星如坐针毡一般……
而此时,只余董昌在守常山郡外围城,李君玉早带着暗兵,马摘铃裹脚,兵士矮身匍匐,早在常山城兵士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此城,往豫州其它城去了……
而欧阳纳星却半点不知,此瞒天过海之计,正是用在计中计之中,虚虚实实的让欧阳纳星再谨慎的人也半点料不到李君玉用兵到底剑指何处了……
就在欧阳纳星备战的时候,李君玉已经寻到一条小路,进了豫州门户,直指豫州各防备极弱的几座城池,他们自负有天堑阻止,哪里能料到李君玉已经进了门户,有几座城池的防备几乎有如同无,有许多将领几乎还在府中喝酒时,毫无准备,仓促应战,不过一招而已,就被李君玉斩于马下,她一路过关斩将,直接从豫州穿插进去,而后方消息闭塞,等李君玉连下七城,才有消息传到常山郡来……
而李君玉一路带着兵马,对攻下来的城池,并未留人守城,也不伤民,只是过城而已,现下已是过了豫州一半的腹地……
欧阳纳星得到消息的时候,大惊失色,几乎是吼叫起来道:“……快派人,派人援驰各郡县,不能让李君玉过豫州,快,快飞鹰传信!”
底下的送信人员在春寒里也是大汗淋漓,道:“……只怕是来不及了,大人,臣来报时,李君玉已连下七城,后方是毫无战力与准备啊,她一入腹地,如同……入无人之境,死伤将领也已有十七员大将,俱被她斩于马下……毫无应敌之力……”
欧阳纳星脸色刷的血白,他挣扎着起来,简直难以相信,怒道:“……我不管,快派二万兵马,立即去驰援,若有耽误,提头来见……”
当下就派大将点齐兵马,匆匆的往腹地追去打算堵截。
几员大将也是心慌慌的,心神不宁的去了,然而,他们自知就算追上了,也是必定不能阻挡李君玉的……
可是心不在焉的乱糟糟的想着,加速行军时,刚出常山郡城池不过三十里,突然从两翼有鼓声响起,大军从两翼包抄下来,顿时将本来就有点不齐的兵队冲成了一盘散沙,几员将领脸色大变,可是哪怕奋起应敌,也是抵不住这败势……
当下左冲右撞,好不容易带着几千人马杀出了重围,再往前如丧家之犬奔走时,突然又有一翼从前方冲杀过来,活下来的几员大将大惊失色,狼狈对敌一阵,又欲掉头往常山郡赶,然而,包抄之势却成三围之势,将他们渐渐赶至设好的陷阱之处……
他们还未来得及停住脚步,就一个叠一个的全掉入大坑。
几员大将脸上悲愤莫名,大吼一声,道:“……用此毒计,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排兵布阵,好好打一场,偷袭算什么本事……”
围军将大坑团团包围,几行军士左右各退,华林芳骑着马走了过来,笑着道:“……欧阳大人避而不战,某只能将他逼出来了,将军,你还不降吗?!”
两边的弓箭手已经举起了箭火,俨然只要他说个不字,这些火能将他们烧成灰烬。
将领脸色一变,他纵然再有骨气,也架不住士兵们的哀声哭着求饶。他自知大势已去,听着身边哀哀的哭声,以及其它被困住的其它兵士们的厮杀逃散的哭声,一时间竟是泪如雨下,这个时候,却是怎么都说不出不降的话来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良久后,坑中的士兵们已经发着抖被拉了上来,然后捆上了绳索。
“两军交战之时,现下还不能放各位回去,等豫州城拿下,你们自然都会放了,成为公主的子民,中原将士本是一家,不必如此怨仇相对……”华林芳说着,已安抚下大部分降了的士兵。
将领咬牙,华林芳却没有束住他的手,将领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还请放过这些兵士,他们都是好人家的儿郎!”
“在下没有杀人的嗜好,将军也不必如此……”华林芳将他扶了起来,道:“只敢问将军可愿入公主麾下效力!?”
将领哼了一声,已然给了答案。
华林芳叹一声道:“公主大义,将军何必弃明投暗,罢了,在下知将军忠义,只是,将军既不愿降,可愿回常山郡去说服欧阳大人来降?!”
将领脸色一变,道:“别做梦了,欧阳大人绝不可能降的,常山城中还有雄兵,你们休想讨得半分便宜!”
“看来只能硬打了……”华林芳笑道:“公主走之前果然没有说错,欧阳大人是必要打不可的,可惜公主快出豫州了,他自乱阵脚,是去救还是不去救呢?!放弃常山郡,去救豫州其它各郡县,可是,一旦放弃这里,董将军与在下定会穷追不舍的打,可是不去救,豫州也早晚是公主的囊中之物,我若是欧阳大人,想必现在也是难!”
李君玉的事就像一条深入内脏的虫子,明知已经开始吃自己的血和肉,然而欧阳纳星要么剖开自己的肚子将它掏出来,还不一定能掏得出来,而一旦剖开,怎么都是两败俱伤,可是,不剖开只能任由李君玉这么作乱,谁又能甘心?!
原来李君玉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好毒的计啊,虚虚实实,又是围晋阳,又是围常山郡,又是攻城,又是埋伏的,原来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为着这样的目的。
论是谁回过神来都能气得吐血。
将领脸色青青白白,回过神来梗着脖子道:“我宁死不降,你杀了我吧……”
“杀了将军岂不冷了降兵的心?!岂能如此?!”华林芳道:“……不若让将军回常山郡吧,想来欧阳大人定是个能容人的,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将军,断断不会杀了将军……”
“……”将领一听皮一紧,汗都下来了。
欧阳纳星会不会拿他以正军法,他真的吃不准。
一时间更是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来人,送将军好好的回常山城去……”华林芳见他梗着脖子,听了僵硬的样子,都要偷笑死了。不过面子上还是道:“还望将军多心存大义,劝一劝欧阳大人才是,莫要固执己见,固守一方了,要守也是守不住的。公主之军,俱是精锐之师,豫州府绝不会是对手……”
眼看将领被人送走了,华林芳对董昌笑着道:“董将军,你说,欧阳纳星对他们几员将领是杀还是不杀呢?!”
“只怕会陷入两难境地吧?!”董昌笑着道:“先生好毒的计策,不杀不足以服众,折损士气,若是杀了,定会寒了众将之心,欧阳纳星,必会两难不知怎么办?!”
华林芳大笑道:“公主所料不假,果然,那欧阳纳星只想独存豫州而已,然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整个中原必有一战,他一个小小的豫州又怎么能独处世外!?”
董昌深以为然,笑着道:“此时公主大约快杀出豫州了吧……”
华林芳笑着道:“公主不在,我才觉得自己还是有才能的,没想到公主用兵如神,连识人也如此的精准……”
董昌听的笑着道:“我与先生俱不如公主,公主兵法精进,而且,十分知人善用。”
华林芳深以为然,笑着道:“要不然怎么说公主是主君呢,哈哈,董将军,接下来还有大战,将军切莫自傲,务必替公主将欧阳纳星拖住在这里。”
董昌笑着点头道:“自然必不辱公主之命。”
华林芳大笑,两人当下将降兵一一押解回去安置,又缴获辎重以及一些兵器若干,一一登记在册。
消息报到欧阳纳星处,欧阳纳星气的脸色刷白,吐出一口血来。
“大人……”众将领与军师大惊失色,忙过来扶住他。
“全军覆没?!”欧阳纳星闷闷的道:“……那是两万大军啊,还未去驰援就被埋伏了?!”
斥侯脸色也有些发白的道:“……大军刚出城不久两翼边上就出现围军,突破后又被一翼击围,落入陷阱,兵士们都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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