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叫他上战场好,他屈就一回,能保全郭氏全族,他以为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上了战场能活几天?!”郭赞冷笑道:“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一张脸能看,若是还不知道低头,以后就别想出头,为父为他选了最好的捷径,他竟不肯走,你去告诉他,若是他不肯,也好,我便将他逐出家门,郭家自有其它子弟愿意这么做。”
近臣不敢再搭话。郭赞冷哼一声,一甩袖便离开了。
近臣叹了一口气,走到郭怀院中,对着郭怀期许的目光,摇了摇头。郭怀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近臣终究是有点不忍心,道:“公子,为了保全全族,还请想开点吧,郭氏一族的实力在中原中的确是不显赫的,大人这么选择自有其道理,以后,只要在后宫站稳脚跟,公主生下皇子,只要是公子的,郭家就是朝中第一人啊,皇帝都姓郭,江山自然也姓郭了,不过是从那女人手中过一道而已。”
郭怀脸色很淡,怔了一会,道:“一个上过战场,杀人如麻的女人,也不知长的如何丑陋,我身为男子,却要雌伏于女子,如何甘心?!还不如去战场上厮杀一番,也好过被世人看轻……”
“公子。”近臣道:“大人自有打算,也许根本走不到这一步呢,大人的本意这是最好的结果,倘若她兵败了,这谈判也就不必了……”
郭怀眼中一亮。
“再者说,也许她自己也不愿意呢,大人无论如何也是要先臣服于她的……”近臣道:“李君玉当初在京城所谋,也是因为近在咫尺,才得到今天的一切,大人效仿之,以后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一个女人,终究是不会成气候的,公子所怕的,不过是最差的结果!”
郭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也对,一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父亲他就是太重视李君玉了。”
近臣笑着道:“到了她身边去,到了京城去,以后她若兵败,那些余下的果实才好窃取,这才是大人真正的目的……”
郭怀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是被安抚住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对郭赞这样谨慎的人来说,他一向是做好几手准备的。郭节度使一向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的人,倘李君玉的气势压不住他,他自然能从内部蚕食他们的胜利。
河西王急于行军,先头粮草部队,一直重兵守护,然而,在完全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被急行军而至的李君玉的骑兵给袭了个措手不及。
李君玉面对河西王的先头粮草时,犹如地狱修罗一般,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狮王,将先头部队杀的大败,不仅夺了一些粮草,剩下带不走的,浇上火油之物,竟然烧了个精光。
火光冲天,而河西王俨然是完全没有准备的。待增援兵马去时,李君玉早不见了。
河西王大惊,谋臣等臣子也都大惊,河西王怒道:“李君玉来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斥侯一点消息也没有?!”
底下人没有回答,显然还未从这战事中反应过来。
“她竟然机密回京了……”河西王道:“去探,本王要知道,她有多少人马,多少粮草,兵器多少,要一清二楚……”
众斥侯听了吩咐,急急的散了出去。
河西王的心砰砰直跳,谋臣道:“王爷息怒,且稍安勿躁,如今停在这里,倒不好与她交战,当务之急,是紧急调动粮草,并占领要地,以作防御。战场之上,谁先占据地利,便是占据了有利条件啊……”
河西王一一吩咐下去,大军当下便拔寨起营,占据了一山间之地,占上,据下,在此扎营。
河西王沉吟了两日,道:“她也是有弱点的,她既然来了,就说明,她在乎京城,或者说在乎京城那个人……只要,有弱点,有软肋,再凶猛的军队,也不足为惧。”
谋臣道:“王爷可有良策?!”
“叫京城的人出动,全力去刺杀沈君瑜……”河西王眼眸冰冷的道。
“王爷,一旦内应出动,必会暴露,这些内应原本是留着开京城门户用的啊,现在岂不是……”谋臣吃惊的道:“况且沈君瑜身边高手如云,想要杀了他,绝非易事。”
“本王要的不是真的杀了沈君瑜,而是要这个事实,现在李君玉近在眼前,若杀了她,沈君瑜还能有何用?!”河西王眼眸中带着一点嗜血和兴奋,道:“……若是李君玉听闻心爱之人会遭刺杀,她必会心乱,人心一乱,纵是千军万马,还有何威力可言?!”
谋臣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王爷妙策!”
他正欲得令离去,河西王又冷笑道:“给京城传去消息,只说李君玉受了伤,现在生死难料……”
谋臣大喜,道:“是……”若两人都心乱了,必会因急而出错。
在战争中,有软肋可是大忌啊。
“本王这一次就看看他们在彼此眼中到底有多重要……”河西王道:“李君玉虽在这里,但是不可被她所左右,立即分兵,一路立即去袭京城,攻城门,一路守在此处,与李君玉对敌,本王叫他们自顾不暇。看她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本事与本王对敌。三军听令,一定要攻开京城防御城门……不得有误!”
“是!”众将士本来有点士气低落,一听这军令,便兴奋的出去了。
而此时的李君玉一路愤怒而来,但却十足的冷静。
她烧了粮草后,蜇伏了两日,探清了这里的地势风貌,然后才开始布施战计。她手上人少,但都十分骁勇,但也不能硬碰硬,否则便是中了河西王之计了……
李君玉眼中带着一股狠决,眸中十分清冷,道:“你领一旗,五百兵在此埋伏……”
那副将听闻,立即领命而去,他们俱都是刚刚调上来的江湖中人,虽然作战经验都不大足,但都是悍勇之辈,从不知何为退败。这也是目前李君玉最想要的强兵。
他们不见疲惫,只想要与河西王迎战一场,立战功扬名于世。
“你领一旗,去骚扰他们的后方,迷惑他们的视线……”
又一副将领命而去。
“你且去且战且退,务必要将他们引入这埋伏圈,记住,退时,步法不可过于整齐,再胡乱丢下些辎重误导他们……”李君玉道。
“是……”又一战将领兵而去。
李君玉道:“……士气这事,若提不起来,便会一直败下去,这里,我一定要速战速决,等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我再迎头痛击。河西王……”
李君玉紧抿着嘴唇,盯着那边的局势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全是策略。
她十分担忧沈君瑜与京中的情景,可也知道,她必须先解决面前的战事,若不能专心,必会自乱阵脚。
她吩咐三军道:“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可能是敌军的乱心之计,万万不可轻信,我军人少,更要一鼓作气,打击他们的士气,绝不轻恕!”
“是!”众将领一一的吩咐下去,他们一点点的从百长,千长,爬上来,对她的战斗力有着强烈的自信,有她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听命于公主,便绝不会再败。
李君玉早将这里的地形探的清清楚楚,先烧了粮草,河西王如临大敌,更是加派重兵防守后续的粮草辎重,李君玉自然不会再去烧第二次,她盯紧的,其实是敌军的主力。见河西王果然分兵,一时心中一喜。
她远远的看了河西王的王帐一眼,又悄悄的离开了埋伏之地。
河西王一吩咐,兵马立即分为两处,各自出兵,李君玉早对兵法谋略,对中原各王,与节度使的心性了然于胸,她知道河西王一向狡诈,所以才有所防备。
兵分为二之后,河西王领一半兵力严守营地。
而先锋部队,一离开营地三十里便遭到了埋伏。
他们一开始见到李君玉的踪迹,便上来厮杀一阵,见她的人想逃,便一直追,谁知就追到了埋伏圈,当下,连弩齐发,死伤无数,先锋部队折损小半,头将大惊失色,急令撤军时,却迎头就碰到了李君玉的红缨枪。
那员大将不过三个回合,就已经被李君玉刺于马下,当下士气大乱,还有副将大喊道:“速回援,速回援。”
李君玉八千人合围,却将两万余人掩在一处,厮杀了好一阵。
她面无表情,在战场上,仿佛入无人之境,连斩杀五员将领,士气大增,所向披靡。
先锋部队,连番折了锐气,到最后只能四散溃逃。到最后回转时,仅剩下五千人不到。
河西王一听消息便是大惊失色,消息滞后的太快,增援来不及了,而他更为暴怒的是:“出兵之前,斥侯是干什么吃的,为何有埋伏却未探到?!”
他大怒不已,总觉得李君玉神出鬼没,斥侯仿佛被蒙蔽了眼睛耳朵一般,在战场上,瞬息万变,若是消息失灵,就等于大象盲目,再有威力也踩不准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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