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吃了药还是因为被白玉珩抱着,这后半夜,楚寒睡的很安稳,直到天色大亮她才幽幽转醒,下意识地想伸下胳膊,却发现发动不了,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瞳。
“白玉珩……”
“醒了!”
突然发现被人抱在怀中,那脸瞬间便是一红,“哎你抱着我干什……嘶——”倒吸了口冷气,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疼……”顿时便呲牙咧嘴。
白玉珩面色未变,淡淡地说了一句,“该,让你乱动!”
楚寒咬牙瞪他,“真想把你嘴缝上!扶我起来!”
白玉珩看着她一动未动,楚寒又想损他两句,却突然住了嘴,忍着疼坐到了床上,看着他盘着的腿,重重地叹了口气,“得,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白玉珩,你丫傻吗?不要你的腿了?”
白玉珩只是垂了头,伸手弹了下皱了的衣服,“桌上的药快凉了,你自己喝了吧……”
楚寒瞥了眼那浓浓的药汁,直接别开眼下床走了。
白玉珩便蹙了眉,突然觉得小腹发涨,想下去,发现腿不能动了!
伸手去挪腿,瞬间吸了口凉气,针扎一样刺疼,再加上小腹处越来越涨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死丫头,没良心……”
嘴里嘟囔着,支着两手往床下蹭着。
憋尿的感觉真的是超级不爽,他额头的汗都冒起来了,结果一抬头看就到楚寒提着夜壶站在门口。
尴了个尬!
“那个……”
楚寒两步走过去,把夜壶放一旁转了身,“你……能站起来吗?”
白玉珩:“……麻烦你出去!”
楚寒:“……哦!”
比兔子跑的还要快,甚至都忘了背上的伤,咣的一声把门关上,往墙上一靠,顿时一呲牙,妈啊!
白玉珩是解决了个人问题,可问题是他发现整个人比原来还要不好,这夜壶往哪放?
最关键的是,他的腿还下不了地!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不知所措。
两眼盯着那夜壶,恨不能直接把它盯没了。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小厮的声音,“公子,高大夫让小的前来收药碗……”
白玉珩:“……”
伙计走了进来,对白玉珩打了一礼,便将那药碗端走,只不过离开后,白玉珩发现,夜壶也不见了!
脸,瞬间张成了猪肝色。
没多久高大夫进来了,至于楚寒,这会正跟凤锦娘说话呢。
对于昨晚的事,两人谁都没有再提,只不过看着凤锦娘,楚寒知道,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以前的凤锦娘是洒脱的,可今天的凤锦娘,面对她的时候是带着拘谨的。
心里叹了一口气,“往后的日子怕是会很忙,我娘的腿也不是很好,就不要让她总过来了,至于内衣的图纸,我会让幻灵给你带来……”
“可是……”
楚寒打断了她的话,“锦娘姐,谢谢!”
对她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
离开锦绣坊,楚寒驾车跟白玉珩回家了,今儿,白玉珩翘课了!
不是他想翘,是楚寒没送他过去,而他的腿现在还没缓过来呢,所以,他现在就像那小胳膊,拧不过楚寒这条大腿!
快进村的时候,楚寒勒住了马车,看着白玉珩,“别跟娘说我受伤的事……”
白玉珩点了头,“你……还疼吗?”
楚寒便笑了,“我要说不疼你也不会信,还行,我能扛住,回头就告诉娘,你昨晚跟先生讨论课题来着……”
白玉珩便握上了她的手,“小寒……”
楚寒望向那如深潭幽黑的眸子,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白玉珩异常认真地说道,“你就是楚寒,我的媳妇。”
楚寒的心便是一紧,随后便笑了,笑的没心没肺,“哈哈哈……咱俩可是拜了堂的,你想反悔是不可能了……嘶——疼!”
白玉珩的嘴角便扬了扬,很欠揍地说了一个字,“该!”
当然,结果就是被人家踢了一脚,然后楚寒哼着小曲,赶着车回家了!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村民们都忙着自家的田地,眼看着水稻田里的稻苗都长出一巴掌高了,可老白家那田里却连水都没有多水。当然了,别人家里的水也不多,而这些水还是托了地头那几口压水井的福。
老王婶今儿跟李慕雪一道除苞米田里的草,中间休息的时候就拉着李慕雪问了起来,“小寒这是咋想的呢,那水田都租了,不种稻子,她要干嘛啊?到年底,拿什么交租?”
其实李慕雪也愁,这两天嘴边都起泡了,听到老王婶问,便叹了气,“小寒说不会影响收成……”
“不影响收成?你家地里苗都没有一根,拿啥收?慕雪啊,我知道小寒很聪明,可……可谁家的稻子是种成她那样的……”
跟种葱似的,垄起三尺宽的垄,很早前便把稻种种上了,照看的那叫一个精心,如今那苗长的真好啊,可是,谁家稻苗是都长一块的,还要控制水量?
“小寒说这叫旱育苗法。说再等两天,就把苗拨下来栽到田里……”
老王婶便抽了嘴角,“这能行吗?”
李慕雪就笑了,“应该是可以的,珩儿说书上有写过!”
虽然她从来没看到是哪本书!
可就在这是时,王婶家的石头跑了过来,“姨,你们家来了大人物,快点回去……”
“啥?”
“县太爷让我找你,还让我去找小嫂子……”说着那小子转身就又跑了。
而此时的楚寒正赶着她家的牛,在水田里犁地呢!
“珩儿媳妇,你这是要种稻子了?”路过大娘问了一句。
楚寒笑着应了一声,“嗯。大娘,你来拨稗草啊?”
水田里的稗草,那是拨一茬长一茬,所以,有空没空老百姓都扎在田地里。
大娘笑笑应了一声,扫了眼光秃秃的水田走了。
而楚寒不紧不慢地犁着田地,不去理会村民的心思,反正等大家看到成果后便不会再嘀咕了!
今儿晚上找老王叔帮忙放点水,后天可以插秧了!
后背的烫伤结了痂,这两天快脱了,总是时不时地发痒,这会便又呲了牙,两个肩膀不时的动上一动,痒死了。
便在这时,老王婶家的石头疯跑过来,“小嫂子,小嫂子,你快点回家,你们家来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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