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一个白眼送了过去,管你县太爷不县太爷呢!
万昭摸了摸鼻子,“胡老,您看到了,这丫头可不畏惧势力,她这心里还记恨着我呢!”
被称为胡老的老头摇了摇头,“你小子是自作自受,活该!”
“对对对,您老说的对,那个,咱们说正事吧……”
胡老便瞪了他一眼,“你啊,心性太急……”却转头看向了楚寒,“丫头啊,我听说,关于上河村那荒废的土地,你建议种冬麦?”
果然!
楚寒便点了头,“嗯。”
“麦子在咱们北方,不是不能种,只是产量一直不高,而且最好也是种春麦,你说的冬麦,老头子也只是早些年,在南边遇到过,这个,真的可以吗?”
“我只是提出一个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法子,上河村的灾情也就那样了,富兴县就这么大,能拿出多少救灾银子救灾粮?而且我听说,富兴也不只是上河村受了灾,只不过是从咱们光荣村开始,阻断了灾情罢了。再往上呢,甚至是郡里其它的县、村也有不同程度的受灾,如今都等着上头拨赈灾款,拨赈灾粮,可到手里得什么时候?”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楚寒便继续道,“快中秋了,过了中秋天便渐渐的冷起来,等入了冬,吃不饱穿不暖,日子怎么过?到年底等到了赈灾银子和赈灾粮,到老百姓手里又有多少?”
“咳!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大周初立,圣上管的严格,不像大夏的腐败!”万昭摇了摇头,对于这丫头大胆的说法,表示不赞同!
楚寒只是摇了摇头,今天不打算跟他讨论腐败不腐败的论题,找她来就是问为何要种冬麦的,她把她想说的说了便是!
“赈灾银子发到老百姓的手里,可以去县里买些米粮,如果商家人道不涨价,这个冬天还能凑合着挨过去,然而到了开春,仍旧缺食!等到明年粮食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明年的中秋了,能等得起吗?再说,若商家提前涨价,大人想过会出现什情况?我之所以建议种冬麦,是因为冬麦可以跟苞米套种,两不误。收了麦子的时候苞米才开始进入旺盛生长期,什么都不影响的……”
该说不该说的她都说了,要怎么做,就跟她没关系了,就好比,上次她跟于家老太太提的那一嘴,种秋菜建议,不能说老太太耽误了事,只能说上头没重视!
万昭沉默了,就连那胡老也没有言语。
老村长吧吧又抽起了烟,楚寒道,“要是没有问题,我就走了。”
“丫头,等一下!”胡老开了口,“你说那冬麦要什么时候种,跟普通的麦子一样吗?”
“按着咱们这边的气候,冬麦于中秋后播种,明年端阳后半个月左右收割。至于种子……颗粒要饱满,要拌上可以防虫吃的药物,并且在拌种的时候,种子的水份不能太大,拌的时候要拌匀,拌种后要晾晒一下。土地更要整理妥当,上河村被烘水淹过,地表会发硬,至少要犁两到三遍,最后要深耕,粪也要撒匀,差不多就这样了!”
胡老怔怔地看着楚寒,楚寒俯身一礼,最后看着万昭送了一句给他,“能自救就不要等着被救了!”
话落,她转身离开。
楚寒走了,屋里三人却怔怔的,谁都没有言语,好半天后,万昭问了一句,“胡老,这丫头说的能信吗?”
胡老捋着花白的胡子,整个人还处于思考的状态中。
那边老村长道,“老朽读的书虽然不多,丫头的年龄也不大,可,若这丫头没有点真本事,就她这一翻话,不能说的这般圆通!老胡,就说拌种这事,丫头说的在理不?”
胡老点头,“这丫头去上河村看过那灾后的土地了?”
老爷子摇头,“没去,那丫头心里憋着气呢!”
万昭脸色发涨,其实白家那水田地解决后的第二天,老爷子便进了城,就已经跟他说过种秋菜的事,那个时候公务一大堆,他……说实话,真的没觉得那丫头说的有什么用!
结果等回过味来才发现,那丫头的提议刚刚好!
便让梁中甫前来请教,结果说什么晚了,而万昭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想利用楚寒,将富兴的事由身边那几张嘴上报上去,可却忽略了,他对楚寒提议的不重视,也同样很有可能被报上去啊?
他反应过来后出了一身的汗,不管他以前如何管理富兴县,现在却活在了人家眼皮下,楚寒的提议不管对错,他不听取,就不是一个有责任的好县令,还想往上爬?如今他只盼着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被降了罪!
所以,梁中甫一说楚寒提议的,又让找个懂农作物的人问问,便急急忙忙请了富兴县这位胡老,据说对田产农作物比较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胡老对万昭开了口,“法子可行,我反复地想一想丫头说的话,恍惚记得,在大北方看到过一次,只是……”
“只是什么?”万昭急切问了一句。
“那是五六十年前,我也就像丫头这么大的时候,那会跟着我家叔叔走南闯北……那年正好走到了大北边,我记得……刚开春不久,那地里便是一片绿油油的,然而这种情况大家谁也没有见过,疯狂生长的结果就是老百姓以为出了妖物不吉利,给全烧了……”
“这……”
“不是妖物啊,应该就是这丫头说的冬种!”而且没有意外的话,那就是麦子!
老村长磕了磕烟锅子,满色凝重地问道,“老胡,你的意思是,完全可行?”
“不行的话,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老村长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丫头再因为这事被牵连出其它的事!唉,丫头家里不容易的!”
一旁万昭摸了摸鼻子,没敢接话。
“这丫头什么来历?”胡老好奇地问了一句。
老村长叹了口气,“白家的冲喜媳妇!”
“冲喜媳妇?也就是白池家那病儿子的小媳妇?”
“是啊,说起来也是幸运!那小子瘫了好几年,没想到,自打这媳妇进门,气色渐渐的好了,端阳节前后,竟然直接下地了!”
那胡老听的怔怔的,“这么厉害?那孩子可是瘫了好几年!”
“说的就是啊!当初吃的那药……”老村长看了眼县太爷,“据说药里有毒,那余半仙还被大人给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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