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河村的村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米和衣物来的实在的,即便是今儿中秋,大家的愿望也就是吃顿饱饭!
而楚寒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带着香凌与凤锦娘给的一千两银子,直奔米行,可是,关门了!
县内所有的米行,全部关门了!
我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
拉住路过的大娘,问了一句,“大娘,怎么米行都关了?”
知道姜家的米行多,可也不至于垄断全富兴吧?
那大娘摇了摇头,“不关能行吗?姜家也是欺人太甚,他家米涨价,别人家就必须跟着涨价,你不涨价,咱们就作的你开不下去,前些日子,连着被砸了几家了,没得办法,只好关了,结果,前儿个,姜家的米行也关了,说是没米了!呸,黑心货!”
那大娘愤愤不平,气哼哼地走了!
“这样下去,怕是不只是灾民了,若是普通百姓因为没有米吃而闹起来,这事可就大发了!”老和嘀咕一句,楚寒点头,也难怪昨天凤锦娘说姜员外被请到了衙门,看来这事,比她想的要严重!
万昭真的能将姜家搬倒吗?
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犹豫,不知道前几天的壮志雄心,能不能长驻他的心底?
“想什么呢?”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的楚寒急忙转身,看到来人,当真是愣了几愣,“高公子?”
这不是高大夫那个纨绔孙子吗?
高云庭一派风流之色,手里捏着一把扇子,“老远就看到姑娘站在这里,怎么,要买米?”
楚寒后退了一步,“是要买米,只是可惜,整个富兴的米行都关了。”
“唉!”高大公子唰地一下打开了扇子,“我就去岭南村呆了几天,这一回来就一片萧条之色……”
楚寒眨了眨眼,“岭南村?没想到高公子也能委身去灾区为民服务,不容易!”
那是另两个受灾严重的村子之一,这花孔雀可是高老爷子的孙子,估计再不学无术,也比那些村医要强的。
高云庭那眉就动了两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咳咳!”楚寒别开目光。
“其实,在下跟这郭家的少爷,多少有几分交情,不若,在下帮姑娘引荐一下?”
楚寒再后退一步,“高公子有话不如直说?但是我先声明,银子没有,米粮更无!”
她跟这位可没交情,这会跟她站在这“郭家米行”门口闲谈,没目的是不可能的!
而他也才说了,从岭南回来的,虽说有点让她不可思议,但,万一人家就是这目的呢?
所以,她决定,先君子后小人!
高云庭唰地收了扇子,“小寒姑娘这话说的真伤人!”
“咱们不熟,麻烦高公子还是称我楚姑娘为好!”
“伤心!小寒可是去在下庄子里洗过澡的,这会说不熟,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哎哟喂,这只孔雀不但花,而且还比较难缠!瞧,刚才还小寒姑娘,眨眼的工夫就变小寒了,所以楚寒捂紧了她的小包,转身走了!
惹不起,咱躲得起吧!
“哎哎小寒……楚姑娘楚姑娘……别走别走……”高云庭突然像只哈吧狗一样,拽住她的胳膊,坐到了地上!
“喂!”楚寒瞪着两眼睛,抽不出自己的手,“高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那村里的孩子们都饿的没有几两肉了,你,你,你帮我想想办法,弄弄点米呗!”
楚寒顿时哭笑不得,“高公子,刚才是谁说的,跟这郭家的少爷是朋友来着,就凭您富兴神医高老爷子嫡亲孙子的身份,刷脸也能刷到不少吧!”
高云庭摇头,“我刷不出来!”
“你刷不出来,你拉着我也没用啊!”
“有用!上河村一村子的老幼病残你都给弄活了,岭南岭北两村比他们的情况好些,你,你帮帮我……”
那么大一个爷们坐在地上,他不好看啊,更不要说他还满脸的委屈状!
据说这高公子的未婚妻那可不简单,楚寒可不想惹一身的骚,急忙叫过老和,“快把他弄起来……”
可惜,老和正浑身无力地靠马车坐着,眼里更是一片的阴郁!
“你别叫他了,我刚给他下了点药!”
楚寒:“……合着我要是不帮,你就打算跟我这么耗着喽?”
“差不多,爷爷说你主意多,让我找你帮忙,还有,爷爷让我告诉你,你不出主意的话,估计用不上天黑,县太爷他就顶不住了,顶不住那姜员外就放出来了,那一放出来,整个富兴的米市从此可就被他垄断了……”
楚寒很想骂一句:甘我鸟事!
可,是那姓姜的唉,是那讹了她们家一万两银子的姓姜的唉,是那个想抢她男人的姓姜的唉!
楚寒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角,然后就蹲了下去,“你给我细说一下!”
“好哩,那咱们前面茶楼坐坐!”
高公子一扫刚才那副受样,起身拍拍屁股又一偏偏公子,路过老和塞了粒药丸到他嘴里,目中闪过精光,当先去了茶楼!
老和憋屈!
——
“在富兴,姜员外家最大,往上数数,姜家与前朝的皇族有着那么一丢丢的血源,所以,当初圈地的时候,姜家圈的最凶,基本上,富兴好的土地都是他姜家的……”
楚寒嘴角抽抽,“然后呢?”
“县令大人吧……年轻,又不是本地的,面对这些老奸巨滑的东西,他压不住。这几年来,也只是维持一个表面的平和,但是,如果姜家借这一次的事件,将米市垄断,对富兴来说,那可不是一个好事!再加上辽州郡离着京城远,县令又不跟他们同流合污,时间一久,这些老东西的心眼就越发的活泛了。爷爷说,你主意多,可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能说是不是帮了县令大人,至少不能乱了富兴,于民于己有益无害!”
楚寒深吸一口气,“所以,并不是你弄不到米,你是想借此将我拉到沟里吧?”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是吧!再说了,现在你是家里还有余粮,你想,等你家里断粮的时候,再想办法的话,估计就晚了!”
道理楚寒自然懂,可是她就是不大舒服这些人的脑子,为什么就不能直言?
弄的她像是不多通情理,多自私一样!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