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大少爷时不时地过来转转,不是抓着楚寒去吃饭,就是拐着楚寒去看戏,惹的小爱想把他杀了泄恨,倒是老和每次都将她拦下,放自家主子出去玩!
“你老拦着我做甚?不知道那姓钱的对姑娘没安好心?再说了,珩公子马上就从考场出来了,让他看到,会给姑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和嘿嘿一笑,“那小子要那么不经折腾,姑娘离开他不正好吗?”
小爱顿时一噎,“才不是!”
说着转身兀自生气,倒是老和又凑了过来,明明在笑,可那双眼却透着无比的阴寒,“怎么,你良心发现了?”
小爱的脸蓦的一红,看向他的时候,心竟不自觉地乱了一下,“你你乱说什么,我什么良心发现,我看你才应该良心发现!不要一面跟姑娘表忠心一面偷着送消息!”
老和嘴角一挑,“你知道的挺多!怎么,你不给上头回消息了?”
小爱脸色更红,被人戳中心底最不想揭的地方,有点恼,“我才不像你!”
老和心道要不是自家姑娘告诉他小爱跟她坦诚的事,害的姑娘为她着急上火,非撕了她不可,便道了一句,“别自做聪明。”
小爱原本想探他的底,没想到他反来探自己,想也没想,出手狠辣,直取他的背心!
老和轻轻躲地,回身抓住她的手,一个回旋将她捆在怀中,低着头,双眼微眯,阴森森地道“要不是知道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当真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告诉你,再敢让姑娘跟你操心,我废了你!”
说着,勒着她脖子的胳膊微一用力,小爱顿觉上不来气。
被老和扔到一侧,紧紧地咬住了唇。
——
是夜,白玉珩一头冷汗地坐了起来,他刚刚梦到了什么?
血?到处都是血,谁的血?那一截手臂……他除了不住喘息外,就只有狂乱的心跳。不,不会是小寒!
逼仄地空间,除了一张床一张考案外什么都没有了。
在唯一可以移动的空间来回踱了几步,白玉珩停住脚看向窗外,他的小寒是个小福星,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毫无意义的梦,不要去想!
低头看向考案上摆放整齐的试卷,已经答完了,只待天一亮交卷便可以出考场了,一定不会有事!
如此安慰着自己,可那捏紧的拳头,还是不住地颤抖着。了无睡意,披衣坐到了考案前,却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脑子里依旧是一截手臂与满地鲜红,他顿感无助一种无力从心底慢慢攀升。
不,他不会让小寒受一点伤害!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棚上落下,手里那银光闪闪的长剑,直刺向白玉珩的背心。
白玉珩举起研台,回身挡过,也划破了他的胳膊。
那人却跳到床上,“百无一用是书生!”
“你是谁?”
四周安安静静,白玉珩便明了这些人可能都着了道,所以,他就是叫也没有用!
来人冷冷一哼,“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你的命。”话落,手里的长剑直刺向他的咽喉!
血,染红了考案,更染红那整齐的考卷!
——
“啊——白玉珩——”
静寂的深夜,楚寒失声尖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惊慌失措地跳到地上,像无头苍蝇一样团团乱转,“白玉珩,白玉珩……”
“姑娘……”小爱推开门冲了进来,“怎么了?”
楚寒大口喘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是白玉珩,白玉珩他出事了,他全身都是血……”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小爱抱紧了她坐到了床上,“莫怕,只是做了个梦,梦是反的,珩公子他吉人天相,明天就出贡院了,不会有事,而且贡院四周有官兵把守……”
楚寒点头,只是依旧颤抖,明明知道是个梦,然而因为太过真实,反正更加害怕。
她手脚冰凉地卷着身子,嘴里不住念着白玉珩的名字,不敢闭眼睛,只要一想到梦中看到白玉珩倒在血泊之中,她就好害怕,那是一种令她没有了生的希望的怕!
不,不对!
楚寒猛然站了起来,“老和……老和老和……”
老和的声音传来,“小爱,照看好姑娘,我去去就回!”
——
楚寒仍旧无法安静,明明知道只一个梦,可是对于她这种很少做梦的人来说,她真的太害怕了。
走来走去,不时看眼那沙漏,却发现时间过的好忙,别说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难过,“老和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老和快回来了……”
楚寒摇头,干等着也不是事,不如过去看看!
于是道,“小爱咱们走……”
才一下楼,那住在楼下的王掌柜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县主要出去?”
楚寒一愣,随后笑了一下,“嗯,你既然起来了,就一起去吧!”
“去哪……唔!”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小爱哼了哼,“今儿不陪你演戏!”
找了绳子出来,直接将王掌柜绑了,然后扔进房间,将烛火熄灭,与楚寒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翻身上马,主仆两个直奔贡院!
——
银光闪闪的长剑,刺入白玉珩肩头,整个人被钉在墙上,而他两手正紧紧抓着剑身,“即便要我死,是不是也应该要我死的明白?”
黑衣人双眉紧锁,“没想到你个书生力气还挺大!不过,我倒是佩服,你竟然不叫,也不喊,说不定你叫了喊了会有一线生机!”
“你即如此嚣张,说明周四的官兵早已着了你的暗算,我叫了又如何?不过是给你增添了兴趣。”
“难怪人家要杀你,你年级不大看事情倒看的透彻,如此,你不妨猜猜,是谁要杀你?”
黑衣人似乎来了兴趣,并未再用力,只是与白玉珩僵持着。
白玉珩不语,其实心里早以翻过无数的念头,然而想逃出去,怕是不容易了!
但是,没到最后一刻,谁能定得了胜负?
“若我猜着了,阁下会放过我吗?”
“不会!”
黑衣人到是干脆。
白玉珩一脸苦笑,“想我活了十七年,瘫在床上五六年,好不容易能站起来了,想着光宗耀祖,没想到还挡了别人的路,杀吧,杀了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白玉珩放开双手,任血顺着手指流下。
那黑衣人面巾下的嘴角微微挑起,嘿嘿一笑,“就是啊,这么惨了,还要被杀,早知今日,是不是觉得还不如一直瘫在床上……没意思!”
说着,手一用力那剑便刺了进去,白玉珩随之发出一声闷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