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父亲再娶后,妹妹在妈妈的日记里知道外婆家里很有钱,她一心想过好日子,先选了外婆。

可外婆只教她种药养花练字,好好学习,她从没有机会在公开场合露面。

反倒是留在慕家跟后妈长大的我,成了备受赞誉的慕氏明珠。

直到妹妹高考完回家,得知我和京圈太子爷要一起出国留学,且回来就结婚。

她发疯弄死了我,和我一起重生到了选择外婆还是父亲的时候。

这次,她躲在爸爸身后:“我不跟外婆回去,我要新妈妈。”

我赶紧攥牢外婆的衣角。

被人待价而沽当玩物的日子,我过够了。

妈妈去世之后,留下了两个女儿。

我的妹妹慕洛和我慕璎。

爸爸很快再婚娶了后妈,全部精力放在了后妈和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这时候,我从未见过的外婆出现了,她说要带走我和妹妹。

我爸一脸为难的开口“雅芝当初结婚的时候说自己是孤儿,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您,您现在说要带走两个孩子。”

“这也是我的孩子,虽然我已经另娶了,可我也舍不得全部交给您带走,如果您非要带一个给您去养老,那就问她们自己的意见吧。”

话音未落,妹妹已经拉住了后妈的手:“妈妈,你站着累,我扶你。”

还一脸孺慕的贴在后妈手臂上,又甜甜叫了一声“妈妈”,承诺以后会一心爱护弟弟。

我爸惊呆了。

当时要娶后妈进门的时候,妹妹闹得最凶,他夹在亡妻女儿和怀孕新人之间焦头烂额。

现在妹妹竟然主动示好,要接纳后妈,还讨巧的说后妈肚子里是个弟弟。

他本来就偏爱妹妹,如今妹妹愿意主动留下当然喜不自胜。

妹妹一边拉着后妈,一边大声对我叮嘱:“姐姐你可要好好照顾外婆。”

我收拾行李时,和外婆走的时候,她直接嘲笑我:“这一世,你也尝尝当土包子的滋味吧。”

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得意。

上辈子,她看到了妈妈的日记,上面写着外婆家有不输慕家的家世。

因为想过好日子,还不用受到后妈的磋磨,在选人的时候,直接拉起外婆的手说要一起走。

她如愿跟着外婆回家了,但是回家以后,她傻眼了。

外婆住在普普通通的一个镇子上,只有一座自建房,小镇山清水秀,连个年轻人都没有。

外婆的收入来源就是种花和种药,还全靠城里人过来收,要是年成不好,没人来收,就没有钱。

慕洛跟着外婆,被管教的十分严格,一点都不被娇惯。

天刚亮就要起床吃早饭,然后步行或者搭公交去公立学校学校。

等回到家也不能休息,外婆会盯着她把课内课外的作业都完成,然后开始练字静心。

周末还要去花棚里侍弄药材花草,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慕洛形容的自己简直生不如死。

她想要有管家,有佣人,富丽堂皇的房子,想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想要上有司机接送的学,想要穿名牌衣服,高级珠宝。

而我,什么都有,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更多。

在她穿着外婆给她在小镇上找人做的没有logo的杂牌货衣服的时候,我正在跟着后妈买买买,当季名牌衣服,珠宝全部拿下。

当她还在青春期灰头土脸没有装点的时候,我在后妈的带领下正畸,塑型,做脸,整个人精致到头发丝。

她说她是早就消失在别人视线中的慕家女儿,而我熠熠生辉。

在我还不到十六岁的时候,就有许多家族伸来橄榄枝,打算强强联手,我被后妈打扮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在各种重大场合大放异彩,是慕家的门面,也是外人眼中唯一的慕家千金。

她喜欢京圈太子爷梁越,跪在书房外求爸爸,让他介绍认识一下,却被拒绝,她哭着问:“我也是慕家的女儿,为什么我不行。”

后妈带着弟弟捂着嘴笑道:“你看你,被你外婆带的一股子穷酸气,马术芭蕾钢琴商务礼仪一样都不会,有什么资格?”

外婆强硬把她带回家,让她以高考为重,成绩没出来之前,寒暑假再也不许回慕家。

她拿着日记本去问外婆,外婆直接抢过去把日记本烧了,让她把心思用到正道上。

她回镇上高考时,我在成人礼上惊鸿一舞。

后妈自己就是舞蹈老师,在她的教导下,我的腰肢比春日的柳枝还要柔软,在巨大的水晶灯下翩翩起舞,旋转,跳跃,水晶灯晃花了眼,我也拨乱了在场所有少年的心。

而后有传言,慕氏有明珠。

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后,慕洛兴冲冲的拿着成绩单准备回来报喜,知道了我和她喜欢的京圈太子爷梁越的事。

彼时后妈和梁母的商量留学的事情,慕落和梁母打招呼,梁母笑得慈祥又矜持。

却在慕落转身离开的时候,拍拍后妈的手说道:“听说你们家有两个女孩,哎,另一个就被养废了,还是璎璎好,懂事端庄,我们这种人家的女孩就是要娇养,她走到我跟前我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肥料味。”

慕洛直接癫狂了。

冲到我房间来,死死的掐住我脖子:“去死!去死!”

我也拼尽全力用摆件砸了一下她的头。

我们一起死在十八岁,却又一起回到了命运的分叉口。

这一世,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妈。

她对我说:“这一次轮到你被养废了,跟着那个老虔婆这辈子都会毁了,好好当你的小镇做题家吧。”

外婆这里,确实是有些清苦的。

爸爸说的好听,可没见他给过外婆一分养老钱,上辈子慕洛跟走以后,也没给过抚养费。

只有寒暑假接慕洛接回家的时候,顺便看一看,装装样子。

毕竟,妈妈活着的时候,爸爸也没有对她多好,按照后妈怀孕的时间来算,在妈妈没死之前,他们就勾搭了到了一起。

外婆给我专门准备了一间房间,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设施,就只有一方书桌,上面整齐的摆着纸笔。

外婆带着我去花棚里转了一圈,正是夏天,很是闷热,空气里还有腐败的味道。

外婆边窝肥边跟我说:“路是你选的,现在可不能后悔了。”

外婆觉得我在慕家待久了,过不了这样的生活。

上辈子慕洛跟过来不久,就打电话给爸爸要回家,但是爸爸拒绝了。

毕竟她想象中的外婆家该比慕家富贵百倍,能让她跻身z国最顶尖的圈子,再不济也能维持她在慕家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拿起工具,跟外婆一起干活:“外婆,我不后悔,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更有生机。”

外婆怔愣出神,过了一会才喃喃的说道:“你跟你妈一点都不像。”

“我妈,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很想知道妈妈年轻时是否和我记忆中一样。

外婆突然冷下脸,也没回答我的问题,直接跟我说:“既然跟了我,就要听我的话,我脾气不好,也很严格,你先去休息吧。”

晚上,我盖着充满阳光味的被子沉沉睡去。

书本在我桌子上堆得跟山一样,我看到就头痛,虽然活了两辈子,但是我压根没怎么学过基础学科的知识。

看书练字确实没有出门社交有意思,公立学校也不比家教,只能课后相信自己勤能补拙,硬啃。

可是我写不完,外婆也不睡,在旁边陪着我,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狠狠敲一下桌子。

我一个激灵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改。”

我的肌肉记忆比我的大脑反应更快。

外婆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问:“怎么了,外婆不会打你,以前你经常挨打吗?”

我实话实说:“嗯,挨打。”

外婆深深叹了一口气:“要不今天先去睡吧。”

我摇摇头:“不!如果每天都让自己休息,那我成绩永远赶不上去,我的字永远练不好,我不信我做不好。”

外婆摸着我的头顶说:“我再去给你煮点夜宵。”

我能清楚的感知外婆爱我,虽然我的考试成绩很烂,但是她会陪我弄懂每一道题。

衣服虽然不是名牌,可她会让隔壁的裁缝奶奶来给我量尺寸,永远穿着合身舒服。

外婆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心疼我,她希望爸爸来看看我。

活了两辈子我对父爱已经没什么奢求了,我也不希望他来。

偶尔来看一次我,也只是为了拍一些合照,为他的个人形象添砖加瓦。

每一次,眼里都是嫌弃和无处下脚的窘迫。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音乐的声音,我触电似的绷起了脚背,外婆拍拍我的手,让我放松。

我跟着外婆出门,看到慕洛在阳光下起舞,像一只骄傲优雅的小天鹅,舞蹈结束,眼中全是骄傲和不屑。

不远处后妈扶着肚子,身上穿着和慕洛同款的亲子装向我们走来,边走,边亲昵的拉起慕洛的手跟我爸说:“你看,这支舞,就是我们相遇那天,我在剧场里跳的那支,美不美。”

说完才假装吃惊的看到我们:“阿,阿姨好,我刚刚没看到你们。”

又让旁若无人的开始撒娇:“阿升,我肚子大了,是不是没以前漂亮了,你看我把我们的女儿教的多好。”

慕洛扯着爸爸的袖子:“爸爸,我们回家吧,妈妈说你是她的伯乐,你也帮我指导指导。”

我听了都想笑,伯乐?一个见色起意,一个见钱眼开。

在家里表演不够,还要专门来这里搭台子唱戏。

慕洛和后妈把我爸夹在中间。

我爸点点头:“璎璎,你听外婆的话,那阿姨我就先走了。”

“姐姐,你能送送我吗,我想跟你待一会。”慕洛提出来要和我单独待一会,我大概知道她想干什么。

“那本日记你也看见了吧?我好心告诉你,里面都是假的哦,外婆就是个农村老婆子。”慕洛幸灾乐祸的笑着。

“对了,你接到刘氏的邀请没?”

“哎呀,对不起,我忘了,姐姐在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早被L城名媛圈除名了,求求我,我带你去,不过,啧啧,你去了什么都不会怕是要丢人。”她边说边不经意间漏出名贵的首饰摆弄。

她等着看我愤怒,后悔,懊恼,可我什么情绪都没有,就问了她一句“你保持体重很辛苦吧?”

一句话就让她成功变了脸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土包子。”说完就直接上车,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慢慢往回走,到了家里,外婆别扭的拿出一个蛋糕说:“今天你生日,吃个蛋糕吧,我不知道你以前在慕家怎么过生日的。”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过过生日了,奶油的味道在我嘴里化开,绽放,冲击着味蕾。

舞蹈吃的是天赋饭,对身高体重都有要求,后妈更是严苛,会亲自指点监督我,体罚也是常事,贴墙站,教鞭抽,反正都是些阴毒手段,面儿上也看不出来伤。

青春期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经常半夜饿的睡不着起来翻冰箱,只要被发现,就会被强行催吐,到后面我的胃已经形成了一种反射,只要一超过某个限度,我就会吐。

后妈会给我买很小尺码的裙子,穿不进也要穿,哪怕是吸脂也得穿进去。

我也曾去找爸爸诉苦,可换来的一句是后妈是为了你好。

她严苛的不像是培养一个舞蹈家,而是一个精致的商品。

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爸爸和后妈需要的不是女儿,而是漂亮的商品。

弟弟出生后,后妈更是不装了,每一句都离不开:“为了你弟弟,你就不能再优秀一点。”

爸爸也非常赞同:“你弟弟是慕氏的未来,你要足够优秀攀门好亲事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可我爸根本狗改不了吃屎,在外面莺莺燕燕一大堆,弟弟还小,后妈想用我把爸爸的心拉回来。

她发现只要我获得某项荣誉,爸爸就会回来看一眼,于是我的日子越加黑暗了,能学的,不能学的,只要能拿奖,通通给我安排上,可我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快吃阿,发什么愣。”外婆一句话把我拉了回来。

我看到现在自己比上辈子高了一个头的身高,还有经常劳动,胳膊和腿上都长出了薄薄一层肌肉,心里异常踏实。

外婆又拿出一串木头手钏套在我手上,愿我岁岁平安。

除了妈妈,外婆是第二个祝我平安的人了。

“外婆,我物理实在太差了,你能给我找个补习班不?”

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家里条件不好,我还提出这个要求,可我物理真的跟不上。

外婆愣了一下:“物理啊,你找咱对面你梁爷爷给你瞧瞧,他懂这个。”

“阿?就那个每天钓鱼喂鸟把狗当亲孙子养的梁爷爷?”

“得就是他,明天我跟他去说一句,你放学以后直接去找他。”

看来家里的条件是真的很不好,补习班都上不起,我暗暗决定等上了大学就半工半读。

不得不说,梁爷爷讲物理,真是有一手,经过一年补习硬是把我带出来了,这个期末考,物理我破天荒的及格了。

下了课赶紧兴冲冲的拿起卷子往回跑,边跑边喊:“外婆我及格了,我及格了!”

回到家却发现慕氏的车也在。

我爸皱着眉头:“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疯疯癫癫的,及格了是什么很骄傲的事?你妹妹舞蹈又拿奖了。”

外婆把我一把揽到身后:“璎璎现在是我在带,你有什么想法冲我说。”

“阿姨,哪能呢,这不是洛洛得奖了,电视台要来采访家里,正好暑假,我把璎璎也带回去,也让您松快松快。”

外婆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是在等我的意见。

我觉得少一个人的吃喝,家里负担能轻很多,所以我跟外婆告了别,跟我爸走了。

回到慕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慕洛还没到家,餐桌上却只摆了三幅餐具。

后妈假惺惺的跟我说:“女孩晚上就别吃东西了,吃多了发胖,就不漂亮了。”

我直接坐下去就开始吃,没有接话。

后妈开始抹眼泪了:“阿升,你看璎璎,我是心疼她,你看她被阿姨惯成什么样子了?长辈问话也不知道回。”

爸爸正准备发怒,我慢条斯理的说:“小孩晚上吃饭容易积食,那弟弟也别吃了。”

“电视台要来采访,你总不能希望我对着长枪短炮说我吃不饱饭吧。”

后妈就跟被捏住脖子的鸡一样,没了声音。

吃完我就回了客房,可是怎么也睡不好,总觉得身上痒痒的,抓的脖子一道一道。

第二天后妈吃惊地问我:“这是怎么搞的?”

我还没搭话,慕洛就鄙夷的接茬:“妈妈,你还是别问她怎么了,先去看看咱家床单吧,我都怕她皮糙肉厚把咱床单刮花了。”

我也纳闷了,我在外婆家睡得好好的,怎么这就变了。

我懒得跟他俩唇枪舌战,没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字,今天电视台来做准备工作,明天才是正式专访。

这我熟,上辈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提前过来搭棚造景,确定每个灯光照到每个人脸上最美的位置,提前对好问题和答案,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

“慕二小姐真是年少成名,是我们舞蹈界的新秀啊。”负责人在被爸爸后妈带着参观慕洛的奖杯室。

可我打眼一看就发现少了东西,含金量最高的春风杯并没有拿到。

结合我前世的生活,以及回来之后每晚地下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还有挥舞柳条划破空气的“咻”响,用脚想也明白,慕洛人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发愣的时间,导演又推开了我的房间,后妈还来不及阻止,嘴里的话说了一半:“我们璎璎平常是跟外婆生活,我们也管不了太多,你看她……”

我明白她意思,借着这次采访跟我划开界限。

慕洛跟着她,耀眼,优秀,我跟着外婆,粗鄙不堪。

以后谁见了她,都得说一句“教女有方”。

导演刚进门就看见了我的字,直接感叹了一句:“好字啊好字。你看这字结构圆润饱满,下笔一气呵成,颇有魏老风韵,魏老你知道吧,他已经封笔了,都说一字见心,慕大小姐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我心里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这个导演为了讨好慕家,吹得真的过了。

不过,我的字是奶奶一笔一划磨出来的,魏老是谁,听都没听过。

还是我爸先反应过来,一把把我拉过去说:“是啊是啊,我家嘤嘤性子闲静,就喜欢书画。”

不知不觉今天的焦点重心成了我,问我有没有拿过什么奖项,又问我师承何人。

我随口敷衍,毕竟我也不想想和慕洛抢镜头。

但是因为他们的夸奖,慕洛对我的恨意几乎已经实质化了。

等第二天,真正的采访开始的时候——

一声尖叫划破平静:“妈妈!你上次在威尔斯拍给我的那课粉钻怎么不见了。”

慕洛穿着小洋裙泫然欲泣:“妈妈,对不起,我弄丢了你给我的十五岁礼物。”

导演惊呼:“那颗粉钻的神秘买家竟然是慕夫人,真是疼女儿。”

后妈恰到好处的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本意只是想送女儿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可是现在……哎。”

说完又在暗处朝弟弟使了个眼色,弟弟含糊不清的指着我:“大姐姐......二姐姐......房间......进去了......”

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实际上意思不就说是我拿了吗。

我爸瞬间暴怒,作为上辈子他最贴心的女儿,我知道他的暴怒不是因为我偷拿了什么,而是现在这件事被捅到了镜头前,伤了他面子。

“我没有拿,进妹妹房间是因为妹妹告诉我,妈妈的相片在她的房间,我要看就去找她。”我没有拿,当然不会认。

对于爸爸而言,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我承认妒忌妹妹,偷拿粉钻,然后他们大度原谅,最后上演一出阖家团圆。

可我已经不是上辈子的我了,他的喜欢我已经不稀罕了。

我死咬着不认,爸爸更加暴怒,后妈看似劝解的火上浇油和慕洛恰到好处的脆弱。最终的结果就是我被勒令关进地下室,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编导带的实习生看不过去,悄悄的说了一句:“我看大小姐手上带的是金丝楠木,品相这么好的楠木,不比粉钻便宜,怎么会偷拿。”

慕洛害怕事情暴露,毁了她的形象,声音尖锐:“就是串破木头,死老太婆不知道从哪个小卖部给她买的,来碰瓷我的粉钻,要不要脸!”

我要被关进地下室的时候还在想:“这下惨了,本来答应外婆今天回去的,老太太又要担心。”

关地下室这事,我也不害怕,毕竟,我上辈子是这的常客。

舞跳不好,关。

晚宴上没有跟某家夫人攀谈上,关。

没有男生约我出门了,关。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慕洛的授意,慕爸的有意放纵下,连吃喝都没人管。

仅仅一墙之隔,我能听到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庆祝今天的采访顺利。

两天过后,我觉得自己快要脱水死了。

饿了我还能抠抠墙皮咬咬指甲,渴了我总不能喝自己尿吧。

濒临昏死之际,看到地下室的门开了,有个人逆光站在门口,看不清,气势强大,像是外婆。

晕倒前,我还在想,外婆就是个农村老太,为了我,气势真强大啊。

再醒来是在一间漂亮的房间里,装修考究,比慕家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掐了自己一下,这是做梦还是穿越了?

“大小姐!您醒了。”旁边的声音把我吓得一激灵,真穿越了?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书包,还好,并没有穿越。

直到晚饭时间,我都还没有真实感,我?大小姐?

“我外婆呢。”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上辈子没这出呢。

“夫人吩咐您醒了以后就去书房找她。”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感觉外婆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织金的黑色旗袍,发间别着的碧绿色翡翠发钗,无一不标示着妈妈的日记,是真的!

“醒了?醒了就跟我走吧。”外婆并没有解答我的满肚疑惑。反而叫上了保镖,带我直接去了慕家。

到门口,直接让保镖堵在门口。

“我们的账,要好好清一清了。”外婆不怒自威。

“阿姨,你这是擅闯私宅,保安都是死的吗。”后妈也不装了,大声喊保安。

“没什么,就是聊聊粉钻的事,你说璎璎拿了你首饰?璎璎你拿了吗?”外婆随手摘下手腕上的珠串把玩,问我。

“我没有拿过,这是他们往我头上泼的脏水。”我摇头。

慕洛心虚的望了眼后妈,梗着脖子:“她说没有就没有啊,那颗粉钻可值三百万,你们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钱。”

外婆冷哼一声:“三百万?你都不确定你姐姐有没有拿,就直接把你亲姐姐关进地下室,水米不送?”外婆步步紧逼。

慕洛还在嘴硬:“三百万我可以报警送她去坐牢!为了慕家,我只是把她关了两天,有什么要紧的。”

后妈也装起好人:“小孩子手脚不干净就是需要管教,阿姨你也太溺爱孩子了,现在不管教以后被外人管教。”

外婆愤极生笑:“好啊,听说你儿子前两天在早教班把人打了,那我也替你管教。”

“璎璎,去把辉延抱走。”

我还没过去,后妈就尖叫一声:“谁动我儿子,我跟他拼命!”说完看了眼我身后,就软软的晕了下去。

“慕璎你是不是反了!”

哦吼,原来是撑腰的来了,慕升直接冲上来想打我耳光。

我身后的保镖伸手拦住了。

“当着我的面就想打人?璎璎根本没拿你的东西,东西丢了你可以报警。”外婆看着慕洛酷似母亲的脸,软下声音:“毕竟你也丢了东西,这个珠串给你吧。洛洛,跟你姐姐道歉,你还是我外孙女。”

慕洛手一甩,珠串摔了个粉碎,碎渣四五分裂都嘣到了慕洛手上,把她手划出了血痕。

慕洛又行了:“什么破烂绿玻璃,我不要,我只要我的粉钻,我巴不得你早点死,穷人就别生孩子,跟你在一起我都掉价,我姓慕,谁稀罕当你外孙女。”

“那我们只能报警解决了。”

“慕璎!给你妹妹和后妈道歉。”爸爸突然暴喝一声,试图找回他一家之主的尊严。

虽然今天是在慕家,可他被外婆一直稳压一头。

“不可能!”我直接杠回去,拉着外婆就要回家。

“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门,你就和我慕家断绝关系。”

听到这句话,后妈也醒了,脸上掩盖不住的喜色。

少一个人分家产,立马头也不晕了。

“从今天开始璎璎就是我曹家的人,她和你们慕家再也没关系,你们慕家也和她没关系。”

出了门外婆带着我就直奔警局。

我觉得这个世界都魔幻了,比如我现在正坐在局长办公室,看着他谄媚的给外婆递茶:“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去慕家查那颗粉钻的事情,怎么还劳驾您亲自过来了。”

处理完一切已经天黑了,外婆躺在车里闭目养神,我本来浮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想问什么问吧,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看着面前的人:“我想听听你和妈妈的事。”

外婆的身体肉眼可见的佝偻了下去,过了半晌才涩然的开口

“你妈妈是我唯一的女儿,可她太倔了。”

故事很俗套,妈妈是娇养千金遇到了有点资产的花花公子爸爸,外婆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妈妈宁愿断绝关系去追爱,在这段婚姻中,她过的很不快乐,但她不想跟外婆低头,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才认清了枕边人。

怕我们跟着爸爸受苦,终于在临终前联系了外婆,让外婆好好照顾我们。

那晚,月色很凉,外婆一个人坐了很久,我久违梦见了妈妈,我想问问她后悔吗,可她只是冲我笑。

这天外婆拿着一封邀请函对我讲:“也该出去见世面了。”

在晚宴上我看到了慕洛。

她瘦的有些不正常,脸上的红润全是粉扑出来的,我一眼就知道她的生活过的很不好,也知道今天后妈给她的任务,毕竟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也希望,她能避免一些不好的事情:“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今晚,别跳舞。”

慕洛咬牙切齿:“凭什么,你就是今晚过后备受赞誉的慕氏明珠,我为什么不能跳?”

“你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连件像样的礼服都没穿,保安,让她滚出去。”

其实慕洛真的挺没脑子的,单从那天的事情后,她就应该清楚外婆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知道后妈给她惯了什么迷魂汤。

能让她取了几根肋骨出来,就为穿进号称世界第一小黑裙的礼服。

“我看谁敢让我的贵客出去?”

来人轻声附在我耳边说:“梁老是我爷爷,托我照顾你。”

这是慕洛心心念念的京圈太子爷,梁越。

也是我这辈子的男朋友。

我逗他:“梁老的孙子明明是一只胖狗。”

梁越无语看了我一眼,帮我处理了麻烦:“管家,把这位小姐请出去,他打扰到我的女伴了。”

“哎,梁少,给我一个面子,洛洛是我邀请来的,不知道这位是?”刘家小少爷把慕洛护在身后,还在不住的用眼神打量我,黏腻又恶心。

“这是我爷爷故交的孙女。”梁越拦住了刘家小少爷。

他立刻正了神色,伸出手:“很幸运认识这位小姐。”

我实在不想跟慕洛的男人有什么交集。

挽着梁越的胳膊就离开了。

身后慕洛盯着梁越的背影,满眼的志在必得。

隐约听到刘少哄慕洛:“我都说了你是我女伴,今晚好好表现,别给我惹事,嗯?”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看着聚光灯打下,慕洛的独舞。

她优雅的旋转,转身,翻点,一气呵成。腰肢细的像是一把手就能合拢,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美感。

一曲舞毕,慕洛微微低头,露出白嫩的脖颈,那是少女最原始的诱惑。

由刘氏起头,在场的男士无不拍手称赞。

她等着有人上台,邀她再挑一支双人舞。

可大家只是鼓掌,并且用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眼神扫视她裸露的每一寸肌肤。

其实如果慕洛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剩下的女孩都在同情的看她。

但此时她沉浸在今晚过后,她就是L城顶级名媛的美梦。

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可她赶着去送死,我不拦她。

第二天微博上果然慕氏二小姐上了热搜,后面还跟了爆。

评论区里一水全是夸的,后妈还是老手段,没新意。

还有跟刘少的双人照片也被放出来。

也有眼尖的注意到双人照片慢慢的被撤了下去。

妈妈的遗物还在慕家,慕洛让我去打包,将堵在了房间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跟我做了一样的事,可却得不到我上辈子同样的待遇,梁越没有和她留学,也没有要娶她。

“你是不是跟梁越睡了他才没有找我,是不是那个那个老妖婆帮你们牵线的!”她状若疯癫。

“啪。”我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这巴掌是我替妈妈打你的,当着妈妈的面侮辱外婆,你该打。”

她想还手,我直接把她摁倒在地。

我长年累月跟外婆务农,她个营养不良能是我的对手?

她跟疯子一样还想扑上来咬我,被闻讯而来的慕父又赏了一耳光。

“蠢货!谁让你跟刘少大张旗鼓被拍了。”慕父快要气炸了,重重的喘着粗气,像要吃人。

慕洛被打蒙了。而我抱着手靠在墙角看戏。

她不懂昨晚她明明大放异彩为什么还会被打。

可我懂。

什么慕氏明珠,根本就是一场“慕氏骗局”。

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糖衣越精致,就越奇货可居,结果都是被吃掉而已。

平时的路人偶遇,电视台上的精彩专访,都在再为昨晚的热搜做铺垫。

只等热搜一爆,慕家就可以稳坐钓鱼台,暗中比较,只想将他们精心培养的商品,以最高的价格卖掉。

而慕父中意的都是人家,到场并不多,所以,他用热搜吸引目光,包装慕洛。

刘家到也不错,但慕父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可看不上,顶多算个备选。吊着就行,被拍到可不行。

拍到就是有主,就是不值钱了。

慕洛被关了地下室,风水轮流转,我收拾完妈妈的遗物就径直回了小镇。

外婆仔细的摸过每一张照片,满眼悲哀,她也只是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罢了。

我会陪在外婆身边,帮妈妈一块尽孝,而慕洛在慕家过她的生活,她阴差阳错之下也算避免了一场“慕氏骗局”。

可是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坏,对慕洛比上辈子对我,更加残忍。

我陪外婆去医院检查身体。

看到后妈扶着面色惨白的慕洛从人流室出来。

还有两个小护士在议论:“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哟,子宫膜都薄的跟纸一样,太造孽了。”

“看我变成这样,你很得意吧?”

慕洛幽幽的站在我身后。

“为什么我听后妈的话,梁越还是没来找我,明明你就是这么做的,我比你差哪了。”

“嘻嘻嘻嘻你上辈子也是这样吧?梁越知道你是这么个烂货吗”我慕洛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我脑中浮现。

“后妈是不是送你去红房子了?”

慕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停的抓头发啃指甲:“为什么呢?为什么梁越没来找我。”

因为——他喜欢我,根本就不是因为那场舞会。

上辈子,后妈把我养成了一个长袖善舞的花瓶。

我有过妈妈,我知道,真心疼爱不该是这样。

于是我甘心捧着那些少爷小姐,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真相。

我知道我去表演后,一定会万众瞩目,然后被待价而沽。

后妈对我软硬兼施,我软硬不吃。

在地下室关了三天我都扛过来了,是最后她的一句:“如果你不去,我就把你妹妹接回来。你知道的,有的人,就喜欢姐妹花。”攻破了我的心防。

后妈耐心用尽后终于亮出了獠牙。

在参加晚会前,我就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后妈暗中鼓励我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但却有一个底线,不能失身,干净的,才值钱。

我跟梁越认识的比晚会早的多的多。

他一直觉得我是条“花蛇”对我敬而远之。

我们却相遇在海边。

我自杀,他看海。

我们在海边相爱,拥抱接吻,互诉衷肠,一起看第二天的日出。

他承诺一定会娶我。

没办法,他是个疯子,我是个被逼疯的疯子。

回家后他告诉梁母,在遇到我之前,他一直喜欢男的。

梁母火速来慕家要求我必须和梁越结婚。

办好这件事后他抱着我满足的喟叹:“小爷厉害吧,等一到法定年龄,就把你娶咯。”

可我们没能活到法定年龄。

我和慕洛去世以后,梁越也割腕了。

据他自己说:“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

我问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回答:“哥是风向,你别管,感觉就在一瞬间。”

这些都是那晚梁越送我回家后告诉我的,他也重生了。

“所以,梁越喜欢我根本不是那场舞会。

你求之不得的都是我身上的枷锁。

我曾经每晚都在做噩梦,怕一睡醒就被送进红房子给慕家当免费的女公关。

你弃如敝履的,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至少把外婆送到了我身边,让我没有以那么不堪的身份和梁越重逢。

让我替妈妈照顾了外婆一程。”

慕洛怨毒的盯着我,像是想生吞了我。

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我才不会输。”

慕洛嫁给L城首富了。

但首富已经40岁了,还有两个半大孩子。

从前她那样讨厌后妈,如今也成了别人的后妈。

她得意的挽着她老公的胳膊,又带了一群记者来小镇,大张旗鼓的来赔珠串钱。

那串外婆送给她,却被砸碎的珠串。

她出发前把噱头拉的满满的。

【乡下农民用假货勒索首富夫人】

她坚定的认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梁越在后面支持,她要把我的贫穷放在阳光下,让我无所遁形,她要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不过这也不怪她,她上辈子确实不知道外婆家的真正实力。

她们来的时候,外婆不在家,家里只有我。

“姐姐,开门呐,我来看你和外婆了。”

“就算你不愿意见过,至少让我看看外婆,毁了外婆的礼物我可太伤心了,我是过来赔钱道歉的,只要外婆能原谅我,我愿意十倍赔偿。”说着还哭上了,矫揉造作,连流泪的角度都是设计好的。

“十倍赔偿?一串一千万,十串一个亿,支票还是?”我淡淡开口。

慕洛脸上的表情险些没绷住:“姐姐,我们是来真心看外婆的,你别说笑了,就算你们很缺钱,也不应该用玻璃珠勒索一个亿呀”

我摇摇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还专门叫了文玩协会的黄会长来验证价格,毕竟也不能让你们亏本啊。”

“黄会长?会长?”她叫的来人反而在盯着我的手腕看。

“请问您能让我看看这串吗?”

我不可置否,摘下来扔给他,珠串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抛物线。

黄亮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摄像来,快来!拍这个,这是真品,不对,是珍品,绝对超过八位数。”黄亮激动的声音都走调了。

“慕大小姐,我们方便进屋里看看吗。”黄亮近乎虔诚的看着我。

“当然可以,但请叫我曹小姐。”

“哪个曹?是……?”

嘘,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着黄亮一声高过一声的介绍:“这是漳缎!古有一尺百金之说,您却用它来做床单?”

我含笑点头。

“这么大的一块田黄石!您把他放在桌子底下干嘛?”

“桌子有点不平,垫一下。”

黄亮一副要撅过去的表情。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转身继续参观。

“这是唐伯虎的真迹啊!您把它挂在窗边是为了?”

“挡窗户缝,有时候日头太大了,晒。”我实话实说。

黄亮已经麻木了。

而慕洛在一声声介绍里面上血色全失,目光失焦,嘟囔着:“怎么会这样,明明都是些破烂。”

她的首富老公觉得丢人,抛下她就走了。

黄亮的情绪在见到外婆的花田后彻底失控了。

“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摄像大哥刚刚准备来个特写,就被他一声吼回去。

“你别过来!左脚先迈进花田,这花今天可能就心情不好,不想活了。”看黄亮如临大敌的样子。

“害,哪有这么娇贵。”我提起水壶一顿操作猛如虎。

黄亮惊呆了。

“这可是素冠荷鼎。”

“那边的是贵州龙。”

“这一片花田加起来可能比咱市的gdp都高。”

我顿时觉得手中的水壶有千斤重。

外婆的出现及时解救了我。

她一句不想多提,黄亮就噤声了。

可这次,慕洛真的疯了。

再听到慕洛的消息时,是她把慕家父母全捅了。

慕家三口一夜殒命。

看监控他们死前曾爆发过剧烈的争吵。

她恨后妈为什么要为了舞蹈这么折磨她。

也恨慕父送她进红房子被人蹂躏。

曾经引以为荣的骄傲变成了迎来送往的手段

恨意在她回家后想要股份被拒绝到达巅峰。

后妈还在旁边奚落:“你看看你大姐,凭自己攀上了梁家,你就是个废物,还要惦记娘家的钱,这可都是你弟弟的。”

慕辉延还在旁边鹦鹉学舌:“废物,废物,我的。”

据办案民警说,现场十分惨烈。

慕洛在监狱里要求见我一面。

“外婆,到底是谁?”她还是在执迷这个问题。

我怜悯的告诉她:“外婆是z国曹家的掌权人。”

“本来上辈子如果你能把成绩带着先回家,等着你的就是继承人手钏。”

“整个镇子都是外婆买下来的,里面那些不起眼的老头老太太,都是有些名声在外头的。”

“你穿的衣服都是大师手工定制的,那个不起眼经常瞪着缝纫机的老太太是某项非遗刺绣的唯一传承人。”

“你最讨厌的香味,是沉水香,并不是什么肥料味。”

只不过肤浅的人不会欣赏而已。

外国的奢侈品咬咬牙能买。

中国的奢侈品,牙咬碎了都买不起。

这一切都是曹家对下任掌权人的磨炼考验。

很可惜,你只差一步。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监狱里传来慕洛自杀的消息时,我有些恍惚。

她用了一个很痛苦的死法,用牙刷捅穿了喉咙。

监狱里为了防止犯人意外,所有的器具都没有尖角,很难想象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外婆知道以后也只是表示明白了,这是自己选的路,怨不得旁人。

我承认我是个内心阴暗的人,我并不希望外婆因为慕洛的死讯有太大的情感波动。

这是独属我一个人的外婆的偏爱。

天气晴朗,微风正好,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在身边。

我很满意。

自此天高任我飞,海阔任我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