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出行,阻拦者死!”郑怀玉目光犀利,厉喝一声,鞭子啪的一声打马,提速狂奔,把灾民甩开。
李如意心道:真酷!
周琼蕊高声道:“今年雪灾大,灾民太多,再不弄走,燕城的百姓出城门都困难。”
郑怀玉回应道:“县主说的是。”作为郑刺史的女儿,这些天在府里很少看到郑刺史的身影,听说郑刺史在为安置灾民的事奔波。
现在她成了燕王的干女儿,郑刺史肯定心存感激,更会竭尽全力给燕王办差事。
一会儿,几女到了童府。
古朴的大门,两个狰狞的石狮各守一边,门上挂着两只红艳艳的大灯笼,灯笼上面写有“童府”二字,门匾朱红色,用金粉写着“童府”二字。
若是普通的宾客就走侧门,周琼蕊是堂堂二品的县主,自是要走正门。
门卫认识周琼蕊,连忙鞠躬行礼。有人已经跑进去禀报。
童府的当家主人也就是童小姐的爷爷亲自出来相迎,老人家年仅七十岁,红光满面,声音洪亮,身子骨硬朗的很。
“童爷爷过年好,我祝你寿比南山!”周琼蕊笑靥如花。
“谢谢县主。”童老将军请周琼蕊去大厅。
周琼蕊眨了眨眼睛,道:“我来找小童玩,不打扰你。天气冷,你快回屋歇着。”
“好咧。”童老将军扭头望了李如意几眼,然后跟小童道:“这个红衣小姑娘我怎么瞧着眼熟。”
小童自豪的道:“她就是小神医。”
童老将军恍然大悟,“哦。我说呢。我在燕军军营瞧过她给几个老不死的扎针,嘿嘿,这群老不死的妒忌我身体没病,还想骗我吃大酒,把我的身子骨也毁了,嘿嘿,我才不上这个当。”
李如意道:“您真风趣。”
童老将军停下脚步,等着李如意走至,和颜悦色,语气带着两分尊敬,道:“小神医,劳烦你给我的长儿媳瞧瞧病。”
“好。”李如意这才知道患者的身份是童小姐的生母,微笑道:“这大过年的,我都不敢去别人家,一去就被人说瞧瞧又给人看病。”
童小姐轻声道:“我爷爷知道了。”
郑小姐拍了童小姐的肩膀一下,道:“你爷爷精明的不得了。”
童老将军望向童小姐,“你娘生的病怪异,就算小神医治不好,你不许有怨气。”
童小姐连忙道:“不敢。小神医能来,我就很感激。”
童老将军没有跟来。几女在府里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一处非常僻静的院子。
进了院门,童小姐开始跟李如意低声道:“我娘病了三年。她生的是怪病。两位太医都治不了。”
童小姐这是提前让李如意有个心理准备。
郑怀玉练武,听力比常人好,听到此话,心里暗道:童夫人生的是什么怪病?
李如意闻到淡淡的药味,问道:“患者每日吃的药是谁开的方子?”
童小姐轻声道:“以前太医开过方子,吃了不管用。现在没有人开方子。我娘吃的药就是补身子的药,人参、当归、党参什么的。”
院子里的奴婢出来向众女行礼,为首的身材不高不矮的中年奴婢的目光在李如意与郑怀玉身上来回打转,不知道哪位才是童小姐这几日念叨的小神医。
童小姐问道:“我娘睡着?”
中年奴婢恭敬的答道:“没有。大夫人正好刚醒来。”
童小姐的生父是童老将军的长子,被下人称为大老爷,其妻子便是大夫人。
周琼蕊与齐小姐在这几年来童府找童小姐时,曾经见过童夫人。
周琼蕊特意跟郑怀玉嘱咐道:“一会儿看到什么,不要吭声。”
郑怀玉更加好奇童夫人生得是什么怪病。
几女去了大厅等待。
童府的建筑风格古朴。房间布置的风格则是低调奢华,家具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所有的花瓶等古董都上了年头。
李如意打量了几眼,就觉得比李家强太多了。不过,李家刚刚起步,怎么能跟拥有百年富贵的军队世家相提并论。
很快,童小姐与中年奴婢搀扶着一个穿着银灰色长裙的老妇人进来了。
此妇人年约六十,头发稀疏,眼珠凸出,双颊深陷,脸色很黄,瘦骨嶙峋,脑袋硕大,脖颈细如丝瓜,肚子鼓如南瓜,十分丑陋吓人。
若是半夜走出来,能把人吓死。
妇人神色怏怏,见到几个美丽少女,有气无力的道:“王氏见过县主。”
周琼蕊上次见王氏是在半年前,那时王氏的模样没有这么吓人,今日猛的一看,哪怕有心理准备也吓一跳,半晌,方道:“婶子病着,不用行礼。”
齐小姐脸上的惊恐之色一扫而过。郑怀玉神色有些惊诧。李如意双蹙紧蹙。
“娘,这位就是小神医。”童小姐望向李如意的目光充满期待。
“小神医。”王氏在这几年见过的郎中多了去,还是头一次见到年龄这么小且是女子的郎中,虽然号称小神医,医术精湛,起死回春,那也不一定能治好她的怪病,说不定,连她生的什么病都看不出来。
李如意已经进入了医生的角色,吩咐道:“患者身体虚弱,来,先坐下。”等王氏坐好,便走过去给王氏把脉。
中年奴婢站在王氏身旁,一脸的关切。
李如意柔声问道:“肚子什么开始鼓起来的?”
“三年多前。”
“开始误以为是怀孕,可是郎中诊断不出你有喜脉,对吗?”
“对。”王氏的眼睛竟是有些湿润。
在这个时代,医疗水平非常落后,女人肚子大了却不是怀胎,会遭到所有人的蔑视,甚至有些人会诋毁女人怀的是鬼胎,恶毒愚昧的提出将女人杀死除掉鬼胎。
李如意目光怜悯,道:“真不容易。你受罪了。”
王氏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倾诉,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哽咽道:“是。我差点活不了,是两位太医跟孩子的爷爷说,我这是只是生病,不是别的。孩子的爷爷放下话来,让我住在这里。我才得以活到现在。”
童小姐忍不住落泪,哭道:“我爹听信谗言,说我娘怀的是鬼胎,对全府的人不利。我爹狠心要把我娘送回我姥爷家。我姥爷家在南方,千里迢迢,我娘病的这么重,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怕去的路上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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