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江大夫,顾千兰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江大夫如今这个样子,恐怕还要劳烦宋头,给他讨回公道了。”
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这间空屋子里,而且直到他们进来,江大夫还依然陷入昏迷当中。
究竟是什么人,会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大夫?
并且还熟知余村长家的旧宅,知道这间屋子里,平时没有人进来。
“顾娘子尽管放心。”
“有我宋头在,这个村子里还没有哪个恶人,能翻得起浪来。”
宋头沉着一张脸,将背上的江大夫往上托了托。
“江大夫如今这样,我一定会将那做恶之人揪出来,给老大夫和大伙一个交代。”
小小的余家村,偏远且又人口不算太多。
他就不信了,这么一件不算复杂的案子,会找不到原凶。
“那我便代江大夫,先谢过您了。”
她没有多看目瞪口呆的余村长一眼,快步跟着宋头朝自家的宅子走去。
几人一回到宅子里,又是好一顿人仰马翻。
吴大夫看到受伤昏迷的江大夫,不由得一阵惊呼。
“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吴大夫用了什么手段,从药箱里找出一个小瓷瓶子,放在江大夫的鼻子处让他闻了闻。
不多时,老大夫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吴老哥......我这是在哪儿啊!”
江大夫的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看着自己身边围着的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来。
“你现在是在顾宅,听说你一整天不见人影。”
“顾娘子急得不行,满村子四处找你。”
吴大夫探过脉象,收回了手指,一脸关切地说道。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余村长家旧宅的空屋里,把你给带了回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大夫紧紧地握住吴大夫的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边竟然围满了人。
“顾娘子......那个老余家......可真不是东西啊!”
他一边讲述着老余家的那趟经历,一边止不住地义愤填膺。
顾千兰早在听说,江大夫跟余家老二之间的拉扯时,心中便有所猜测。
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对江大夫动手,并且将人藏起来的。
除了想隐瞒余冬玉伤情的老余家,整个村子里,再找不出第二户,跟他有利害牵扯的人家。
真想不到,为了守住余冬玉受伤的秘密,老余家的人竟然连伤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也难怪后来,大家四处寻找余家二房的余建功,要打他那二十大板,居然会四处都找不见人影。
看来,余家那三兄弟是知道自己干了坏事,临时找地方躲避风头去了。
“哼!余家那三位可真是好样的!”
宋头听完江大夫断断续续地讲述,气得顿时一拍桌子,只拍得桌上的茶盏,咣啷作响。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顾娘子,见她一副气上心头,沉默思考的样子,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桌子上这些茶具,一看就不是村民们家里用的那些便宜稀贝货。
万一被他给不小心摔坏了,就他那几个俸禄,也不知道赔不赔得起。
“江大夫尽管放心,你虽然没看清究竟是余家哪个兄弟,将你给打晕的。”
“左右总跑不过那兄弟几个,明天一早,我就叫上几个人一起去余家抓人。”
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山村子里的普通村民,还能出几个刺头来?
有他和高兄弟在村子里坐镇,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小心思,也得给他收起来。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一天水米未进,眼下实在是有些......饿得心里直发慌。”
“吴老哥啊!你不是说,今天要带着酒席上的饭菜回去,让我尝尝鲜吗?”
“在哪儿呢?赶紧的,拿出来让我垫垫肚子。”
江大夫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此刻正身在顾宅。
想吃什么好东西,不能去灶屋里现做出来?
更何况顾宅的灶房里,长期准备着各式吃食,以备着家里的主子们随时需要。
另外夜间巡值换岗的人,也能吃些东西,暖暖肚子。
“你也不看看眼下是在哪儿?”
“哪里就用得着委屈你,吃那些酒席上剩下的饭菜了。”
吴大夫没好气地说着,抬眸看向一旁的顾娘子。
“大家别着急,二贵已经去灶屋了。”
“这么晚了,还让宋头也跟着一块儿折腾,总得准备点好吃的,慰劳一下大家。”
顾千兰看着已经缓过来的江大夫,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江大夫年纪大了,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万一伤了身体可就是罪过啊!
一时间,顾宅里灯火通明,倒显得格外的热闹起来。
素娘、希月和顾嬷嬷几人,又开始在灶房里忙活着新的吃食。
酒水、小菜以及暖胃养身的药膳粥,一样不少的安排起来。
忙活了这么半天,几人都饿了。
尤其是宋头,之前在余村长家便是饿着肚子睡下的。
当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陆续摆上桌子,直馋得他口水都流下三尺多长。
如今闻着那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还有那滋滋冒着油花的红烧肉,宋头极不争气地一屁股坐到桌前,两眼直冒着绿光。
这么一大桌子丰盛的好菜,都是他们几人的。
这一回,总算是没有余村长那个厚脸皮的家伙跟他抢了!
他挖了碗浓稠香甜的羹汤,正要送到嘴边,只听见顾宅的院门,再次传来一阵急切的拍打声。
大伙夹菜挖汤的手一顿,目光纷纷朝着院门的方向望去。
“这大半夜的,又是谁啊?”
“门敲得这么急,难不成又是谁家出大事了?”
宋头小声地嘀咕着,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大门的方向。
“谁呀!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二贵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悦。
不管来人是谁,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开门呀!是二贵吗?我是王春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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