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嬷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千兰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老嬷嬷,直觉告诉她,大贵与希月的这场婚事,并不像嬷嬷刚才说得那样简单。
“你有什么委屈,或是遇到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说说。”
“是大贵还是希月?他们做了什么让你为难的决定吗?”
顾千兰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下子说进了琴嬷嬷的心坎里。
大贵跟希月如今已经发生过那档子事,让她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大小姐......大贵那个不省心的,今天跟希月已经......”
“已经......唉!”
“老奴实在是说不出口,怕污了大小姐您的耳朵。”
琴嬷嬷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大贵与希月干出这等事来,万一真有了孩子......
那孩子究竟是谁的,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恐怕到时候,就连希月自己,也没办法确认孩子的爹,到底是哪一个吧!
若是大贵运气好,希月怀的是他的种,倒也皆大欢喜。
怕就怕要是有个万一......
她的儿子,岂不是要替别人养孩子?
这种事情,她这辈子已经做了一回,可不能让再她养的儿子,头上绿云罩顶当这个龟孙子。
“你是说......大贵与希月,越了界,做了那种事情?”
看琴嬷嬷一脸为难的表情,还有她那语焉不详的话语。
顾千兰脑子里,瞬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她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认为会是希月勾搭着大贵,硬要赖上他。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以及她对那个姑娘的了解,在有些事情上,这姑娘的脑子还是拎得清的。
怕就怕大贵一个冲动之下,做出那等......
两个年轻人到了一处,情到浓时把持不住,真做了什么,也能理解。
自古以来,感情的事情,本就很难说得清楚,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顾千兰轻声地叹了口气,她能理解琴嬷嬷做为一个母亲,始终不赞同大贵娶希月的心。
只不过......现在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且下定了决心要在一起。
再拦着或是阻止,显然是不现实也不太可能的。
“嬷嬷先起来吧,这事......或许,就是他们俩个的缘分。”
“有时候,许多事情,还是要看开些的好。”
顾千兰好不容易才将琴嬷嬷劝住,经此一事,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大小姐,我想把大贵和希月的婚期提前,就这几天吧!”
“趁着家里好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把他们的喜事给办了。”
琴嬷嬷有气无力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也不用再宴请村子里的乡亲们过来,就只是宅子里干活的几位,小小的热闹一下。”
“让他们明天就拜个堂,自己过日子去。”
“我老了,再不想操这份心,受这个气了。”
琴嬷嬷抹了一把眼泪,眸中尽是一片冰凉之色。
顾千兰顿了顿,面上带着丝浅笑。
“嬷嬷这就在说气话了不是?”
“大贵可是你的长子,他要成亲,婚礼无论如何也要操办得风光些才是。”
“不说能如同二贵的那般热闹,好歹也不必急着赶在明天,就让他们两个拜堂吧!”
她能体谅琴嬷嬷对希月的不喜,却没想到这份不喜和轻视,竟然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
不宴请宾客,甚至连准备喜服的时间也没有留出来。
“希月虽说出身微贱,如今到底也是我们家的下人。”
“她与大贵两情相悦,之前也是订了婚事的。”
顾千兰虽然对两个人,就这样无媒苟合到一处,也感到不赞同,却万万不能接受琴嬷嬷这么作贱那个姑娘。
错是两个人犯下的,可受到伤害更大的,却只有希月而已。
“再怎么说,也该正经请了媒人上门,给希月准备喜服喜帕这些东西,最快也得要几天时间吧。”
她面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容置喙。
希月在这件事情上,固然也有不对的地方,可琴嬷嬷这么做,无疑是在狠狠地打那个姑娘的脸。
将她仅剩的一点点尊严,都踩在了脚下。
“哼!她也配穿喜服?”
琴嬷嬷冷哼了一声,见大小姐面色平静,脸上却没有半分赞同之色,不由得闭上了嘴。
“唉......到底还是大小姐仁义心慈。”
“像她那样不自爱,不自重的女子,要是在以前,哪里配做别人家的正头娘子?”
“呸!让她给人提鞋,都嫌脏得慌。”
琴嬷嬷丝毫不掩饰心中对希月的轻视与不喜。
原本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后,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这个姑娘远离她的儿子。
没想到......
她千算万算,终究敌不过大贵,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琴嬷嬷!”
“希月即将是大贵的妻子,你的儿媳妇,往后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里冒出来。”
看着琴嬷嬷那一脸义愤填膺的说出这番,如尖刀般伤人的话语,顾千兰终于冷下脸来,开口警告。
“我!老奴......老奴知道错了,以后不说这话就是了......”
琴嬷嬷抬起头,看向大小姐那双带着严厉与不悦的眼,呐呐又不甘地说道。
“那......那就后天拜堂好了,左右他们两人已经睡到一块儿去了。”
“如今宅子里,恐怕知道的人不少。”
“依老奴看,也不必再拘泥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
琴嬷嬷总算是在顾千兰的坚持下,做出了让步。
只是这份让步,却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正好,余冬玉那天穿过的喜服还挺新,她跟希月的身形差不多,略改动一下便能穿。”
“那姑娘现在跟希月关系不错,想来希月也不会介意穿一下。”
见顾千兰准备发作,琴嬷嬷又急忙补充道。
“要知道,村子里好多乡亲们家里娶媳妇,连一件红衣裳都捞不着呢。”
“希月能穿上嫁衣,已经是十分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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