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吉略带嫌弃地看着王春儿。
这女人现在终于知道怕了吧!
俗话说的引狼入室,恐怕就是她这样的。
跟什么人结交不好,居然跟个陌生的男子,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结交。
人家今天能一脸欢喜的叫她一声姐,改明儿一个不乐意,兴许就能提刀抹了她脖子。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再说了......我又不是你家男人。”
吕大吉想到那个叫王大力的江湖汉子,内心揪紧的程度,一点儿不比王春儿少。
可他又不能更不敢在旁人的面前表现出来,还得装成没事人一样, 生怕被人看出什么。
“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在那伙人面前,可不要露出马脚。”
“要是让他们发现,你知道了些什么,到时候当真撕破脸面。”
吕大吉说着,上下打量着王春儿,心中还是闪过些许的不忍。
虽说她如今是个生了娃的小妇人,可跟村子里那些糙妇人相比,还是要娇俏几分。
不然......他也不至于会被她三言两语的,就勾到了草垛子不是?
“我......”王春儿的眼泪都快要下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我去找顾娘子,不管怎么说,那汉子眼下在她的宅子里干活。”
“她肯定有办法能约束好他的。”
王春儿深吸了几口气,甚至来不及跟任何人招呼一声,便急急的往前边走去。
于化远远地看着脸上带着明显的惧意,从他跟前一闪而过的春儿姐姐,心下微微一沉。
此刻的顾千兰正垂着眸,思索着突然到来的王大力。
猜想着他进宅子干活,定然有所图。
本来这样的人放进宅子里,无论怎么说都是个潜在的危险。
可若是不放进来,任由那些家伙在外头游荡,反而倒像是定时炸弹一般,随时可能弄出些动静出来,也未可知。
倒不如将人放到眼皮子底子看着,瞧瞧他们想玩些什么把戏。
那伙人要是能老老实实地干活,也就不是心黑手狠的江湖人了。
只是......那伙人到底是看中了自己手里的赏银,还是其他?就有待观察了。
王春儿急急地冲进正屋,便一把拉住了顾千兰的手。
直到握住眼前女子那纤柔的手,她才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顾娘子......我!我有急事要跟你说。”
王春儿一路奔过来,喘着粗气一张小脸泛着红,冒着细密的汗珠。
顾千兰略带疑惑地抬起眼眸,看着握住她的手,还止不住瑟瑟发抖的王春儿,轻轻地拢了拢她的肩。
“春儿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似乎透着股神奇的魔力,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安抚的笑容。
“别着急,慢慢说,一切有我呢。”
王春儿只要一想到,吕大吉告诉她,那个于化就是曾经挂在顾娘子家院墙白网上的汉子,心头便直打颤。
可眼前顾千兰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竟像是丝毫也不担心害怕。
是了......顾娘子做为主子,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于化弟弟究竟是何许人?
好歹她还曾抓到过四个江湖人,关在她的宅子里干过几天活呢。
但她却并没有将再次找来的于化拒之门外,反而是收留在了宅子里,替她干活卖力。
想到这一层,她的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结结巴巴地将心底的疑惑和不解,原原本本地问了出来。
“顾娘子......你快告诉我,吕大吉跟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那个于化弟弟,他真的......真的是......是那伙人吗?”
看着明显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的王春儿,顾千兰微微一笑。
她就奇怪,昨天晚上那个瘦猴突然冒出来,说自己跟王春儿是姐弟,甚至还提出送她回家。
而王春儿那一脸愉悦欣喜的神情,就止不住的纳闷。
闹了半天,他们两个并不是旧相识啊!
才刚认识几个时辰,就敢跟对方结拜异姓姐弟。
她该说眼前这位春儿姐姐实在是太过单纯呢......还是其他。
“春儿姐别怕......”
“我......怎么可能不怕!”
王春儿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我昨晚......昨晚还让他一直送我到家门口,怎么办?”
“他如今连我家在哪里,家中有些什么人,全都一清二楚的。”
顾娘子家大业大,还有不少会功夫的下人,家里再怎么说也还算安全。
哪里像他们家,一屋子老弱病幼,哪怕只是她那位于化弟弟一人。
只要拿着把大砍刀,便一定能横扫全屋上下。
“我......”想到她那唯一的儿子良才,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直往下掉。
顾千兰轻轻地拍着王春儿的手,试图安稳住她的情绪。
如果说那伙江湖人,混进她的宅子里是想要捞上一笔,甚至是看中那一千五百两的赏银。
她都不觉得有任何奇怪的。
可眼前的王春儿,瘦猴那个小子,又是图她什么呢?
难不成......图她的姿色?还是图她生过娃?
更何况,卢婆子那个小院子,在村子里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那个江湖人接近王春儿,又是为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原由。
只是如今她还没有头绪,更没看出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事的......春儿姐姐要是实在害怕,不如便跟良才一起,搬进我这宅子里住吧。”
“虽说那个于化如今也住在宅子,可你尽管放心。”
“就是他们那伙人,全部加在一起,也别想在我这里翻起什么浪花来。”
顾千兰说着,眼神幽深透着丝狠决与果断。
王春儿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顾娘子,只感到一阵阵的精神恍惚。
“真......真的?”
“我真的......可以带着良才一起,搬进来住?”
她只觉得此刻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馅饼,好巧不巧地掉下来,正好砸在她的头上,脑子里一阵晕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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