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这是......亲自找汪家主要银子来了?”余建才坐在地上,还有些没缓过劲来,不太确定的问道。
想必是之前从山里回来的乡亲们,跟家里的人说过汪家会补偿银子的事。
于是乎,大家都等不及,要尽快将银子拿到手里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围过来的全是这次,得到家人确切消息的村民们。
更有甚者,竟然还有卢婆子赫然在列。
“老婶子怎么也来了?”他下意识的问出声。
铁锤不是进山第一天,就被他们排挤出队伍,直接赶下山了吗?
“我怎么不能来?”
“余村长这话说得可就不地道了。”
卢婆子垮下一张老脸,神情颇有些不悦。
“我都听乡亲们说了,跟汪家谈赔偿的时候,说得可是进山四十五个人呢!”
“我们家铁锤自然算在那里头了!”
卢婆子有些得意的扬了下头。
她家铁锤这次算什么?因祸得福吧!
谁能想到她的好大儿虽没打到猎物,挣回一点儿银子。
可靠着他卖出大伙进山的消息,家里大小也捞到些好处。
“我可是听人说了,受了轻伤的人能分到一两银子呢。”
“余村长,你该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卢婆子一听到消息,便风风火火的加入了来讨银钱的行列。
谁也不能阻拦她收这笔银子,就算是村长也不行!
余建才仔细的回忆了片刻,这才回想起来,之前在汪家主面前,好像还真是说的四十五个人。
这么一来,他们家铁锤能分到一两银子,真是应当应份的事情。
“不会......我怎么会赖账呢?”
“老婶子把我余建才,想成是什么人了?”
他板着脸,终于蹒跚着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却被一群来要银子的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一个个眼中冒着绿光,急等拿到银子的乡亲们,他清楚这下子算是走不成了。
他不由得踮起脚尖,四下张望着。
身旁人头攒动,之前还一直离他不远,恨不能守在他身边的青年男人,此刻连个影子也看不见。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庆幸乡亲们的突然出现,还是该为此感到忧虑。
“不会赖账就好,我们家铁锤伤还没好全呢。”
“急等着这一两银子,好上吴大夫家抓些药回来。”
卢婆子可管不了那些,银子一刻没拿到手里,她心里就没法踏实。
“各位刚刚不是去找汪家人要银子了吗?”
“怎么?没要到?汪家主怎么说?”
余建才看着被紧紧关闭的大门问道。
“唉......别提啦!”
“咱们这群人,连那位汪家主的面都没能见到。”
卢婆子老脸一红,尴尬地说道。
他们好不容易拍门进去,刚跟那位姓苏的嬷嬷说明来意。
便被那位威风八面的嬷嬷叫来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轰出了院子。
“说不得,还是咱们村长的面子大,能跟汪家主一起吃饭喝酒。”
“想必帮咱们把银子要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卢婆子舔着脸说道。
余建才挺了挺胸脯,得亏他没长着尾巴,不然怕是身后的尾巴都要跟着翘起来。
他跟汪家主是什么关系?
好歹也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喝过酒的兄弟。
“大伙放心吧!汪家主答应过的事情,肯定是算数的。”
“各位不要着急,等我亲自去跟汪家主说说,让他先把大家的银子付了。”
卢婆子的话,极大的取悦了余建才,他顿时觉得在牛家村弄丢的面子,全都找回来了。
人群自动的给他让出一条道来,高乐山站在最外围,看着余村长走到大门前,“咣!咣!咣!”地一阵敲打。
“来人啊!快给我开门!”
“我是余村长啊!开开门!”余建才一边拍打着院门,一边自报家门。
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人小跑着,往正屋去汇报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闩从里面被人拉开的声音。
他紧张的站在门口,只见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探出头来。
他上下打量了余建才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拉开一道缝隙,仅够一个人通过。
“真是余村长啊!”
“这么晚过来......快些进来吧!”
家丁不情不愿地放余村长进门,正要反手将院门关上,突然觉得手上一沉,院门像是被卡住一般,完全推不动了。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一只手顶着院门,一脚已经踏进了院子。
“干嘛?你想干嘛?滚出去!”
家丁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恶狠狠地看向抵着院门的青年吼道。
余建才回过头来,只见刚才还不见影子的青年人,此时正抵着门,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院子。
他心头没来由的一慌,一时拿不定主意,这青年的用意。
“好汉......我有些事要找汪家主谈谈,要不......”
“您先在院子外边等会儿?”
“等我谈完了正事,一定带你去顾宅,吃顿好的。”
余建才画着饼,连连保证道。
“余村长要找汪家主谈事情?正好我朋友也住在这里。”
“你去谈你的事情,我找我朋友聊几句。”
青年挑了下眉,丝毫不怕余村长会耍什么花样。
“什么?!”这家伙的朋友居然还住在他的院子里?
听了年轻人的话,余建才简直是惊呆了。
这个院子里,除了汪府的那群人之外,只有镇上衙属的宋头暂住罢了。
他可不认为,这青年会跟宋头是朋友,难不成......
一时间,他的心头百转千回,想了无数种可能性。
虽然他不在意田杏儿去了什么地方,甚至不在乎她的死活。
可他们村子里的余子平和余子安兄弟俩,都是去了牛家村以后,才失去消息的。
回村的这一路上,他几次想探听一下,这三人的去向。
可畏于人家手上的那把软刀,他这才一直把心底的疑惑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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