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朝堂之上风雷乍现,随后整个上京城都陷入了莫名的平静之中,夏侯大将军上书陛下,成立**于镇北军的镇北龙雪骑,人数一万,首领是刚刚立下大功的林成平。
陛下连夜召见潘春伟和陈贤,于御书房内论证一夜,权衡利弊,从可行性到效果性,从必然性到充分性,直至东方破晓,皇后端着燕窝进入御书房,陛下方才板上钉钉,在夏侯襄阳的奏疏上写下一个字:可。
这是一支游离在镇北军之外的**骑兵,是一个健全具有自我指挥系统的军队,其机动性和单兵作战能力都是大魏国首屈一指的。上京城御林军、西凉徐家亲卫都是大魏国战力超群的军队,但是在人数上却很难和镇北龙雪骑相提并论。
从另一个角度上,换成现代军事术语来讲,镇北龙雪骑是大兵团特种兵的雏形,是在那场大魏国最为动荡的混乱中,对抗匈奴骑兵南下的最后一支有生力量。
林家又成了舆论的焦点,不过谈论的重点成了林成平,这个小小的小分队队长是如何成为了镇北龙雪骑的首领的,各种议论纷纷,阴谋论不一而足。不过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夏侯大将军为何如此看重林家林成平,林成平年轻,太年轻,朝廷的做法太冒险,就连以持重稳定、较为保守的宰相大人都同意了,实在匪夷所思。
真正的原因只有夏侯襄阳自己知晓,镇北军能人辈出。更是有不少从战乱中走出来的功勋战将,但是像林成平能够积极实现自我升华的年轻人却很少。林成平斩杀阿骨打更多的是因为运气,但是夏侯襄阳希望借着这个契机。给林成平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
不过林成平的官衔却成了一个大问题,万人骑兵,本应该赐予正三品的官衔,可是林成平本就没有官衔,如若一下子正三品,可真前无古人了,更何况林成平从未科举。没有功名,于是只能破格从五品。
官服官帽到了林家小院,林婉儿和宝玉、玉宝十分高兴。伸手摸来摸去,啧啧称奇。林婉儿觉得不过瘾,将宽大的官服官帽穿戴在身上,摇头晃脑在大厅内走了一个过场。可惜官服有些大。踩在前摆上,差点一不留声就摔倒了,幸好林成平伸手扶了一把:“大姐,小心!”
林婉儿一把推开林成平的手:“我没事,我还能空翻呢,你信不信,信不信?”
“我信,我信。”林成平慌忙点头。生怕大姐为了证实自己会空翻这个事情,而弄掉两颗门牙。
此外。还有一件说大即大,说小便小的事情,那就是夏侯襄阳和李慕白要在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来一场绝顶之争,争一争天下第一的名号。
上京城炸开了锅,夏侯大将军要出手了,终于要出手了,自从十死士入宫被阻之后,夏侯大将军就再也没有出过手,当年已经地动山摇、风雨变幻,多年孕育气意,想来更加超凡。
反倒是李慕白是谁,每人过多在意,只是将陈年旧账翻出来一看,这人也不得了啊,曾经脚踏秦淮河大潮而来,还和海公公、洪公公对峙在吏部大牢之外,是顶尖那一小撮高手。
而且对于这件事情,陛下竟然同意了,而且还是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那可是在紫禁之巅,有损皇家尊严。陈贤和纪昀两位大学士,跪在御书桌前,一个口苦婆心,一个梗着脖子。…
陛下不闻不问,早就命人拿来两个棉塞堵住耳朵,等日过晌午,在已经口渴难耐的陈贤目瞪口呆之下,取出棉塞:“两位爱卿一起吃饭?”
脾气暴躁的纪昀腾一声火了:“陛下不厚道。”
陛下心里冷笑:“你才知道。”
在小太监的帮助下两位大学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陛下万万不可让大将军和李慕白战于紫荆之巅,不然皇家威严何在?大魏国尊严何在?”
“迂腐!”走在最前面的陛下停下脚步,“扰乱视听。”
陈贤和纪昀皱着眉头,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舒展开眉头,相识一笑,心领神会。
陈贤行礼:“陛下英明。”
纪昀哈哈大笑:“今月的月圆之夜,注定不会无聊。我提议再派三千御林军维护秩序,为决战的两人打气。”
西凉王徐骁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事情,而是整日闷在客栈里,喝茶咳嗽,以及看那棵初夏的枫树,绿叶密织有如翠伞,郁郁葱葱青翠如玉。
世人皆知秋天枫叶如火,但是却不知夏季枫树开花别有一番淡然美丽,淡红色小花在枫叶间忽隐忽现,翠绿之间隐藏着点点淡红,红粉若云霞,如同蝴蝶翅膀轻盈,煞是美丽。
徐云枫的名字就源于“如白云般洁白,似枫叶般火红”,当时徐云枫出生,徐骁为了名字抓耳挠腮,奈何水平有限,憋了半天起了一个徐小骁,被整个徐家军嘲笑了很久。
恰逢徐骁和王妃白素在上京城,住在此间驿站,于蓝天白云、枫叶似火的秋季起名徐云枫。如今枫树依旧在,却是物是人非,芳华不在,徐骁就一天一天站在枫树下,仰着脑袋,不悲不喜,不言不语,只有咳嗽很的时候,才取出手帕,接几口带着血丝的浓痰,说一句:“好人没长寿,祸害一千年。”
有贫寒士子在上京城郁郁不得志,期望能够在西凉博取一个锦绣前程,于是冒着巨大舆论风险来到徐骁居住的那间驿站,一站便是三天。
上京城初夏,昼夜温差极大,中午炎热蒸闷,夜晚清冷如霜,那书生身上衣衫单薄,想来也是买不起衣衫,但是格外朴素。白天还好,夜晚被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冰凉,可是这个书生却一动不动。
徐骁在驿站进进出出,从来没有正眼看年轻人一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