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遗虽然走了,但他的话却留在众人心中,
贾充靠近陈泰,低声道:“若不是杨仪,魏延也不会冒死偷袭长安,要说魏延最恨之人,非杨仪莫属,
我等本来平安无事,魏延派精兵过来保护,反而死了两人,你说是不是蹊跷?”
陈泰皱眉,“杨仪可以这么解释,但郭脩怎么回事?”
贾充顿时无语。
陈泰又道:“公闾,说起来,那两个羌将也有嫌疑,嗯……,不对。”
他猛然惊醒,当即上前,对着魏延拱手抱拳,
“侯爷,末将刚刚想起,那边的客房,还住着两人,至今没有露面。”
他这么一说,俄何烧戈顿时也叫了起来,“不错,有个很美貌的姑娘,和一个老头子,就住那边!”
魏延皱眉望向董厥,
董厥脸色一红,“是末将疏忽大意,忘了那两人。”
魏延迈步便走,
“过去看看。”
苏氏的房门紧闭,董厥上前敲门,很快,屋中传出女子慵懒的声音,
“外面何人?为何半夜扰我清梦?”
董厥道:“是苏姑娘么?馆里出事了,死了两个人,你为何不出来?”
女子道:“妾身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况且夜半三更,又死了两人,妾身哪有胆量出去?只能紧锁房门,以求自保。”
董厥听她说的有理,正踌躇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一身青衫,老气横秋地走了过来。
魏延顿时大喜,
“杜预!魏容呢?”
杜预道:“师父不在城中,听闻侯爷相召,在下便匆匆赶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董厥把案情跟杜预说了一番,
杜预一边听,一边沉思着点头,时不时还询问些什么,
看这少年有趣,人群中的贾充,不禁哈哈一笑,
“南郑侯,你手下是没人了么?竟然找个小孩子来断案?”
魏延老脸微红。
杜预淡淡地瞥了贾充一眼,
“阁下以年龄取人,岂不是更加可笑?
甘罗十二岁便被秦王拜为丞相,用阁下的说法,难道秦国也没有人才了?
本公子比甘罗还大一岁,断个案子怎么了?”
一番话有理有据,顿时把贾充说得哑口无言。
众人见状,无不啧啧称奇,暗想魏延这是从哪找来的小孩,词锋如此厉害。
杜预也懒得理贾充,听完案情后,便道:“这么说来,今日在四方馆居住的客人,只有这屋中的姑娘,和旁边的老丈没有现身了?”
董厥点头,“因是女子,不便搜查。”
杜预摆了摆手,“不用你去,请三小姐来,让她进去,仔细搜查一番。”
董厥急忙派人去请关银屏,
杜预转身,来到最后一间屋子门前,拍了拍门,
屋中传来老迈的声音,“何人?”
杜预很客气地说:“馆里发生凶杀案,还请老丈打开门,我们要进去搜查。”
老者咳嗽着说道:“老夫岁数大了,行动不便,门也没锁,小先生自己进来吧。”
杜预推门进屋检查,黯淡的光线下,老者在床上躺着,双眼微眯,似睡非睡。
杜预问道:“老先生今夜可曾听到什么动静?可曾出去过?”
老者摇了摇头,“老夫走路都困难,如何能出去?动静倒是听到一些,好像有人用力关门,又有人喊什么妖怪杀人……”
杜预又问了老者几句话,老者一边咳嗽,一边作答。
片刻之后,杜预起身,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门处,
那里的墙上,靠着根拐杖,
杜预微微一笑,“老先生行动不便,确是没法出门,在下告辞了。”
他似乎对那根拐杖很感兴趣,出门的时候,还顺手摸了摸。
关银屏从苏氏房中走出,脸色沮丧,“没什么发现,苏姑娘一直在屋里,她因为害怕,不敢出去,就这样。”
杜预略一沉吟,便吩咐董厥,“请他们都回房间吧,另外命人看好现场,不要破坏了线索,
此案扑朔迷离,难以判断,
等我师父回来再处理。”
魏延急忙问:“云腾去哪了?”
杜预有些苦恼,
“师父秘密训练了一批新兵,说是明早回来,
侯爷莫急,且容在下先去作案现场,查看一番。
请董将军继续巡逻警戒,以防刺客再次作案,同时寻找线索。”
邓芝带人返回屋中,与众人商议,
李遗率先开口,“肯定是魏延所为!这对父子都是阴险小人,绝不可信,邓大人,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成都吧,对了,我还要把我的屏儿带回去。”
邓芝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关银屏,看李遗今天表现,三小姐肯跟他回去,才是怪了。
便摇了摇头,“不是魏延,你看郭脩不也死了么?”
李遗抓了抓脑袋,“这个……,或许刺客作案时,被郭脩发现,所以就杀了他灭口?”
邓芝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望向李遗,“杨仪和郭脩,分别在四方馆的两侧居住,距离极远,郭脩如何能看到刺客作案?”
李遗哑口无言。
廖立摸着胡子,徐徐开口,“老夫也怀疑是魏延派遣手下所为,动机正如兴亭侯所言,是为了报仇和泄愤,
至于郭脩……,只杀一个杨仪,未免过于显眼,
并且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一旦消息传出,定会遭受天下人唾弃,
所以魏延才会派人杀了郭脩,想要把水搅浑,
否则难以解释,在董厥亲自护卫下,还死了两个人。”
邓芝皱眉不语,
这时却见大将廖化起身,脸色肃然,
“大人,兴亭侯和廖先生说的对,此案确凿无疑,是魏延派人所为,末将有证据!”
此言一出,邓芝大惊,
情不自禁站起身来,
“你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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