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云惊鸿一行人被安置到了王家一处格外僻静的别院。
因着这病极似疫症,被派来伺候的下人们也不敢近身,只敢远远地守在门口。
“真不明白,家主为什么要让这些人留在府中,看他们那样子,显然是病的厉害,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被传染上。”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府里不是有大夫吗?自然会治好的。”
听见这话,第一个开口的丫鬟冷笑一声,“你以为疫症是个什么东西?那些夫人小姐只是听见就躲的远远的,你以为她们不知道有大夫?”
那人意识到什么,似乎有些别吓到了,再次开口,语气间有些忐忑,“那姐姐,咱们怎么办啊,咱们离得这么近,会不会被染上啊,万一死在这里可怎么办啊!”
岂料那个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丫鬟听见这话,冷笑一声,“死了,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姐姐,你在说什么,能活着,有谁想死啊!”
是啊,若是能活着,又有谁想死呢?
一时之间,向来热闹的王家,在今天格外安静,各个院落都紧闭大门,只有蒙着面纱的府医和几个丫鬟来来回回的穿梭在回廊和庭院里。
“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那得了疫症的人都留在府中了,现在可好了,大家都等死吧。”
“夫人您别急,总归还有老爷子在呢,老爷子既然把人给留下了,总归是有办法的。”
“哎,希望如此吧。”
各个院落满是怨声载道的声音,但即便如此,在王家的老爷子发了话之后,也没有人敢去把云惊鸿几人赶走。
对于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云惊鸿自然是不清楚了。
再次醒来,天都已经黑了,云惊鸿动了动手臂,碰到身边一具柔软的身子,伸手推了推睡的真香的向晚,“晚晚,醒醒,别睡了,该起床了。”
“唔~不要,要睡~”
看向晚的样子,云惊鸿估摸着应该是自己估错了剂量,好像下多了,不过也没事,小孩子多睡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想着,云惊鸿本打算出去找一找魏斩他们,但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守着门的两个小丫鬟给拦下了。
“马车上的其他人呢?”
云惊鸿见自己出不去,也没强求。
其中年龄稍长一些的开口道:“回惊鸿小姐的话,马车上的其他人都在另一个房间。”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丞相府?”
“这,得等府医仔细检查过之后,老爷子发话之后,惊鸿小姐才能回丞相府。”
听到这话,云惊鸿若有所思,“那就是说,如果查不出具体是什么病症的话,我们就都不能踏出这个院子了?”
守在门口的丫鬟不知怎么回答,沉默片刻,见云惊鸿似乎也没有继续要问的意思,索性就装作没有听见。
毕竟,这个惊鸿小姐的脾性她们也不知道,万一一怒之下把对那些主子的不满发泄到她们身上,受罪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当奴婢的。
云惊鸿的思绪却是没有在守门的两个小丫头身上。
她们都这样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外公都不打算将自己送回丞相府,难不成还真的是多么心疼这个刚刚找回来的外孙女?她可不信。
肯定是王家和魏祥颂联合起来的手笔。这样想着,云惊鸿的眸色一冷。
不知道这个王家要困她们多久,魏祥颂又在谋划些什么,这个金州王家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一桩桩一件件,着实是乱的人头疼。
深夜,守在云惊鸿门口的两个丫鬟正哈欠连天满眼泪光呢。
突然,扑通一声,原本还勉强撑着的两个小丫鬟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云惊鸿看着自己身前捂得严严实实的向晚,又些无奈,“晚晚,捂的这么严实,待会儿你又该喊热了。”
说着,云惊鸿伸手想要将向晚头上蒙着的头巾接下,却遭到了向晚剧烈的反抗。
向晚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行,晚晚不会喊热的,晚晚冷。”
见向晚坚持,云惊鸿笑了笑,“那好吧,你戴着吧,不过,晚晚这样,还能看得清脚下的路吗?要不要牵着?”
向晚老实地把手伸到云惊鸿的手里,闷闷的声音里老大不高兴,“妈妈,晚晚脸上的红疹什么时候好啊!”
“等到咱们回丞相府的时候吧。”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丞相府啊。”
云惊鸿道:“那就不知道了。”
一听这话,向晚急了,“妈妈,要不要咱们跑吧,咱们现在跑回去,谁要是敢拦着咱们,晚晚就打晕她们,晚晚不想继续变丑了。”
云惊鸿笑着开口道:“原来这才是晚晚的目的啊。”说着,见向晚要跳脚,云惊鸿又道:“晚晚先别急,妈妈和晚晚保证,先忍耐一段时间,等到过段时间再去掉这些红疹,晚晚一定会变得更加漂亮的。”
“真的吗?”向晚明显有些不信。
云惊鸿柔声安抚道:“当然,妈妈什么时候骗过晚晚?”
向晚半信半疑地跟着云惊鸿走到魏斩所在的房间,向晚一看门口守着的两个人,立刻就知道要怎么做了,故技重施,门口的两个小厮应声倒下。
向晚又些疑惑,“妈妈,你怎么知道舅舅她们在这里啊。”
云惊鸿点了点手指,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抬头道:“区区小事,掐指一算便知。”
向晚愣了愣,道:“那不如妈妈你算算,咱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云惊鸿沉默了一瞬。
原本紧闭的房门推开,魏斩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三年。”
向晚看到站在门口顶着满脸红疹的魏斩,吓了一跳,再转头看向跟在魏斩身后同样满脸红疹的一大一小,再看看自己头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头巾,顿时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魏斩看到向晚的模样,几乎瞬间就知道向晚的心思了,眼中笑意更深。
向晚察觉到魏斩的眼神,又见自己周遭的人似乎都不是很在意脸上的红疹,索性直接摘掉头上的头巾。
“什么三年?”向晚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所以了这么随口一问,根本就没把之前的对话衔接上,所以,这话问的格外漫不经心。
魏斩道:“咱们在王家,恐怕至少要留三年。”
“三年?这么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云惊鸿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三年,她还以为最多不过就是几个月呢。
说起这个,魏斩眉宇间的神色有些凝重,“姐姐,进来说。”
云惊鸿点头,走近房门的时候,经过抱着云谷的月白。
或许是因为云谷这孩子太过安静的缘故,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下他,她很少能够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了。
想到这里,云惊鸿接过月白怀中睡得正香的云谷,抬头看向月白,“月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月白摇头,“还好,小公子很好带。”
月白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毕竟他准备的那些哄孩子的手段几乎一个都没有用的上,小公子天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自己玩,完全不闹人。
月白的手空了下来,向晚眼神一亮,以往每次她找月白的时候,月白都说要带孩子所以不能教自己,现在她倒要看看月白还有什么借口。
在见过月白的身法之后,向晚格外心动,她要是也有这样的身法,那么下次再遇到那个坏女人的时候,她肯定能打得过她,至少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了。
想到这里,向晚看向月白的目光越发炙热。
月白则是身形一僵,完了,他怎么给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小的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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