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纪云薇坐在床沿,纤细的小腿晃悠悠地垂着,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
“在想什么?”纪臣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她手心,拿起一旁的纸巾擦着手指。
纪云薇收回视线,啃着甘甜的果肉,摇头叹气:“大哥,你对大嫂是不是太冷淡了点?”
“是么?”纪臣在她嫩白的脸上只看到单纯的困惑和无奈,心下一哂,“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问。”
纪云薇瞪眼:“我都二十二了,才不是小孩子!”
纪臣失笑:“你就算是七十二岁,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
这个话题真没意思。
纪云薇扁扁嘴,跳下床,和小时候一样捧着脸蹲在他腿边,乌黑的杏眼圆溜可爱,软着嗓子央求:“大哥,帮我找个人好不好?”
纪臣垂眸看着她,小姑娘确实长开了,五官清丽,梨涡动人,这么俏生生地望着你,让人心头都跟着甜起来,指星摘星,指月摘月,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
他低笑,声线愈发温柔:“嗯?”
纪云薇也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就是把我从山崖下救上来的那个人,我想当面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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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烈日汲干了云层里的水分,映出半透明的湛蓝天幕,辽阔的地平线外,是若隐若现的山脉,几近炙烤的温度下,被封锁的山林也像是陷入了煎熬的苦夏,举目看去,蔫巴巴地缩成一团。
改装过的越野车一骑绝尘,带着酷炫的轰鸣穿过飞扬的沙土,劲爆的重金属音乐响了一路,在无人区大开大合地秀着车技。
不知过了多久,后座上闭眼假寐的人按了按疲倦的眉心,邪肆的眼尾渗着一丝戾气,长腿精准踹向前方的椅背:“吵。”
“咳咳,时哥,你醒啦!”宋颂立马坐直,飞快关了音响,从后视镜看他一眼。
男人微低着脸,黑发遮住眼眉,左腿屈起,右腿全然放松地伸着,一只手搭着窗,一只手垂在膝上,瞧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宋颂总觉得自从纪家打了五百万答谢金过来,时哥就一直心情不大好。
有钱还不好嘛?
宋颂下意识放慢车速,车子顺着指示牌滑入临海公路,终于不再玩命似的胡来,却因为少了音乐的喧嚣,显得车内更加压抑。
湿咸的海风从车窗涌入,目之所及是蔚蓝闪烁的内陆海,日色鲜亮,是个好天气。
傅景时换了个坐姿,翻出一包云烟,他惯用的这个品种娇贵,前年停产了,烟瘾一时戒不掉,就让厂商留了一条生产线,只给他供应,这次出门带得不多,如今只剩两根了。
他看了会儿空荡荡的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唇边,朝宋颂抬了一下头:“有火么?”
“有有有,”宋颂把打火机向后递,忍不住问了一句,“时哥,你真不打算收纪家的钱啊?”
五百万哎,第一次遇到这么有钱的人家,虽然是时哥误打误撞救的人,但这么壕气的做派也是令人咋舌。
烧落的烟灰轻飘飘散入风里,傅景时闷声抽了半支烟,才不紧不慢地哑声笑:“钱就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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