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了一剑的赌鬼还在喋喋不休,要女人替他报仇。
女人却全然不搭理他,将桌兜里的手机放进包包:“下次再来,明天早上开家长会呢。”
她丈夫不说话,只是点头。
三姨娘白她一眼:“放暑假开什么家长会?走吧走吧,你也不像是玩得起的样子。”
两人走后,保安队长也知趣地离开了,全程都没有看袁波一眼,像个木头人一样。
三姨娘又把腿搭在袁波膝盖上,用手摸着袁波的脸:“宝贝儿,这么多年不见,找姨娘有啥事?”
袁波不知道怎么开口,双手继续按摩:“也没什么,就是想姨娘了,来看看姨娘。”
“看我?看我裤衩子来了?老爷们儿说话做事痛快点,别给我磨磨唧唧的。”三姨娘用手指戳了戳袁波的脑门。
袁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和您商量个事儿,把北门街的按摩院关了行不?”
“为啥?”三姨娘抽着烟,斜眼看着袁波。
“那帮小婊子动静太大,耽误你写作业了?也不知道你写的什么狗屁作业,不如跟姨娘混得了。”
“一个月万把块,管你吃住,每天晚上挑个小妹给你搞搞,怎么样?”
袁波无奈地放下三姨娘的腿:“哎呀,您就别问为什么了,你就说关不关。”
看着袁波害羞脸红的模样,三姨娘咬着香烟笑了:“关关关,你小子这么多年不张嘴,哪有拒绝你的道理。”
“还有啥事儿,一次性说完。”
袁波看了看麻将桌上的那些筹码,咬牙说道:“借我50万!”
手术费是30万,算上后续治疗费用,50万怎么也够了。
这个数额对三姨娘来说也就是几场麻将钱罢了,应该不会被拒绝,袁波心里这样想着。
“50万?你拿啥还?拿你的头还啊?”三姨娘笑了笑,并没有被这个金额所吓到:“做什么用?”
“是不是在学校里把哪个小婊子肚子搞大了,准备张罗结婚了?”
袁波摇摇头,想起师父的病情,皱眉道:“我师父病了,要用钱。”
都是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三姨娘和袁正道也是老熟人了。
三姨娘不以为然道:“你让他去死好了,还给他背债干什么?”
“你年纪轻轻的,为了这么个老棺材瓢子,把前程搭进去可不划算。”
道理袁波都懂。
但他是孤儿,师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老头省吃俭用供袁波读书,生意好,骗到钱了,吃的是烤鸭,喝的是旺仔牛奶。
甚至连肯德基这种高级食物都没短过袁波的。
可生意一旦不好了,老头就算夜里去翻垃圾箱,收可乐瓶硬纸板,也要保证袁波每天有个肉菜。
可以说袁波的童年,并没有因为父母双亡而感到有什么缺失。
唯一遗憾的就是每次参加家长会的,都是那个糟老头子。
不过也有许多同学是爷爷奶奶去的,这能让袁波心里好受一些。
儿时的一幕幕涌上心头,袁波吸了吸鼻子:“姨娘,您就说借不借。”
看出袁波情绪有些低落,三姨娘一脸正色道:“借。”
“但你必须在姨娘这里上班抵账,条件就按照刚才说的,怎么样?”
袁波想了想说道:“我不要小妹,一个月算我两万。”
开什么玩笑,袁波一身的纸扎正宗修为,12岁入门,那可是纯阳体,哪能和夜场小妹乱来。
每月两万的话,两年就能清账。
“行,安排你去当个领班,不过你工资的事情不能和其他人讲。”
袁波又不是脑残,这有啥可说的。
“我不说,谢谢姨娘。”袁波兴奋地站起身,冲三姨娘深深鞠下一躬。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本来他就寻思要不要找三姨娘借钱,今天趁着刘媛媛的事儿正好把钱借到手。
一举两得!
“滚吧滚吧,明天早点来上班。”
袁波走后,三姨娘深吸一口烟,徐徐呼出后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三姨娘掐灭手中香烟。
“袁师傅,在干嘛呢?”
“谁啊,睡觉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
“睡觉?”三姨娘瞬间暴起:“你还有脸睡觉!”
“袁正道我操你妈的!我问你!小波那一身的修为是从哪来的!”
“你怎么当的师父!你不知道学《纸扎真经》有五弊三缺?!你不知道他爹妈怎么死的?!
“你什么都传?!”
“你想害死小波?!老娘跟你没完!”
袁正道似乎清醒了一些,不耐烦道:“什么玩意儿,小波哪来的什么修为,你是不是听人说什么了?”
“我听你大爷!”三姨娘气得火冒三丈:“刚才有两个千门的杂碎召赌鬼做局诓我!”
“小波一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就弄废一个,不是你传的?!你敢说不是!”
袁正道也恼了:“什么东西,小波不是给媛媛铲事儿去了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滚滚滚,别烦老子睡觉。”
三姨娘气急败坏道:“姓袁的我告诉你!你要是照顾不了小波,就让小波到我这来!”
“我当初就不该离开北门街!我……”
没等她说完,电话直接被挂断,气得三姨娘直接将手机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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