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沈山表情比画外的玩家都难看。
估计是已经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画里，他面上的恐惧和绝望都源源不断地释放到了画外。
“他什么时候进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魏姣有些呆滞，沈山的铺位就在她旁边，她一晚上都没感觉到有异。
戚妙安抚了下自己的同伴，“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沈山应该就是对npc出手，违反了规则。”
昨天的沈山因为失去了自己的道具库队友，一时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对丫丫动了手。
第二天就进画了。
看了一会，里面的沈山似乎已经支撑不住了。
悬崖峭壁极陡，他已经到了极限。
于是所有人见他闭了闭眼，身子轻飘飘的就落了下去。
他被卷进了巨大的浪花中，没了踪影。
吴嘉阳喉头发苦，眼睁睁看着玩家死亡，大家都没办法。
而且这种死亡，可能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残忍。
众人没什么精神地走出卧室，丫丫已经把黑糊糊放到了桌子上。
她右边的脸颊高高的肿起，是被沈山昨晚打的。
虽然丫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但是大家都没敢和她说话。
不知道丫丫是用了什么办法，但是沈山的确是因为得罪她才进了画里。
沈山和李瑛的位置空了出来，朱定坤和吴嘉阳就坐到了两人的位置上。
不然中间空着总是有些奇怪。
杜光看了看自己旁边空空如也的四个位置，叹了口气。
来到副本时间也不短了，也死了四个玩家。
但是说剩下的玩家还会无头苍蝇一点也不为过。
一顿饭吃的非常沉默，除了池清和江沉，其他玩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池清还是干净清爽的样子，丝毫没有倦容。
江沉则是优雅地喝着碗里的黑糊糊，要不是程渺知道碗里是什么，看江沉那样子还以为他在喝什么高档汤料。
程渺悲伤地咽下糊糊，心想通关玩家来过本和换个地方来旅游区别不大。
吃完饭大家就沉默地出去放牛。
现在似乎到了一个瓶颈，什么都不做也会死人，做点什么，也会死人。
于是大家破罐破摔。
程渺则没有放弃，她在草坪上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今天的线索。
今天的线索，在树枝上挂着。
要不是程渺眼睛尖，就错过了。
树枝很高又细，还好他们有小小林。
小小林跳到地上，装模作样活动了下关节，然后就蹭蹭蹭爬到了树上。
等它拿着纸条下来的时候，还得意地听到了魏姣对它的赞美。
程渺接过纸条，上面的画内容比昨天的多一些。
画上还是那个小姑娘，只是这一次，她面容消瘦，头发干枯，乍一看倒是和现在的丫丫长得非常像。
小姑娘一手拿着枝条，一手抹着眼泪，她周围还有几头牛。
这个场景玩家们都不陌生，她在放牛。
只是这个时候，小姑娘虽然没有之前漂亮，可是表情还很丰富。
不像现在木屋里的丫丫，就像是一个干瘪的行尸走肉。
“这什么意思，被父母送来放牛了？”
杜光看着三张图画脑洞大开。
“万一这张才是最后呢？”魏姣把漂亮姑娘坐在餐桌旁的画移到最后。
“她为什么发脾气，是不是就是放了很久的牛才被找回来很生气？”
戚妙摇摇头，“可是你看这张，她明显很迷茫，而且衣服的崭新程度和在餐桌的那张一样。应该是乍然来到这里，不知所措。”
大家又顺着戚妙的手指看向那幅内容最少的，是昨天穆元找到的图。
小姑娘在大草坪上一脸茫然。
“这提示太少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啊！”吴嘉阳有些绝望。
“看来还要多收集几幅才知道了。”施云叹了口气，“希望真的有用吧。”
“毕竟我们现在知道走到这个草坪边界并不是离开的办法，所以现在路都是死的。”
士气都有些低沉，大家都闷闷不乐地放牛。
程渺则看着地上的三幅图没说话。
“在想什么？”身边突然冒出的低沉的嗓音将程渺的意识唤了回来。
程渺偏头见是江沉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她挠挠头，认真地进行答辩。
“在想每个玩家出事的规律。”
江沉明显有点兴趣，“说来听听。”
程渺舔了舔嘴唇，“一开始出事的任秋和周春雨是一类，他们都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导致了死亡。”
“昨天出事的李瑛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事的沈山是另一类，他们有明显犯规的行为，但是并没有死亡，而是变成了一幅画。”
江沉点点头，“所以你觉得？”
程渺吸了口气，“我觉得这个副本有两种死亡的规律。”
“一种是李瑛他们的，犯规会变成画。一种是任秋他们的，犯规会直接死亡。”
“李瑛他们的规律倒是还好辨别，也能避免。但是任秋他们的规律，我现在还没发现。”
江沉满意地点点头，说了一句“挺好”，然后就离开去看牛吃草了。
程渺抽着嘴角看着江沉走远，心里吐槽导师还会指导两句。
这位可好，从头到尾只打分。
下午的时候，杜光追着一头牛跑远了些。
现在不知道规则，施云就多注意了一下自己的队友。
但是杜光跑的不远，还在视线范围内，施云也没多注意。
结果等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原本杜光的身影还在原地，但是好像……
变矮了些。
施云皱了皱眉头，站起身往那边眺望。
看那头型是杜光的，可是他不应该只有这么矮啊。
施云心里有些不安，他拜托吴嘉阳帮他看着他们的牛群，然后朝杜光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草非常丰茂，牛很喜欢吃。
那头跑丢的牛就在远处摇着尾巴低头吃草，而那个杜光的人影现在更矮了。
施云注意看也只有不到半个成年人的高度。
他加快了脚步，越跑心里越虚。
因为他喊杜光，没有获得任何回应。
等到跑到牛身边的时候，他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