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了不解决树神哪怕找到了调查答案也走不了这一信息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见过坑的，没见过这么坑的。
程渺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她脑袋嗡嗡的，整个人靠在秋冬身上，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喝水。
接近中午的时候，苗洁和汪洋回来了，汪洋还是血红着一双眼睛，但是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
众人沉默地看着他们微笑着，带着手上盛开的鲜花，走进房间躺下，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朱丛把一双手捏的“咔咔”响。
方静是后来入伙的，一旦他从方静和他亡妻很像的这个执念中出来，方静就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但是马洋和孔凡不一样，他们已经一起过了很多副本，他们很可能出不去了。
朱丛苦笑，他可能也出不去了。
不过是强弩之末，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出现流鼻血和眩晕的状况。
等到中下午的时候，马洋和孔凡陷入了沉睡，程渺也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困倦感产生，她在秋冬的怀里睡了过去。
可能是察觉到众人的时限要到了，所谓的树神行动也加快了。
剩下的玩家看着三个人陷入了沉睡，一个小时后却挨个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秦木松留下来照看齐佳佳和好了一些但依旧命悬一线的小雀斑，谈歌已经躺在床上了，要不是没睡过去，估计这一次也得出事。
谈舞还是那个虚弱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却比她哥健康多了。
其他人都跟着三个睡着的人行尸走肉一样来到了山洞前。
“不行，我们进不去。”
程渺早就把朱丛的拳刺还给他了，不论他如何攻击，空气墙都纹丝不动。
眼看着程渺几人要消失在洞口，秋冬一眯眼，一个利落的侧踢重重地踹在了空气墙上。
“咔嚓”
在场的众人都听见了东西碎裂的声音，他们看着秋冬走了进去。
朱丛紧跟而上，空气墙已经恢复正常。
秋冬背对着众人，微微皱眉，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擦掉。
一双微微泛蓝的眸子紧紧盯着前面的身影，他跟着几人往里走去。
朱丛几人在外面等了许久，马洋和孔凡先后出来了。
朱丛一看到两人带着的微笑，理智就崩了。
“小凡，小洋！醒醒！”
不论朱丛怎么摇晃，两人都带着那一成不变的诡异的微笑。
朱哥……朱哥救救我！
在所有玩家都看不见的地方，孔凡和马洋身体的深处，两人的灵魂被无数的藤蔓包裹着，无力地朝外面哭泣的喊叫。
可是他们的挣扎没能被外人感受，在林渚他们看来，两人始终像人偶一样微笑着，想要往院子走。
朱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吧，哥送你们一程。”
朱哥……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不要……
放弃我们……
朱丛没听见，也没看见那两双没有光亮的眼睛背后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清醒着。
所有人以为他们是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去，其实他们一直在挣扎，只是无济于事。
林渚目送朱丛跟着两人走远，和杨柯叹了口气没说话。
只有祖歌寒找了个地方舒服地靠着，心里才想着刚才秋冬的行为估计反噬不会小。
程渺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在逐渐变弱。
她看着对着她微笑的男人，趁着还有最后一点行动力，没有任何犹豫，掏出了鲲骨匕首对着自己肩膀扎去。
剧烈的疼痛和鲲骨匕首自带的寒气让程渺的行动力回归了大半，没理会男人脸上出现的惊讶，她淡定地掏出打火机点燃。
“装的时间久了真以为自己是神了吗？尘归尘土归土，怨念总归是要散的。”
男人原本精美的面容随着程渺的话就已经开始破碎、剥落，变成了一团巨大的，扭曲的，肢体夹杂分不清彼此的怨念。
散发着冲天的恨意和恶臭。
当打火机点燃它们的身躯时，骤然出现的大火就像是要烧红天际一般，程渺听到了无数的惨叫和痛骂。
应该是那个时候无助的老人发出的吧，可是他们终究变成了害人的东西。
直到所有东西烧得一干二净，程渺那种有东西在拉扯自己的灵魂意识的感觉才没有了。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后知后觉发现身体的不适也尽数消失。
程渺回头，看见秋冬静静地看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进来了？”程渺奇怪地朝秋冬走去，鼻尖一动突然闻到一丝血腥味。
“你受伤了？！”程渺一皱眉头，有些慌张。
秋冬唇角带了一丝笑意，他牵过程渺，“不是什么大事，走吧，回去了。”
程渺不是蠢人，稍一思索就能知道秋冬肯定是因为强行突破空气墙受到的反噬。
心里弥漫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程渺静静地跟着秋冬走。
回到院子里，其他人不适的症状都已经消失了，小雀斑蹦蹦跳跳来迎接程渺，只有朱丛还呆呆地坐在房间里。
晚了一步，孔凡和马洋已经死了。
如果之前的副本他没有把大量的恢复道具用在方静身上……
那他的队友也许能撑过来。
程渺抿了抿唇，“节哀顺变。”
朱丛抬头，目光中的痛色一闪而过，他点点头，没有让情绪外露，“辛苦你了。”
程渺目光转向谈歌谈舞两兄妹，哥哥状态已经恢复了，但是妹妹还是那虚虚弱弱的样子。
本来程渺只是看了一眼他俩，没想到妹妹倒是开口了。
“你好奇为什么我哥哥明明是第二批但是病的比我重吗？”谈舞笑起来有一种病美人的风韵，现在马上能出去了神情也娇俏不少。
程渺点点头，“只是好奇，没必要说的。”
谈舞摇摇头，“这次多亏你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我本来身体就不好，又能通灵，在副本里很容易挂。所以哥哥的能力类似坦克，他能够分担我大部分的伤害。”
程渺懂了，还真是很相辅相成的能力。
“来吧，”程渺看了看所剩无几的玩家，“提交答案离开这个副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