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不自觉用牙齿撕着嘴上突然因为干燥翘起来的死皮，她目光从齐佳佳又转到了秋冬身上。
“我昨晚好像做梦了。”程渺不是很确定。
她看了看齐佳佳，齐佳佳不是很确定。
程渺又看向秋冬，秋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程渺对上秋冬的眼睛，莫名就明白了秋冬的意思，他也做梦了，他也不记得。
程渺理着思路，一开始收到草环的众人都没有提到做梦，但是现在想想，应该是根本没有注意。
哪怕他们第二批收到草环的，也没几个人记得，印象实在是太淡了。
得尽快破局，不然一旦到了后期病情重起来就麻烦了。
现在一半的玩家都是病人，林渚嘴都有点白，虽然人还清醒，但是虚弱了不少。
秦木松和朱丛因为自身身体素质的原因，倒是还不显严重。
常青没有什么常规意义上的病，但是听苗洁说，常青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兴奋的。
浓重的黑眼圈挂在他眼睛下面，一双眼睛又病态地闪着光，看上去比别的生病的更可怕。
宋国强和赵建国两个人浑身疼，早上连床都没起来。
谈舞还是那个孱弱的样子，程渺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从苍白变成透明了。
稍微特殊一点就是，谈歌按理说是和程渺一批拿到草环的，但是他看上去却比同期的人要严重。
看成程渺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谈歌偏开了目光低下了头。
小雀斑浑身没有力气，还是杨柯把人背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才缓过来一些。
当然，也有基本没被影响的，例如祖歌寒。
可是他过于强悍的实力，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程渺围着水井转圈圈。
草环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小小林又确定没有人来过院子，再结合他们都可能做了一个不记得的梦……
程渺基本上可以肯定，送来所谓的庇护草环的方式，是通过梦里。
然后根据林渚和祖歌寒、秦木松的叙述，他们都在三天内不断做梦，梦里内容越来越清晰。
以祖歌寒为主，他已经完全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
随着他们的梦逐渐清晰，他们的病也开始加重。
然后就是第二批收到了草环，第一批开始不再做梦，但是病症并没有缓解。
如果程渺没有想错，接下来他们第二批也会开始天天做梦，直至梦境清晰，他们也身染重病。
但是哪怕是同一期收到草环的，病重也有轻有重。
秦木松和朱丛可以说是生命力强悍，可是宋国强和赵建国看着虽然不太聪明，可是身体却是很好。
起码比常青、谈舞要好得多，但是他们两个病的可重多了。
这是为什么……
程渺蹲下来看着林渚，“林渚，我知道你不舒服，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仔细回忆一下。”
林渚抿了抿唇，认真的点头，一旁的小小林帮他端着水碗。
“你一开始做梦，是不是和最后那个山洞的梦一样？”
林渚眯着眼认认真真想，脑袋都疼了才不确定地道，“应该是，细节实在想不起来，但是水声是有的。”
水声么……山洞里稀稀流流的水声。
秦木松也点头，他也有点印象。
“好，”程渺手杵着膝盖继续问，“之前我们知道了，树神会问你有没有什么心愿，之前也是吗？”
这次两人连着小雀斑和谈舞想了半天都记不起来，祖歌寒也耸耸肩，“这个真不记得。”
程渺也不气馁，她继续问第一批的几个人，“接下来的问题你们好好想，在之前的梦里，你们有选择和表达的权利吗？”
“换而言之，最后一次清晰的梦里，你们是身临其境的，那之前是旁观者还是那个代入者？”
这次几个人都皱着眉想了半天，祖歌寒看着程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又转为赞赏。
“前几次没有选择的权利，随着日子往后，才逐渐变成梦中人。”这是祖歌寒第一次认真地和程渺分享线索。
他作为通关玩家，对于过副本并没有什么心思，所以基本不参与。
不过程渺能那么快想到关节，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本来看下来，这个本可能得折一大半玩家，甚至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现在么……
既然程渺都想到这了，那祖歌寒也不介意把早晚会弄清楚的答案告诉她。
程渺目光闪了闪，冲祖歌寒颔首。
在得到其他人相同的答复后，程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大概懂了。”
看着众人马上围过来，程渺往前站了站，替齐佳佳挡住阳光。
“从我们在梦里收到草环开始，每天都会经历相同的梦境，每天梦境会逐步变得清晰，梦里的我们也越来越有选择和自主性。”
“然后，在某个时间点，我们可以对树神发出的心愿问题进行回答，现在第一批收到草环的人，病症不同应该就是对这个问题不同的回答所导致的。”
程渺看向林渚，“林渚我了解，可能会回答，但是心里一定不信。”
程渺又转向秦木松，“至于秦哥，心智比林渚更坚定。而辛歆，可能就真的过于相信就回答了。”
小雀斑点点头，“是的，我不记得我回答的是什么，但是我记得在梦里我有一种感觉，我很信任这个人。”
程渺神经松了些，“是了，梦里是它的主场，它肯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你们的判断，不然放在正常情况下，你们谁都不会对一个副本里的神灵说心里话。”
谈舞看了一眼自己哥哥，抿了抿唇，“所以屋里那两位大哥……”
汪洋白着一张脸，他的队友他最清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肯定想都没想就说了，说不定还对那姿色过人的树神产生了什么想法。
难怪现在床都起不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第二批的人都没有什么不适，可是他们有朋友在第一批，况且总是会轮到自己的。
程渺看着远处的山目光沉沉，“要找到那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