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在这东宫之中,这姜侧妃的地位。
就是太子这般的独宠,有了好物,皆是搬到了瑶尘轩,哄着侧妃了。
况且,如今这侧妃腹中还有了一个皇孙。
想来就是太子最为喜爱的物件,都会紧着这位侧妃来的。
如何会舍不得这珠子?
他们这些奴才,还是不好胡乱来,自作主张的好的。
姜侧妃要什么不可?
太子爷都快成这姜侧妃一人的了,他们这些奴才哪里敢拦着侧妃从玄德殿带走什么东西。
若是真拦了,岂不是不要命的傻子!
……
姜浓回到了瑶尘轩,用了膳,重新在桌子上打开了那匣子,仔细端详。
她抚摸着圆润的珠子,试探地回忆着,那夜里,她可是有碰到过这物。
可那日,她记得的似只有这气味。
旁的皆出无……
可倘若,倘若当真……
姜浓紧紧地握着那珠子。
望向在那边得了新书,正起劲看书的小团儿。
小团儿生得好,那眼睛是有几分似她的,可旁的,如今瞧着又都不像……
想来,那个狂徒,也是个模样极不错的。
可那个狂徒是要生得有多好,才能生出这般好,这般聪慧的小团儿?
孙良媛。
小郡主……
小郡主生在二月初四,小团儿生在二月初六。
差了两日。
竟是这般的凑巧。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滋生。
牵动着全身各处,变得僵硬。
此时,不可急。
她需,需弄清楚了,从长计议……
这日姜浓未曾如同平常,用膳后小憩片刻,而是带着七婆子去了孙良媛的映菡院。
如今孙良媛是被禁闭着,可到底,外头的人是可以入内的。
那孙良媛见了姜浓来,显然是没料及到。
一脸震惊地看着姜浓,上下打量着她。
姜浓也是同样打量着好些日不曾见的孙良媛。
如今的孙良媛是比从前更瘦了些。
眉眼间,更是多了几分阴郁之色。
想来在这院内关着并不好受。
“侧妃大驾,来我这粗陋的映菡院作甚?难不成是兴师问罪的?”
姜浓并未落座,而是站在一侧,看到了那边正是和几个婢女玩耍的小郡主。
小郡主到底是郡主,便是无论如何,就是她母亲犯了错,受了罚,她也同样是郡主,无人敢拿她如何。
那些婆子,婢女还是照样要日日奉承着她,精心照顾着她。
她如今瞧着这郡主的模样。
发觉这郡主生得多半是更像这孙良媛,在她身上,寻不到半分周玄绎的影子。
“孙良媛来这东宫多久了?可是还记得?”
忽然的一声,显然是有些问蒙了孙良媛,她也陷入了回忆,片刻之后,又怀疑地看向姜浓,嗤笑了一声:“我何时来的,你便是寻一个丫头问一问不就知了,作何专程来此处问我?”
姜浓望着孙良媛,也不急道:“听闻,太子接你来这东宫时,你已然是有了身孕,当即在这映菡院住下了,因你出身,未曾给你封位,待你生下了郡主,才是成了太子的良娣,可是?”
听了姜浓的话,孙良媛当即面色就是不好了,狠狠地瞪了姜浓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是身份卑微!是又如何?便是也比你干净,比你得体!无你的这般厚脸皮,带着与旁人生的孩子,入了东宫的强百倍!”
“我可是给太子生下了郡主!”
“而你腹内的孩子,有没有性命活……”
这回孙良媛未曾继续说下去,谨慎地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将话咽入了肚子里。
姜浓眸子淡淡地扫过孙良媛:“听闻你从前是在玲珑馆卖艺为生?”
孙良媛似被戳到了痛处,眼睛瞪得很大,似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我是郡主的母亲!”
姜浓点头:“玲珑馆和锦绣楼挨着,你可有去过锦绣楼?”
姜浓望着孙良媛的眼睛,固执地问着。
“殿下宠幸的你那一回,是在锦绣楼还是玲珑馆?”
孙良媛:“你是疯了吗?你到底想说什么!问这些陈年旧事!殿下宠幸了我,在何处宠幸的我,与你何干!”
姜浓直勾勾地盯着孙良媛,迟疑片刻,开口:“可是,在四月二十二那日。”
孙良媛面色一愣,厌弃地打量了一眼姜浓:“却是没想到,你有这般的癖好,便是哪一日我受的宠,你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孙良媛再说什么,姜浓皆是没再听,直接带着人离开了映菡院。
如此,便是够了。
心口的颤抖异样,姜浓说不清楚。
她未曾这般过……
太子。
怎会这般的凑巧。
同一日。
清凉之气。
那散落的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