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俩一起转头看向高义。
苏羡那空洞的目光也落在了高义的身上。
高义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如纸。
“高义,你还不肯招吗?”万穗厉声大喝,如同雷霆贯耳,震得高义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
他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这公堂之上、法坛之中,有一种冥冥之中存在了千万年的力量,正在冷冷地盯着他。
那是一种无悲无喜、无情无欲的力量。
象征着这方世界的公平与公正。
在那股力量之前,他的所有一切阴暗心思、恶毒的谋划,都无所遁形,他根本无力狡辩。
“我招,我招!”高义哭道,“我的确嫉妒苏羡,他考上了好大学,那所学校正是我最向往的,但是我的分数远远不够。我父母天天在我面前提他,我很痛苦,我恨他,我真的好恨他!”
“我有杀他的想法,但我不敢,我好几次都把他带到了悬崖边上、或者是水流湍急的地方,但我不敢把他推下去,我下不了手!”
“直到我报了一个一日游的小团,到了那个假苗寨之后,我们几个分开行动,我被几个导购大姐拉到了一座假茅草房里听她们讲商品的好处。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说要上厕所,偷偷跑出来了。”
“我本来是躲在一个偏僻地方抽烟的,忽然有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很亲切,放下了防备心将这些烦心事都给她说了,她说只要给她五万块,她就帮我咒杀苏羡,保证让苏羡看起来像是正常病死的,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我,我不知道怎么就信了她的鬼话,她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我被她给蛊惑了,当场就给她转了五万块。”
“这些钱是我多年积攒的压岁钱,我不知道怎么就全给她了,而且当时还给得很高兴。”
“我的全部心思都在苏羡的身上,一想到能够让苏羡死,我就兴奋得浑身发抖。”
李哲海和钱鸿见他这个样子,都瞪大了眼睛,悄悄地往旁边移了一下,生怕离他近了,他也害死他们。
而苏羡那空洞的眼睛里仿佛有了几分痛苦和愤怒。
他不仅失去了生命,还经受了好朋友的背叛。
高义流下了眼泪,哭着道:“大人,我一定是被那女人的力量给蛊惑了啊,不然我怎么会变得那么恶毒!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万穗不为所动,冷声道:“继续说!”
高义哭得肝肠寸断,断断续续地说:“那女人拿了我的钱,说让我等着看苏羡死就行了,其他不用管。后来我看到她向苏羡推销银镯子,苏羡买了,我想那银镯子可能有问题,事后还偷偷问过苏羡,苏羡说那是买给母亲的礼物。”
“我见他神色如常,也没有生病什么的,就想我可能是被一个女骗子给骗了,但这种事情又不能去报警,只能自认倒霉。”
“但是苏羡回去之后就开始生病了,我很害怕,我后悔了,但我没有那女人的联系方式,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要找她解咒也不行了。”
他哭得不能自已,趴在了地上:“苏羡,我对不起你啊!我其实不想害死你的!是她蛊惑了我啊!”
万穗冷哼了一声:“不要再找借口!高义,虽然那女人的声音确实蛊惑了你,但你心底深处的杀意一点不少。若非你真想杀死苏羡,又怎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拿出?又怎么会那么兴奋?”
高义仿佛被迎面打了一拳,哭得更厉害了。
万穗懒得去看这个害死好友的恶人,转头看向苏羡:“那银镯子可还在?”
苏羡连连点头。
“很好。丧门!”
丧门阴差上前拱手:“在!”
“带苦主苏羡回家,将那银镯子取来!”
“得令!”
丧门拉起苏羡,带着他走入了黑夜之中,李哲海小声道:“大人,既已查明罪魁祸首,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急什么?”万穗呵斥,“你二人虽然没有参与咒杀苏羡,却也一起陷害苏羡,令他心智恍惚,才更容易受到邪术的影响!”
两人大惊,连忙叩首:“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啊!”
“钱鸿,我且问你,你为何知道端公所画的那个符咒是招灾符?”万穗突然来了一个暴击,钱鸿的心理防线瞬间就被击垮了,他睁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我,我……是我猜的,我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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