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说真心话,挺早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了......”
“多早?”
夏的眼睛闪着光。
“2008年,够早吗?”
夏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意,她知道沈辰说的是第一次逆序时空的时候。
沈辰笑了笑,然后看着夏,笑意微收了收:
“但是有件事,我想必须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
沈辰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根银色簪子。
“这是我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送你的簪子。”
夏一手便是要拿,被沈辰躲过,并认真看着她道:
“但实际上,这是克塞拉斯的魔种,当时我想的是在将来,若你......”
“诶呀!给我。”
夏在沈辰错愕的目光里,将那银色簪子夺过,然后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怎么了?只要是亚当送我的,我就要戴。”
“当时与你初次见面,我对你确实有所戒备,一只危险的魔物智慧种,我作为自由之都的领袖,不得不防备......”
“这簪子上面的纹路怎么变了吗,我还是喜欢之前的那个。”
“我散了对它的掌控。”
“噢。”
沈辰看着夏,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夏忽然噗嗤一笑。
“好啦,你是要我说什么,我完全能够理解亚当你啊,魔种就魔种,我俩若是交换位置,说不定我见你的第一面就把你掳回自由之都囚禁起来,每天只能见着我......”
沈辰呼了一口气,被夏的脑回路所震惊。
“你这不是解释了嘛,”夏摇着沈辰的手臂,“干嘛这样一副样子啊,我原谅你了!”
......
两分钟后,夏靠在沈辰的肩膀上。
“快点告诉我,亚当,你给我取的名字是什么?”
“汐。”
“汐起晴川,风暖云轻。”
沈辰轻念。
“汐......夏汐......”
夏低声念叨这两个字,眼神有些恍惚,双手搂住了沈辰的脖子。
沈辰侧头刚好可以看见她的少女颜,肤若初雪,面如颜玉,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如蝶翼轻拂,澄澈如秋水的双眸深邃清明,倒映着沈辰的脸。
“我祖奶奶告诉我,如果认定了天命之人,就要永不背叛,亚当......”
夏顿了一下,继续道:
“沈辰,以后,你就是我的天命之人了。”
沈辰轻笑:
“这里还有别人吗?”
“有也没有!”
沈辰看着夏,想起了一句话,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夏说的话。
不过论及容貌的话,却是你让我最为惊艳。
这句话沈辰倒是真心的,眼下这位的脸蛋,确实令沈辰移不开目光。
下一刻,沈辰凑近,吻上夏的唇角。
......
“人类其实是害怕孤独的,某种程度上,是我要感谢你,汐。”
“等以后我们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你肯定就不会孤独了!”
“呃,有人类与魔物生育的先例吗?”
“没有,但魔物跟神裔生灵都能生孩子,为什么跟人类就不能?”
“哦,那以后可以试试......”
......
夜幕散去,旭日东升。
沈辰带着夏回到了那座小型遗迹之中。
“你看看这枚戒指, 你可认得?”
沈辰将那手骨上的紫色戒指取下,朝着夏扬了扬。
夏的目光顿住,朝前走了两步,接过了那枚紫色戒指,瞳孔微颤。
“怎么了,这是什么?”
“亚当......”夏的目光又放在了那具骨骸身上,声音不复冷静,“你救我的那枚九阶晶源,是这具骨骸的吗?”
“是,这具骨骸原身是......?”
夏凝视了那具骨骸良久,才重新把目光放在沈辰身上,低头道:
“这枚戒指,名为月山戒,是我族失落无尽岁月的传承之戒。它失踪前的最后一任主人,是深渊最臭名昭著的叛徒‘冷月叛姬’......”
“冷月叛姬?”
沈辰疑惑。
“嗯,冷月叛姬在深渊与诸神交战的那段纪元里,与一位神裔男子相爱了,并在最后诸神与恶魔大君决战的时候,跑出深渊与那名男子幽会,并且......透露了深渊诸位恶魔大君的行踪。
“最后导致魔族战败,不得不退回深渊,而那叛徒,也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被冠以冷月叛姬的名号,在深渊遗臭万年。”
沈辰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出,夏此刻的情绪有些异常。
“那冷月叛姬与你......”
“她是那个纪元里月山族的族长,也是我这一脉的先祖......”
沈辰察觉出夏的情绪有些低落,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夏才抬起头来,打量着另外一具骨骸。
“这就是老祖爱上的那位神裔男子吗?居然最后与他就葬在这样一个荒凉狭小的地方。舍弃了深渊,舍弃了月山族,我还以为有多轰轰烈烈呢......”
“汐。”
夏转过头,发现沈辰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有件事或许我要告诉你......”
“什么?”
“我最初踏入着这里的时候,外面有一层......极为微弱,但尚在运转的阵法......”
夏愣了一愣。
“寻常阵法,百年消解,高阶法阵,万年可散,但是那道阵法,从那遥远的上古时期运转至今,直到我踏入此地才崩碎,足以想象其力量曾经有多么恢弘庞大......”
夏还是愣着不说话。
“你们老祖脱离了深渊,最后却与那名神裔被困于此地,什么人将他们困住?”
沈辰皱着眉头。
“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毕竟那个年代的事情实在是过于久远,如今早已毫无痕迹......”
沈辰看着夏,若有所思。
站在一个族群的角度,若是那位冷月叛姬当真是为了情爱而昏头,不顾立场,甚至连她所在的族群都毫不在乎。
那么这样一个大族,怎么会在最开始交由她掌控?
夏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喃喃: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连夏自己都没有察觉,她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你怎么哭了……”
沈辰上前,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夏却忽然抱住了沈辰,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亚当,你不知道,因为月山先祖,我族被镇压封印,我这一脉遭受了多少唾弃与白眼......我自出生起,就不能外出,只能躲在阴暗狭窄的地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