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刘金。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不过刘金这个掌印太监,没有他魏正海、曹瑛权力那么大。
究其原因便是司礼监其他人都是皇帝的人,而他是太后的人。
而东厂内的实权派李霖、曹岗等手握兵权,又不太鸟他。
所以他也只能一门心思地处理司礼监的事情,不敢把手伸得太长。
之前他想插手其他方面的事情,都是太皇太后的委托,但是都没有成功,索性躺平了。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在宫里面都成了一个隐形人。
连太皇太后去西山也没有将他带上,显然是对他还是不够信任。
“我说刘公公,你怎么还在京城呢,我还以为你在西山享清福呢。”
李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揶揄,实则暗藏锋芒。
刘金这个人精哪里听不出来,笑了笑:
“咱家虽蒙太皇太后恩典,但心系大夏社稷,更不敢忘皇帝陛下之托。此番前来,确有要事相告。”
李霖闻言,神色微敛,正色道:“你说。”
刘金轻叹一声,语气中透出一丝沉重:“近日,咱家收到确切消息,太皇太后已明确表态,支持信王殿下。此事非同小可,你我皆需早作打算。”
李霖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太皇太后竟未选择高琰?”
刘金点头道:“那高琰虽然经过神医妙手回春,已经能够站立了,但想要人搀扶。况且,高琰是她孙子,也没有信王这个儿子亲近。”
李霖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倒也是。那另一事呢?”
刘金面色更为凝重:“另外,咱家还探听到,魏国公赵离也已明确表态,支持信王。赵离手握重兵,其态度对局势影响甚大。明日恐怕会是一场激烈的较量。”
李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此事我早有预料,但真到了这一步,仍需全力以赴。多谢刘公公提前告知,让我有所准备。”
说罢,李霖正欲转身离去,刘金却伸手拦住了他:“且慢,李公公。”
李霖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转向刘金,问道:“你还有何事相告?”
刘金从袖中取出一块古令牌,说道:“李公公,雁南军的监军侯静,实则是咱家的干儿子。他手中也掌握着一支兵马,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成为我们的助力。你持此令牌前往,他一见便知你我之意。”
李霖明白了,这块令牌便是他的投名状。
这老东西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这边。
这禁军是有监军的存在。
雁翎军也有监军。
不过雁翎军的监军是贺宽,那是自己的马仔。
“刘公公,看来是我一直错怪你了。”李霖语气中既有释然也有感激,“若先帝在天有灵,见您如此忠诚于国,定当深感欣慰。”
刘金轻轻摆手,神色凝重:“李公公言重了。咱们大夏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经不起半点折腾。这些大道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我皆为大夏之臣,理当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说罢,他轻轻挥挥手,说道:“你去吧,办好你的事。”
李霖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将令牌收入怀中,向刘金深深一揖:
“多谢刘公公提醒与相助,李某定不负所托。”
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
李霖望着手中的令牌,也不知道侯静掌握多少兵马,不过作为监军,掌握几千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别看只有几千人,也许能够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所以,李霖回到东厂之后,立马派人手持令牌出城去见侯静。
等李霖安排布置之后,窗外天色已暗,他望着窗外的天色,知道明日便是胜负的关键了。
此时,夜色已深,灯火在微风中摇曳,映照着李霖那张深邃而坚毅的脸庞。
贺冰匆匆步入房间,神色紧张,低声道:“督公,皇甫元要求见您。”
李霖闻言,眼眸微眯,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沉声道:“带他过来。”
不久,皇甫元悠然自得地喝着茶,见到李霖,朗声开口:“李霖,明日便是陛下灵柩归京之日吧?”
李霖微微点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皇甫元,问道:“大将军是如何得知的?”
皇甫元微微一笑,抿了口茶水,放下后,从容不迫地说:
“我虽被软禁,但并非全然无知。门外守卫的减少,加之对陛下归期的推算,不难猜出。”
李霖心中暗自佩服皇甫元的敏锐,嘴上却道:“大将军果然智计过人。”
皇甫元轻轻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李霖,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我此番求见,实则是想请你放我离开。”
“哦?”李霖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甫元继续说道:“按照行程,明日边军也将抵达京城。我若能在此时出城,或许能劝阻他们,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毕竟,大夏需要的是团结,而非内战。”
贺冰一听,脸色骤变,急忙上前一步,劝阻道:
“督公,万万不可!此人一旦脱困,便是放虎归山,那些叛军有了他,只会更加嚣张,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李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皇甫元的威望与能力,皇甫元毕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影响力非一般人可比。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皇甫大将军,我可以放你离开,但你必须保证,能够说服边军,让他们撤回边疆,守护我大夏的疆土。”
皇甫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感激,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本将军自当说到做到,不负所托。”
贺冰见状,还想再言,却被李霖一个眼神制止。
李霖深知,此时需要的是信任与决断,而非无休止地争论。
“好,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次。”李霖转身对贺冰吩咐道,“准备马车,送皇甫大将军出城。”
贺冰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而去。
房间内,只剩下李霖与皇甫元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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