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苟子鑫塞下最后一口吐司,又把粥碗喝了个底朝天,才后知后觉发现,对方不仅没反驳,还承认了。
他望着好友眼底淡淡的笑意,怔怔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邹言没回答,起身往门外走,经过时抬手拍了拍苟子鑫的肩膀:“休息得差不多了,就早点回所里吧。”
“啊?喂,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敢情是把我养好了,才能回去卖命是吧,喂,你别走,我跟你说……”
朝阳升起,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赌场。
姜荣生斜坐在沙发椅上,左手边的人喂水果,右手边的代发牌。
他连筹码都不用亲自去换,赢了会有人帮忙存,输了也有人帮忙取。
这就是VIP的待遇。
从战战兢兢,到乐在其中,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本来就该享受这样的对待,是女儿不够争气,那位邹二少给得太少。
“姜老板,张嘴,啊。”
美女荷官笑意盈盈,剥好葡萄送到嘴边。
姜荣生满意的咀嚼着,这时,身边人问他这盘下多少筹码。
“姜老板手气这么好,不如全下了吧?”
他听着娇滴滴的声音,整个人像泡在温泉里,捏了把美女的腰臀,随即豪气地一挥手:“下!”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发出震响,几次之后,他才察觉到,十分不耐烦地接起。
“谁啊?”
“老姜你不要命了是吧!”
话筒里的怒吼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这都多久了,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弟兄们就要亲自去找你了,到时候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后背立即浮起一层冷汗,姜荣生拨开美女的手,以尿遁为借口,匆匆去了卫生间。
躲在隔间里,他才小声道:“没那么严重吧?我跟力哥请过假,我塞给他两条华子呢!”
对面冷笑一声:“还力哥,他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啊?怎么回事?”
“别问了,赶紧回来,最近京市事情多,缺人手!”
通话被切断,姜荣生心里十分不爽,但再不爽也得听话。
他回到大厅,拎起外套打算离开,走到门口被拦住。
“有急事,剩下的筹码放着,改天再来玩。”
拦他的人皮笑肉不笑:“姜老板,哪里还有什么剩下的,截止刚刚,您的VIP透支额度已经全部用完,您想出这个门可以,麻烦结清欠款。”
“欠款?!怎么可能!我账户里有六百多万,这些天我还赢了很多,你们别想胡说八道,我要见尚先生!”
尚超走进房间,接过手下递来的消费单,他笑了笑,来到墙角,蹲下身,抬抬手指头:“松开,怎么能这样对待姜老板呢。”
“就是,快放开我,我可是你们的VIP客人!”
看到尚超,姜荣生仿佛看见了救星,可下一秒,那叠厚厚的消费单就到了他手里。
“姜老板,我之前就说过,我们赌场是按规矩办事的,上次是误会,这次可不是,你的每一笔消费和输赢,明细都在这里,账目上的六百万,前几天就全部输掉了,这几天都是用的透支额度,两千万,也已经输光,你看,是刷卡还是支票?”
“我、我没……我没花这么多……”
捏着纸张,姜荣生脑子嗡嗡地。
两千万?
这会儿让他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别紧张,上次你给我看的照片,后来我家老板见过了,说的确是邹家的二少,如果你没有撒谎的话,那么,你就有救了。”
望着对方恍然大悟地表情,尚超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让你叫邹二少过来一趟有些为难,不如这样,打个电话给你女儿,让她亲自来接你,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女儿到场,这笔账,就能一笔勾销。”
“……真、真的?”
“当然。”
“好!”
陈家。
“谢谢乖乖,林奶奶会尽快好起来的,到时候,再来这边玩儿。”
林倩玲摸了摸邹林臻的小脑袋,满脸笑意却掩不住疲色。
一夜之间,她仿佛老了十几岁,原本只是微微花白的头发,如今竟白了大半,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
姜海吟没有叨扰太久,闲聊几句便离开了。
牵着儿子走到门口,她下意识回头望去,妇人躺在大床上,偏头望向窗外。
深秋的阳光金灿灿地,照在花园里,非常温暖。
妇人不知想到什么,蓦然笑了起来。
淡淡地,充满了悲伤。
她忽然有种感觉,林倩玲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熬过这么多年,终于打算放下了。
“到前面坐会儿?”陈品清提议道。
“嗯。”
正好,她想把自己的猜测,委婉地透露给对方。
三人来到阳台坐下,小林臻抱着果汁杯,坐在角落慢慢地吸。
陈品清听完姜海吟的话,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知道,母亲当年有多么不容易,她不愿意我们背负仇恨,一个人默默承担了所有,如今仇人终于落网,她心里面肯定是会不好受的,没关系,这些天我会多陪陪她,等情绪过去,会好的,毕竟她不是一个人,还有我继父呢。”
姜海吟觉得,对方仍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但她终究不好明说,于是点了点头。
“颖芝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回家后,伯母的病情肯定能得到很大的改善。”
“对了,上次借住的事情,还没说谢谢。”陈品清咳嗽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这套房子不算大,但在市中心,安保措施各方面还不错,比你现在住的要好一些,送给你,就当谢礼了,不值什么钱,别推辞。”
姜海吟怎么可能不推辞。
京市的房价她是清楚的,又是市中心,再怎么小,两三百万跑不掉。
那么贵重的礼,她不可能收。
“陈大哥,我和颖芝之间是朋友,现在你用金钱来掺和,我们以后还怎么当朋友?”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陈品清为难地抓了抓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说你现在住的那地方,倒不是多差啊,就是……租的,到底不是自个儿的家,住着多不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