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渊心中一凛,用力将她抱紧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她胆子一向很大,抖成这样说明她真的很害怕。
闻溪只是抱着他,一张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灼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达着她的情绪。
“乖,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季棠渊心疼的同时,周身都溢着寒意。
是谁将她的小丫头吓成这个样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季棠渊。”她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心有季悸,劫后余生,还能这样的抱着他,是何其的幸运。
她有点后悔,以前怎么没有多抱抱他呢。
季棠渊瞬间想过无数种可能,目光随之逐渐加深,声音透着冷肃之意:“是谁要伤害你?”
“我不认识她,她说她叫朱雀,有人让她来取我的脑袋。”
闻溪说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你看看我的脑袋还在吗?”
她本来是想说一句玩笑话缓和下气氛,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季棠渊捧着她的脸,深深的看进她的眼睛:“后来呢,你怎么逃过的,那两个保护你的人呢?”
“她太厉害了,那两个人根本不是对手。”闻溪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季棠渊,“我刚才还有点害怕,现在已经不怕了。”
她用力搂着他,“在你身边,我就不怕了。”
“是我不好。”季棠渊从来没有这样自责愧疚过,“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望着她,突然坚定的说道:“以后,我让祈五跟着你。”
是他疏忽了,他以为她有傍身的技能,身边又有两个林恕派去的人保护,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是,他没有防备那些真正的高手,就像他们被困在二楼的房间时,站在外面的那个杀手,绝非是几个普通警察就能对付的角色。
“不行。”闻溪比他还要坚定几分:“祈五是你的影子,他在你的身边,我才能放心。如果你让他跟着我,我会时时刻刻担心你的安全。而且,五哥是男人,总是跟着我,多有不便。”
他还要说话,闻溪立刻打断他:“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是不会同意的。”
她怎么可能让祈五跟着她呢?
这次的危险是始料未及的,也是偶然发生的,而他不一样,他身处这样的位置,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发生。
上次祈五不在,他才会被人刺杀,虽然最后成功脱险,可是祈五若在,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祈五跟着他,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我来想办法。”季棠渊没有勉强她。
“你不要内疚。”闻溪想到陆云九曾经说过的话,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一直保护她,“我来找你,不是想让你自责的,我只是想跟你坐一会儿,平静一下。”
“好,我们就坐一会儿。”季棠渊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压压惊。”
闻溪捧着水杯喝了一大口,“我当时真的以为死定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厉害,我甚至没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面前的两个人就倒下了。”
季棠渊替她拭掉嘴角的水渍:“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那套飞刀是从千县买的,卖刀的人说,这是御前侍卫用过的刀。”
闻溪点点头:“我以为卖家在唬我,原来是真的。”
“他叫闻西?”
“嗯。”
季棠渊想了想:“小时候,外公的确说起过这个人,他是皇帝眼前的侍卫总管,武功高强,特别是一身飞刀绝技无人能敌。后来皇宫被攻破,皇帝被软禁,这人为了保护皇帝而死。”
“看来,我和这个人还真是有缘呢,不但名字差不多,还同样都用飞刀,只是我这技术,怕是被人家甩出几条街。这位闻侍卫要是知道他的刀落在我手上,大概要气到顶着棺材板坐起来了。”
季棠渊笑道:“你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妄自菲薄。”
他的食指轻轻叩着桌面:“你有没有问过她,是谁让她来杀你的?”
闻溪摇摇头:“她只说自己受了别人一饭之恩,那人让她来取我的项上人头。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也不是无迹可寻。我把洛兮媛赶出洛家后,她就去了那家绸缎庄,紧接着便有杀手来杀我,我觉得这件事,八成跟洛兮媛有关。”
“洛兮媛不会是幕后主使,她能请动的人也只有我那位堂哥。”季棠渊目色沉冷,闪动着危险的光泽。
“我会派几个人守着饭店的后门。”季棠渊道:“你平时出门的时候,身边也要带着人。我会让祈五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一名功夫不错的女子,放在你身边做丫鬟。”
闻溪不想这样大费周张,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心怀内疚,如果不让他做点什么,他一定寝食难安。
“好吧。”闻溪痛快的答应了。
她看到季棠渊的桌上还摆着许多文件,于是起身道:“你忙工作吧,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你派个副官送我就好了。”
季棠渊很坚持,他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他虽然不能二十四小时护她周全,但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护好她。
季棠渊很快换了衣服出来,亲自将闻溪送回了饭店。
这时河柱也回来了,那两名警察已经没有大碍,他也通知了当地的警厅,警厅速度很快的派人接手了此事。
直到此时,这个风起云涌的夜晚才总算平静下来。
闻溪躺在床上,也是精疲力尽,她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她有了羁绊,有了牵挂,有了爱的人,这就让她不得不去怕死,不得不想办法好好的活下去。
一夜无梦。
清晨,院里养的公鸡准时开始啼叫,两只信鸽被它诱导,也在咕咕叫个不停。
闻溪睁开眼睛,一缕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正好落在她的眼皮上。
她急忙挡住眼睛,随即伸了一个懒腰。
“真好,又看到了明天的太阳。”
有人在床边纠正道:“是今天的太阳。”
闻溪一个高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朱雀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这种地方,也能拦得住我?”
闻溪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蜗牛一样的往床角缩去。
“那个,那个昨天晚上说好的,你不杀我了。”
“嗯,说好了。”
闻溪松了口气,“那你还来干什么?”
“难道不是你说的,要管我一辈子的饭?”
闻溪:“……。”
客套话啊,大姐,有脑回路正常的人会把这种话当真吗?
朱雀继续摆弄着那把刀,“怎么,想反悔啊?”
“反悔有什么后果?”闻溪小心的问。
“同归于尽。”
闻溪急忙摆手:“不反悔,不反悔。”
不就是管饭吗,她不信她真的会赖在这里一辈子。
“要不我先起个床?”闻溪商量着。
朱雀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妥?”
“你在这里坐着,我怎么起啊?”
“我是你的仆人,当着仆人的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以前你师父起床的时候,你也坐在床边看着吗?”
朱雀低垂下眉头,突然起身道:“我明白了。”
闻溪刚要松口气,她便走到床前,开始伺候她穿衣。
闻溪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这双手虽然好看,但她丝毫不怀疑,它会轻易拧断她的脖子。
“得了,得了。”闻溪赶紧拉住她的手,“我自己来就行了,我没有这个习惯。”
她感觉头皮发麻,“你要是愿意看,就坐在那里看着吧。”
朱雀果然坐了回去。
闻溪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小姐。”映夏端着水盆进来,看到一个大活人坐在自家小姐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当即吓得手一软,水盆应声而落,“你,你不要动我家小姐,有本事冲我来。”
朱雀头也没回,咸咸的问道:“这是你的丫鬟?”
闻溪还没说话,就听到她发出一声冷斥:“又笨又蠢还没用,不如杀了吧。”
闻溪:“……。”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要不是打不过她,她早就动手了。
映夏已经快速跑到闻溪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挡在身后:“你别乱来。”
朱雀抬起眼皮打量了她一眼,十分嫌弃的说道:“就你这个样子,当个人肉盾牌都不够格。”
“好了,好了。”闻溪抚额,“映夏,她不会伤害我,你快去把门口的水扫一下。”
映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姐,她是谁,怎么大清早坐在这里,她是怎么进来的?河柱是不是忘记了锁门?”
“你先别管这些了。”闻溪道:“把地面清理下,然后再把河柱叫来,我有事要说。”
映夏半信半疑的走到门口,仍然十分警惕的盯着朱雀,而朱雀只是玩匕首,直接无视了她。
过了一会儿,河柱也过来了,两人站在门口,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朱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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