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柱去了宏兴帮,却没有看到陆云九,宏兴帮的人说陆云九出门办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河柱便让那人带话,说是让他回来后就去一趟西城大街的梅竹饭店。
结果等到傍晚,闻溪也没等来陆云九,让河柱又去了一趟宏兴帮,宏兴帮的人回复说,陆云九去了海上饭店谈生意。
这趟生意谈下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三更半夜也有可能,毕竟他们的“谈”可不仅仅只是嘴上在谈。
海上饭店是一个集娱乐赌博于一体的消金窟,去了那里的人都要尽兴而归。
闻溪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这种直觉让她决定亲自去一趟海上饭店。
入夜,海上饭店灯火通明,一片歌舞升平的纸醉金迷之色。
闻溪上次来这里还是和季棠渊一起,当时两人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关系,他请客,她自然就来了。
闻溪望着那片早就化成碧水的湖泊,想到他们曾经在那里滑冰嬉戏的场景,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她让河柱去找陆云九,而她就站在湖边凭栏而望,欣赏着夜色下的湖泊。
“闻溪?”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闻溪惊喜的回过头。
祈宣笑着走过来:“刚才在二楼看着像你,离得远没敢认,这才想下来确认一下。你怎么不进去?”
“我来找人,说几句话就走。”闻溪与他面对面的站着,眼中泛着湖水的粼粼波光,十分明亮。
祈宣看得一呆,心中仿佛也荡起一圈涟漪,不过,他很快就说道:“几个朋友约我出来吃饭打牌。你最近在忙什么,回来后就见了你一面,也来不及和你多聊一会。”
他其实也想去饭店找她,可他刚回来,除了生意上的事情,不断有朋友约他出去,他又不好驳了别人的面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真是一个惊喜。
闻溪打趣道:“你好歹也是酱油厂的大股东,现在真成甩手掌柜了。”
其实当初两人就已经协议好了,祈宣只出钱,在大事上有决策权,平时不会参与经营,这也是对闻溪的一种信任。
“我等着赚钱就好。”祈宣笑了,“我是外行人,就不指手划脚了。”
“这次出海还顺利吗?”
祈宣突然正色道:“闻溪,你之前跟我说过,以后的船行会越来越不好做,让我做好两手准备。这次出海让我身有体会,不是同行带来的竞争压力,而是政府都看中了这块肥肉,很多地方的船行纷纷被政府强行收回权利,只能维持微薄的利润。”
祈宣最近经常出去应酬,也是为了想给祈家找条好的退路,免得大潮来临之际被冲得七零八碎。
“我相信你一定能稳住祈家大局。”
“就这么看好我?”
闻溪笑道:“否认你就是否认我自己的眼光,你可是我的大股东呀。”
晚风微拂,两人安静的说着话,不时有笑声传来。
不远处,有人正走出饭店的回廊,似乎看到了湖边的两个人,俊男美女,让人不想注目都难。
“小姐,你在看什么?”巧儿注意到季敏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紧紧的锁着湖边的方向。
季敏回想起舞会那天的情景,当时她被季姚逼得落水,以为自己快要淹死的时候,一个白衣青年跳下水救了她。
他不仅救了她,还替她做了按压,让她吐出了胃里的水,如果不是他,她大概要被淹死了。
那个白衣青年后来摘下了面具,那张脸便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是他。”季敏惊喜非常。
巧儿不解:“小姐认识那个人?”
季敏却不回答,而是快步走了过去。
“小姐,楼上还等着您……。”巧儿喊了一声,可是哪能喊回任性的季敏。
她才不管有谁在等她,她的眼里只有舞会上的那个白衣青年,本来还想通过那件衣服去找他,现在完全不用了。
只是,他身边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
难道他已经有了相好?
有了相好又能怎样,她不信对方的身份能高过她,她不信自己能带来的利益有人会不眼红。
听到脚步声,闻溪和祈宣同时回过头。
三人惧是一怔。
“是你!”季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闻溪,这个女人简直就像鬼魅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上次她让张总管教训她,结果张总管派去的那个人突然不知所踪,之后在舞会上遇见,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她又不见了。
这次她直接撞上了她的枪口,她就不信她还有那样的好命。
“巧儿,把这个贱人给我扔到水里去。”季敏冷眼一眯,“我倒要看看她有几条命。”
巧儿:“……。”
她又不是阿虎,哪有这样的能力啊。
不管巧儿有没有这个能力,这句话都激怒了祈宣。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祈宣侧身挡在闻溪面前:“荣城是讲王法的。”
季敏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你不认识我了?”
祈宣皱眉:“我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你对我朋友不利,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句话让季敏备受打击,他那天明明救了她,却已经想不起来她了,为什么,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竟然不配让人记住?
更让季敏生气的是,祈宣这一副袒护闻溪的样子,简直就跟动了他的心头肉一样。
季敏面目狰狞,只恨今天没有带阿虎出来,否则,她一定会把那个女人扔进湖里。
阿虎是老太太的人,自然不是她能随意指使的,更何况阿虎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好,你给我等着。”季敏这话是对着闻溪说的,“有本事就出来,别躲在男人的后面,你是没脸见人吗?”
闻溪与祈宣并肩而立,微微侧头看着季敏:“哦,我想起来了,这位应该就是季四小姐吧。”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给跪下。”季敏得意的冷哼一声:“只要你现在跪下来给我把鞋子舔干净,我就考虑留你个全尸。”
祈宣的眉头皱得更紧,一向温润的他,很少露出这种痛绝深恶的表情。
他刚要开口,就听闻溪不紧不慢的说道:“季四小姐还真是荣城的名人,今天荣城的报纸因为你,可是一报难求啊。”
季敏脸色变了。
“季四小姐因为嫉妒自己的亲姐姐,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名淫僧,试图在姐姐的饭食中加入可以让她过敏的虾粉,结果恶行不成,那个淫僧还被当场抓获,季四小姐心有不甘,被气得当场吐出二两血。”
“你,你胡说八道。”季敏气得跺脚,“看我不撕了你的狗嘴。”
闻溪不理会她的暴怒,而是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季四小姐现在恶名在外,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出来丢人现眼,就算憋不住要放风,那也该把帽子口罩都戴齐了,更不会跑到这里跟人吵架,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嫉妒成性,恶毒阴狠,还和淫僧鬼混。”
祈宣听着闻溪说话,本来还因为季敏刚才的话而气愤,现在倒是有点同情已经脸色铁青的季敏了。
他一直知道的,闻溪从来不是会示弱服软的人,相反,她嫉恶如仇,从来不会给得罪她的人好脸,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你……你……”季敏被怼的只能不断重复一个‘你’字,眼看着又要吐出二两血来。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季敏突然冲上来,朝着闻溪扬起手。
祈宣刚要动作,季敏的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你说撕了谁的嘴?”背后响起阴森森的声音。
季敏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阴着一张脸看着她,一双狭长的眼睛,邪性十足。
男人的手上,露出半截的手臂以及脖颈处都有伤痕,看来是身经百战。
季敏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不过嚣张惯了的她,岂会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我说撕了这个贱人的嘴,怎样?”。
陆云九突然笑了一下:“撕嘴多没意思,你知道对付一个女人用什么办法更好吗?我楼上有一群兄弟,一个个都很饥渴,不如把你扔进去,让他们玩大锅炖?他们的主意可多了,保证让你爽个不停……。”
“你,你住嘴。”季敏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听着陆云九这一嘴污言秽语,一张脸早就红得快泛黑了。
祈宣站在一边都觉得尴尬,下意识的看了闻溪一眼,让他意外的是,闻溪一脸淡定,简直就是老神在在。
祈宣不知道的是,闻溪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陆云九,这个男人的嘴巴恶劣起来,简直就是六亲不认,曾经的她也是备受荼毒。
“怎么样啊,这位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陆云九往前一步,逼得季敏不得不向后退去。
“对了,你刚才还说要把谁扔到湖里来着?”陆云九突然揪着季敏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湖边有栏杆围着,所以是安全的,但是陆云九已经把季敏提到了栏杆之外,让她两脚腾空。
现在只需要他一松手,季敏就可以下湖洗澡了。
季敏吓得脸色发白,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陆云九的手腕,同时大叫:“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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