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恕眼睛一亮:“闻小姐说的是个好办法,只是关于他家人的消息,闻小姐还知道多少?”
闻溪摇摇头:“我听外公说,福柏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难民,那时候他还年轻,而且又有力气,所以外公让他伺候大舅。大舅与福柏年纪相当,两人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亲如兄弟。后来福柏看上了大舅的丫鬟,大舅就把丫鬟嫁给了他,成亲后,福柏依然跟着大舅,而他的妻子去了纺织作坊上班。”
“荣城的纺织作坊有成百上千,而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个纺织作坊在不在还不一定,想在这样的作坊里找一个女工,无疑大海捞针。”
其实一直以来,为了寻找残谱,他们所做的工作都是大海捞针,之所以没放弃,靠的是不懈的努力和动气。
或许,他们永远也集不齐四本残谱,但在这条路上却有着飞蛾扑火的勇气。
“对了。”闻溪忽然想起了什么,“大舅为了让福柏的妻子能有一个体面的身份,让外公帮忙给她认了一个干爹,只要问过外公,就能知道她的干爹是谁,或者可以从中找到这个女人也说不定。”
闻溪起身道:“我去找下林医生,借他们医院的电话用一下。”
季棠渊点点头:“好。”
闻溪走后,季棠渊才说道:“有件事你让云畅去安排下,这些日子我可能要住在医院,但是闻星那边不能没有进展。”
“是。”
林恕知道,季棠渊这次要让季家四小姐彻底出局,毕竟她在季棠渊的底线之内狠狠的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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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星在季府各院的走动日益频繁,特别是在季老太太那里。
闻星会茶道,按摩手法也是一流,每日都哄得老太太十分开心,受宠程度甚至超过了季敏。
季敏自从私库丢失后,季老太太就对她少了几分疼爱,现在有了阿正,季老太太更是对她爱搭不理,无论她亲手制作多少素斋,买多少东西,季老太太都只是简单的夸她几句,然后就去哄阿正了。
季敏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烘烤,在季府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
这日季敏来到老太太的屋里时,闻星也在。
“四小姐。”闻星客气的行礼。
季敏现在看着闻星也不顺眼,因为老太太对闻星的态度都比对她好。
“你怎么天天赖在奶奶的屋里?”季敏出言不逊。
闻星委屈的说道:“老夫人最近经常头疼,我给她做过按摩之后就能缓解,所以……”
“好了。”季老太太不满的说道:“阿正还睡着呢,你这样大喊大叫的,是要吵醒他吗?”
季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对着季敏的。
季敏想不到老太太为会了一个外人对自己如此不客气,这么多年一直高高在上的季四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红了眼圈。
只可惜季老太太视而不见。
“老夫人,阿正怎么一直在睡啊?”胡妈妈担心的说道:“要不要找个医生过来看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季老太太也发现阿正最近两天熟睡的时候比平时要多,而且一醒来就开始哭闹,两个奶娘轮番上阵,谁哄都不行。
“那就快去叫个医生来看看。”季老太太也有些慌了。
季敏却在一边轻嗤一声:“小孩子能睡不是很正常吗,这种小事就不必请医生了吧?”
“你知道什么?”季老太太突然怒了。
季敏吓了一跳,季老太太可从来不会对她这样大吼大叫。
但她心中纵然千般委屈,此时也不敢顶嘴。
“我去吧。”闻星主动站起身,“这可不是小事,要尽快让医生看看才行。”
季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同时不忘看了季敏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很明显,和闻星一比,季敏就太不懂事了。
季敏心里气得不行,恨不得上前撕了闻星的嘴巴。
闻星却不管季敏是怎么想的,急匆匆的就往外走,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一边的小桌子,放在上面的拨浪鼓也随之掉了下来。
“哎呀。”闻星急忙蹲下去,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把阿正的玩具碰坏了。”
那拨浪鼓掉地后,其中一面竟然摔落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闻星话未说完,胡妈妈忽然眼尖的走上前,捡起拨浪鼓中间的白色小布袋。
她把布袋放到鼻尖闻了闻,对闻星说道:“快,快去把医生找来。”
季敏刚才根本没有留意这边的情况,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季老太太和胡妈妈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奶奶……。”季敏惊慌失措,“奶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季老太太不语,而是爱怜的看向还在熟睡的阿正。
很快,府里的医生过来了,他先是替阿正把了脉,然后又检查了一下那个小布包。
“老夫人。”医生似有迟疑。
“有话直说。”
“是。”医生道:“这个药包里含有致人昏迷的药品,如果一直放在身边,就会让人每天精神萎靡,身体疲惫,严重的话,甚至可以致人长眠不醒。”
众人都是一脸惊讶。
医生道:“虽然这里面的药物成分含量极少,但对一个婴儿来说已经足够了。幸亏老夫人发现的早,不然阿正少爷一直玩这个拨浪鼓,很可能就会昏睡不醒了。”
“季敏。”季老太太突然一捶桌子,怒气冲冲的看向季敏。
季敏完全傻眼了,反应过来才急忙辩解道:“奶奶,虽然这个拨浪鼓是我送的,但我绝对没有在里面放东西啊,我有什么理由害阿正,那是我弟弟啊。”
“你没有理由?”季老太太忽然觉得可笑,“要说这个府里面最想让阿正去死的,你大概要排第一位。”
“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冤枉你了吗?”季老太太冷笑:“这个拨浪鼓是你送的,药是藏在拨浪鼓当中的,除了当初送鼓的人,谁能提前将药放进去,又把鼓封住?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关注阿正,原来你早就知道阿正会嗜睡,你不是盼着他好,你是盼着他早点死。”
“我没有。”季敏突然跪了下去,哭着为自己喊冤:“奶奶,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对阿正下手。”
“贼会承认自己是贼吗?”季老太太面容严肃,“你背着我私藏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平时还不知道打着我的名号如何招摇撞骗,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奶奶,还是当成你的仓库?现在眼看着阿正威胁到了你的地位,你就狠毒的想要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胡妈妈,把她赶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季敏本来还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看到胡妈妈向她走来时,有一只镯子在她的腕间若隐若现,她一眼认了出来,那个镯子是她仓库里的宝贝之一。
仿佛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什么仓库失窃,什么私藏金库,不过是因为老太太垂涎她的私房,所以偷偷让人搬空了它,她的东西根本没丢,而是都进了老太太的腰包。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不想看到我,难道我愿意看到你吗?”季敏忽然抬头咆哮。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连季老太太也呆若木鸡。
在这个季府当中,她就是绝对的权威,哪怕季棠渊和她水火不容,面对她的时候也会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奶奶”。
“你在说什么?”季老太太从来没被人这样忤逆过,她已经不是气得发抖,而是太阳穴如同要爆开一般的疼着。
“我说你是个老不死的。”季敏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你以为我喜欢守着你吗,一把老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躺棺材板的人,和你在一起,简直就让人烦躁、憋闷,看到你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我就想吐,你们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吧?包括闻星,包括胡妈妈,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自我感觉良好。”
“闭,闭嘴!”季老太太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胡妈妈的一声惊叫当中,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医生忙着给季老太太掐人中,而季敏则站在一边冷笑。
气晕了吗,气死了才好。
她今天终于说出了十几年的心理话,真是爽快无比。
“来人啊,把四小姐带出去。”胡妈妈气道:“关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敢动我试试?”季敏还像往常一样,根本没把胡妈妈看在眼里。
胡妈妈气道:“三小姐,这句话我应该反问你,没有了老夫人,你以为你是谁?来人,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等着老夫人处理。”
立刻有两个婆子冲了进来,不管季敏的哀叫反抗,硬生生的将她拖了出去。
闻星默默看着季敏被人拖走,又看了眼气晕过去的季老太太 。
其实那个拨浪鼓在两天前就被她调包了,阿正会一直昏睡,也不是因为里面的药物,而是她每天喷在身上的一种香味儿,只是这种香味儿对人体无害,只会短暂的让人昏睡,特别是抵抗力差的婴儿。
这一切都在季棠渊的计划当中,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季敏突然的暴发,她难道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骂老太太是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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